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弟弟生病了想吃馒头,听说这有人在布施,我就来了。”

  “你弟弟病了?怎么不带他来看郎中,今日都是免费看诊。”

  少年一僵,不语。

  “你们住哪儿?”

  “城外?”

  “所以你是偷偷进城的?”

  少年没想到她全猜对了,拳头紧握,低垂着头咬牙道:“是。”

  从前几日起没有证明不得随意进出城,所以他和弟弟两人被拦在城外,没有东西吃,晚上睡在牛舍里。

  “倒是稀奇了,城门严守,你是怎么进来的?”柳姝婳纯粹好奇道。

  见她没有责难,时安悄悄松了一口气,如实回答:“城外有条河,如今水浅,双腿便能蹚过,过了河便是城西郊区。”

  柳姝婳大惊,“你的意思是通过那条河能直接从城外通到城内?”

  “是。”

  “可还有其他人知道?”

  “这个我不清楚,我也是无意中发现的,但那里被树林挡着,鲜有人去。”

  柳姝婳柔和的脸上充斥着严肃,思索片刻道:“时安,此事非同小可,我派遣人过去看看,你可否带路?作为交换,我让人将你弟弟接来城中医治可好?”

  这个诱惑很大,时安略思考后点头答应。

  他愿意信她一次。

  果不其然,在山林中隐匿中,有一条几乎干涸的河流,趟过这条河,再翻越一座山便进入了雍州城内。

  山看似高实则只是树木高大,杂草丛生容易迷路,水看似深实则已经见底了。

  柳姝婳当晚便将此事告诉了萧佑。

  萧佑听后神色肃然,他不敢想象,若是此处被敌军知晓,悄无声息进入城内,那雍州城将腹背受敌!

  “婳儿怎么得知的?”此时一手揽过她。

  “是一位小郎君告诉我的。”

  萧佑心头一跳,“小郎君?”

  “嗯,今日我去城西撞见了一位从城外偷溜进来的少年郎,我见他有趣询问了几句才知城外有一处可以畅通无阻通往城内的路。”

  萧佑放下手中的公文,一手揽过她,柳姝婳顺势坐在他的大腿上,双手勾住他的脖子。

  “什么样的小郎君如此有趣?说与我听听,嗯?”

  柳姝婳没意识到危险降临,自顾自回忆道:“嗯……明明是个十三四岁的少年郎警惕性却很高,像头凶狠的狼崽子,长得倒是清秀,哦对了,他叫时安。”

  “你还问了人家名字?”

  柳姝婳有些发颤,“是,是啊…有,有什么问题吗?”

  萧佑冷哼一声,问题大了!

  柳姝婳还想说什么刚张口就被他堵住了,温热的双唇紧贴,萧佑灵巧地撬开她的牙关,深深吻了起来,炽热缠绵。

  柳姝婳被他吻得全身发麻,脑袋晕乎乎的,慢慢闭上了双眼。

  萧佑紧箍着她的腰,似要把她揉进胸膛里。

  他们的身体紧紧贴合在一起,脸靠的很近,鼻尖相碰,他甚至可以看到她脸颊上柔软的绒毛,闻着她身上独有的香气,呼吸变得灼热,看到她泛着红潮的小脸,那惹人怜爱的样子让他按捺不住地啃咬起来,极具占有欲。

  她轻颤着承受他的爱意,睫毛微颤……

  最后柳姝婳瘫软在萧佑怀中,微微喘气,神志一片混乱。

  她想下去,无奈腿软,磨蹭了几次都站不起来。

  萧佑把她按住,沙哑着声警告道:“莫动了。”

  再动他无法保证还能控制住。

  后感受到臀下的异样,她僵住了身,不敢再乱动,双颊似火烧般,喏喏道:“夫君你…要是忍不住……”

  萧佑闷声,“你还小,再等等…”

  他询问过大夫,大夫说她年纪小身子弱,不宜过早圆房。

  等她过了生辰……

  萧佑眼中暗光一闪。

  城内城外的施善堂正在如火如荼的建造,难民们一听是为他们建造的,不管男女老少皆主动帮忙,不仅加快了进程,也省了一笔雇佣费用。

  待一切准备就绪,难民们搬进去住之后已经到了腊月初八——腊八节。Χiυmъ.cοΜ

  家家户户准备好了食材做腊八粥,腊八蒜。

  城内更是在这一天张灯结彩,举行了灯会。

  花灯上印着各种精美的图案,更有的把灯做成了动物的形状。

  街道上熙熙攘攘,摩肩接踵,大多是一家人出来,小孩成群跑。

  柳姝婳觉得这是她在雍州看到的最热闹的景象。

  城内最大的酒楼借着今日的热闹,举办了一场对子会。

  每一句对子下对应着一盏花灯,由易到难,最难的那副对应的是一盏玲珑花灯,上面镶嵌些翡翠白玉,造型奇特,底下是一朵桃花,上面是一男一女一对恋人,栩栩如生。

  柳姝婳眼睛一亮,目不转睛被它吸引住。

  萧佑牵着她的手,一直在注意她的神色,见状问道:“想要?”

  柳姝婳点头,“想。”

  “那便去看看吧。”说完,萧佑护着她从人群中穿过。

  “这个是要对对子的,夫君你会吗?”柳姝婳试探地问道,毕竟她记得他可是最烦这些诗词歌赋的。

  萧佑一顿,故作镇定道:“当然!”

  只见花灯上方的字幅写着上联:水有虫则浊,水有鱼则渔,水水水,江河湖淼淼。

  字迹行云流水,笔力遒劲。

  看在萧佑眼里却是莫名其妙,不知所云。

  他眉头紧拧,死死地盯着那行字,似要把它看透。

  良久,柳姝婳扯了扯他的袖子,试探道:“要不....我们不猜了?”

  她其实能说出下一联,但顾忌着她家夫君便没说。

  然而,一道晴朗温润的声音传来:“木之下为本,木之上为末,木木木,松柏樟森森。”

  众人望去,只见光风霁月的陈子应傲然屹立于人群之外。

  感受到他们的视线,他回以微笑,转身便走了。

  小厮追上他将花灯递给他,陈子应不知说了什么,朝柳姝婳这边看了眼。

  随后小厮笑吟吟地将花灯塞给了她,说了句:“那位公子让小的将花灯赠与您。”

  柳姝婳呆呆的看着手中的花灯,只觉得像个烫手的山芋。

  一路上两人沉默不语。

  直到第二天早晨醒来,柳姝婳看着床边的花灯,笑了。

  只见昨晚的花灯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两个肖似萧佑柳姝婳模样的花灯静静地立在那儿。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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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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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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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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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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