身旁原本伺候的人都在外边守着。
见他来了,都向他投去莫名的眼神,让他微微皱眉。
“你们看什么?”
他们立马噤声,嗫喏道:“将军进去就知道了。”
萧佑掀开帘子,敏锐的他立马察觉到气氛不对。
柳姝婳手持一本书,斜靠在榻上,静静地看着书上的内容,好似没有察觉到他的到来。
萧佑心中怪异,特意弄出了些响动。
但柳姝婳就像没看到他一样,依旧不出声,甚至连个眼神都不给他。
萧佑蹙眉,心中不解,反思自己好像没有惹她不高兴吧?
难道是没有听见?
萧佑这回直接坐在了她边上,想伸手去抽走她的书。
然而柳姝婳手腕一转,没让他碰着书,又换了个方向背对着他,不理他。
萧佑这下是知道柳姝婳是真的生气了,以往她闹脾气都会和他说,或者折腾他,从来不会像现在这般话不说,也不让他碰。
这下大发了!
问题是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婳婳?”萧佑试探道。
“呵。”
萧佑一怔,呵是什么意思?
“婳婳,可是我哪里做的不好惹你生气了?”
“没有。”柳姝婳冷冷道。
萧佑摸不着头脑,小心翼翼道:“那你为何不理我?”
“不想理就不理了呗。”
不想理?
她什么意思?为什么不想理他了?在他不在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让她对他失去了兴趣?或者是不是有人挑拨离间了?
倏地萧佑心中生出无限危机,脑中划过无数可能,脸色肉眼可见地沉了下来,要是让他知道是谁在她面前嚼了舌根,他定……
柳姝婳撇了他一眼,见他脸色难看,心中愤怒委屈更盛了,开口便是阴阳怪气无理取闹。
“不爱了呗,不想理了呗,男人呐,就喜欢喜新厌旧,花心多情,三妻四妾,见了新人,忘了旧人啊……”
“可怜了为他们生儿育女的妻子啊,可怜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娇妻变成了糟糠妻啊……”
萧佑脸色一黑,这什么跟什么?她是在指桑骂槐?
呸,什么指桑骂槐?他根本不是她口中的男人!
……不对,他是男人!
也不对!
“他娘……”的,萧佑想爆粗口硬生生忍住了,深呼吸了口气,平复了心情。
柳姝婳小嘴叭叭地还想说,萧佑捏住了她的腮帮子。
柳姝婳倒吸一口气,杏眸瞪大,噘着嘴巴气鼓鼓。
反了他的天了!
“泥晃开喔!泥完咯!”
你放开我!你完了!
萧佑手指微动,手感还挺好。
“说吧,发生什么事了?为何污蔑我?”萧佑松开手道。
“哼!”柳姝婳将脸一撇,“我说的又不是你,你干嘛这么激动?莫非心虚了?”
萧佑气笑了,戳了戳她的脸。
“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心虚激动了?胡说八道还有理了?嗯?”
“我不管,反正你就是不对!别的女人为了你都来挑衅我了!还说要让你娶进门呢!”
萧佑一愣,这叫什么事?
“她给你难堪了?欺负你了?”
柳姝婳脸色突变,不悦道:“怎么可能?她被我羞辱了,以后都没脸出门了!”
“怎么羞辱的?”萧佑挑眉。
柳姝婳得意洋洋道:“她要和我比射箭,我说她不配和我比,还让人把她丢出去了。”
萧佑忍不住笑了。
“怎么?你很高兴?”柳姝婳阴恻恻道。
萧佑立马恢复神色,严肃道:“瞎说什么?你做的很好,只是下次这种人可以不必理会直接丢出去。”
柳姝婳斜了他一眼,“你就不问问那人是谁?”
“是谁?”萧佑顺着她的话问道。
柳姝婳一噎,没好气道:“谭朔的二女儿谭灵。”
“谁?”萧佑皱眉,眼中闪过迷茫摇头道:“没听过。”
什么谭朔谭灵,他压根没听过。
柳姝婳整日的不快突然就消散了,她也知道有些迁怒萧佑了,但——
“罢了,懒得跟你说了,我今日心情不好,你快走开,莫要烦我,我要睡觉了!”
柳姝婳将他推开,拉过被褥往头上盖。
“真睡了?”萧佑拍了拍她的被子。
“那我真走了?”
隔了会儿被子里传来均匀的呼吸,柳姝婳是真的累了,不一会儿便入睡了。
萧佑替她拉下了被褥,掖了掖被子,放轻脚步来到了外面。
脸色冷峻,不复刚才的柔和,对守着的人说道:“今日发生了何事?”
侍卫不敢隐瞒,将上午发生的事情一字不落地说了出来,最后看了眼萧佑,问道:“将军那谭灵被丢出来后颜面尽失,呆在营帐里不敢出来,可要属下去将她——”提来?
话还未说完,他口中的不敢出来的谭灵远远望见萧佑欣喜万分道:“萧将军——”
“……”
侍卫恨不得扇自己两个耳光,也恨不得堵上谭灵的嘴。
谭灵听说萧佑回了营帐,并且好像还和柳姝婳发生了争执,于是迫不及待地想来看她的难堪。
没想到便瞧见了萧佑出来,她笃定他是受不了柳姝婳那女人所以干脆出来。
于是她提着裙子朝萧佑奔来。
然而,“啪”地一声,脚下一个不稳,她控制不住向前扑倒。
萧佑和侍卫一个侧身,谭灵摔成了狗啃屎。
“……”
“扑哧。”周围有不少侍卫目睹了她的糗事,均忍不住发出了笑声。
更有三三两两出来散步的贵女,对她指指点点,这下所有人都知道谭灵又闹了笑话。
“萧将军……”谭灵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忍着痛意喊道。
不想萧佑跟没听到似的,目不斜视地迈步走了。
谭灵不甘心,跟了上去,嘴里念道:“萧将军等等小女……”
萧佑额角狂跳,青筋暴起,待走到了离营帐较远些不会吵到柳姝婳睡觉的地方,他停了下来招来一旁的侍卫,神情冷冽,语气嫌恶道:“把她给我扔到谭朔那去。”
“告诉他,若他再不好好管教女儿,本官不介意替他管教。”
“另外,”萧佑扫了眼暗中看戏的人,冷冷道:“我萧佑今生只有夫人柳姝婳一人,此生绝不纳妾!”
“柳姝婳是我萧佑唯一的妻,谁敢给她脸色,便是给我萧佑脸色!”
说完萧佑抬腿走了。
不管他人心中是何等的震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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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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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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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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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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