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泪似珍珠一般,滴滴掉落,落在了他的心上。

  萧佑心中难受,冷眸里满是心疼,只有面对她时,他才会心慌意乱。

  他嗓子像是被堵住了,张口想说又说不出,最后化为叹息,将她抱到床上,蹲在她面前替她擦干了眼泪。

  “我不是在责怪你,也不是不疼你,但是你可知胡老说了什么?”

  柳姝婳眼眸湿漉漉,摇了摇头。

  “他说你是双胎,不宜吃太多,否则胎儿长得过快,你会受苦,甚至……难产。”

  柳姝婳脸“唰”地白了下来,张了张嘴,声音微微颤抖道:“原来如此……”

  “别怕,不会发生那样的事,胡老医术高明,何况胎儿很健康,是两个贪吃鬼,我们平时少吃些零嘴好不好?”萧佑轻声与她商量,心里发苦,若不是怕她出事,他也不忍心克扣她的吃食。

  “好……”柳姝婳点头答应。

  大不了每天少食多餐,不至于一次过饱,然后犯饿。

  东宫庭院里,太子和萧佑相对而坐,两人各执黑白棋,置于棋盘上。

  太子白子落盘,将萧佑的黑子围住,勾唇道:“将军有何见解?”

  萧佑闻言神色没有丝毫波动,抬手落子,不慌不忙道“与殿下一样。”

  “将军怎知孤心中所想?”太子挑眉,清俊的面容上多了丝和平日里温润不符的揶揄。

  “韩家沉寂许久,定有大动作,而殿下想先发制人,夺得时机,将其一网打尽,臣说的可对?”

  太子抚掌大笑,“将军心思缜密,想孤所想,孤能得你相助,定能成事!”

  “殿下谬赞了。”

  随后太子眼神微暗,继续道:“只是孤始终不放心三弟,他虽然犯了事,被父皇软禁在府,但他始终是父皇最宠爱的儿子,从小到大他想要的,父皇都会给,孤怕……父皇心软!”

  说到最后太子眼中浮现一丝怨恨,不只是怨恨赵和昶,韩瑞,也怨恨皇帝。

  明明他才是中宫嫡子,但只因为他没有母族,所以被父皇忽略,被三弟欺压!

  “殿下慎言,三皇子犯了大忌,圣上圣明,您无需太过担忧。”萧佑眼中闪过暗光,沉声道。

  “将军说的是。”太子恢复神色,又道:“将军,孤今日得了个消息,与三弟有关,只是不知真假,您可有兴趣一听?”

  “殿下但说无妨。”

  “孤听闻外头有人传三弟并非父皇亲生,乃韩贵妃和他人所生,您说这是真是假?能有几分可信?”

  萧佑执棋的手一顿,抬眸对上太子,“殿下认为呢?”

  “孤认为无风不起浪,否则为何恰好在此时有了传言呢,您说呢?”

  “的确,殿下打算如何?”他虽然是询问,但心中已经有了定数,太子是想利用此事让三皇子再无翻身可能。

  “孤觉得不妨让此事大肆宣扬,最好传到父皇耳中。”

  “臣觉得不可。”

  “为何?”太子皱眉道。

  “这等捕风捉影,没有证据之事传到圣上耳中只会让人觉得有人故意为之,届时圣上大怒彻查,不消片刻便能查到你我身上。”

  太子仔细一想,确实如此,连忙道:“将军说的在理,那依将军之见呢?”xǐυmь.℃òm

  萧佑冷眸乍现暗色,将黑子落在一处,瞬间局势扭转,吃了太子的白子,勾唇道:“不如让它成为事实。”

  太子一愣,顾不上棋盘,恍然大悟。

  “那这件事便交由将军去办,孤相信将军。”

  萧佑颔首起身,“臣告退,绝不负殿下信任。”

  早在太子要将这事拿出来说时,他便料到太子会将这事交给他。

  除了借他之手以外,更因为他们如今是一条绳上的蚂蚱。

  要让此事变为真,也不是随意捏造,至少萧佑觉得背后定有问题,必须查清楚才好做文章。

  柳姝婳觉得常嬷嬷最近有些奇怪,时不时走神,她有时问她话也没有听到。

  她不禁担忧嬷嬷是不是出什么事了,但那日问了她后,嬷嬷只说是这几日犯了头疼,晚上没睡好。

  柳姝婳瞧她眼下乌青,脸色带着疲倦,便让她先休息几日,养好了精神再伺候她。

  “夫人,老奴想回一趟老家,顺便打扰一番,这么久了应该落了不少灰尘。”常嬷嬷思考再三,对她道。

  这不是什么大事,何况常嬷嬷已经快一年没有回去过了,她虽然无父无母更无亲人,但每年她都会回一趟老家,所以柳姝婳答应了。

  “嬷嬷去吧,什么时候走?”

  “今日下午。”

  “这么急?”

  “是,老奴家有些远,一来一回需要花费不少时间,便想着早去早回,回来好伺候您。”

  柳姝婳想想也是,便允了。

  只是她还是觉得怪异,平日里嬷嬷都是冷静的,做任何事都会提前计划,绝不可能像现在这般匆忙,她总觉得嬷嬷很焦虑,很慌张。

  索性她她留了个心眼,让人去查查嬷嬷是从什么时候这样的。

  不久后,绿竹从外面回来。

  “夫人,守门的小厮说嬷嬷前日出门前还是对他和颜悦色的,回来后便有些不对劲,跟她打招呼都不搭理,还差点被门槛绊倒了。”

  “前日?可是那日我说想吃福味楼的鱼那次?”柳姝婳略一思考,便想起来了,那日她让嬷嬷去买剁椒鱼。

  绿竹点头道:“是的,那日嬷嬷回来后便不大对劲。”

  “那你可知嬷嬷遇到了什么事?”

  绿竹摇摇头,没有头绪,她也不知嬷嬷在外遇到了什么事。

  恰好秋然回来了,一进门在柳姝婳耳边低语了两句。

  柳姝婳一惊,诧异道:“竟有此事?”

  秋然郑重点头,“外头都在传。”

  “嬷嬷出门那一天也有这等传言?”柳姝婳疑惑道。

  “是的,已经传了好几天了。”

  柳姝婳了然,“你先退下吧。”

  秋然下去后,柳姝婳蹙眉,外面在传三皇子非圣上之子。

  这事莫非和嬷嬷的异样有关?她出去后听到了此事,内心不平静?

  但这是为什么呢?

  柳姝婳揉了揉额头,有些发疼,总觉得有什么东西没有抓住,她拍拍脑袋,果然一孕傻三年,她肯定是变傻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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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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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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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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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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