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大堂里那肥头大耳,大腹便便的人,便是汪海洋了。
他满脸忧色,双手不知道该放在哪里,不知何时开始,手心冒着冷汗。
忧愁是因为煎熬,煎熬是因为等待。
京城小分队马不停蹄的赶到,汪海洋喜出望外,眼中精光四射,顿时觉得遇到了救星。
“三位大人,汪某可是好一番苦等啊,还请三位大人为我做主啊!”
汪海洋此刻只感觉这平日里凶神恶煞的诏卫,现在是如此的光明伟岸。
杜允德直接进入主题:“汪会长,事情我们都了解清楚了,你的爱妾现在情况如何?”
汪海洋不停的作揖:“思君现在正在房里了,听说那妖人夜里要来寻她,已是茶饭不思,我派了家丁们在屋外保护了。”
看得出来这位富家老爷很是在意自己的这房小妾,三人随他来到了刘思君的院里,十个家丁,正拿着木棍,守在门口。
沈柏澜冲他们挥了挥手:“都散了吧,你们留在这里也没什么用。”
家丁们都是普通人,原本听说有妖物就紧张的很,此时都是如释重负的散开了。
汪海洋还是有些紧张,声音都是有些颤抖:“这次若是我汪家能够度过这次危机,汪某一定好好报答三位大人!”
“汪会长也先请回避吧。”
……
黑沉沉的夜,好像无边的浓墨重重地涂抹在天际,连星星的微光也没有,夜雾袭来,寒意更甚。
朦胧的月光下,看不到几颗星星,夜空并非纯黑,倒是黑中透出一片无垠的深蓝,一直伸向远处,远处。
房外,邓庆渝和杜允德已经乔装成了两名家丁,坐在凳子上,靠着墙,故意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
沈柏澜则是和汪海洋的美妾刘思君,呆在屋里。
刘思君已经一扫先前的恐慌,此时有些好奇看着沈柏澜,好像只要有这明眸皓齿的少年在,一切都是那么心安。
烛光跳跃,夜风习习,一切都是那么寂静,她的心却是跳动的快了些。
沈柏澜估摸着时辰差不多了,强行告诫自己要坐怀不乱,道:
“思君姑娘,差不多是时候了,按照原计划,我们到床上去吧。”
刘思君涨红了脸,低下了头,忽而眼睛又放着异样的光,微笑着抬起头来,看了沈柏澜一眼,轻轻答应着:
“嗯……沈大人。”
说罢,便到了床上,在靠墙的那一侧躺了下来,偷偷浅笑着,一对小酒窝均匀的分布在脸颊两侧,时隐时现。
这就是他们的计划,邓庆渝,杜允德二人在外埋伏,刘思君则假装睡觉,沈柏澜一同躺在被窝里,等待魅的出现。
当然,这个计划汪海洋肯定是不知道的,沈柏澜老早就告诉他,没有收到他们通知的话,严禁靠近这个院子。
沈柏澜有些束手束脚,来到刘思君旁边躺下,老脸竟然没来由的红了,啊……这种感觉,他好像越来越能理解曹操了。
虽然两人没有任何逾越举动,但是属实,感觉怪刺激的。
刘思君看到他这般纯情的模样,噗嗤一声笑了,就像石子投进了池水里,脸上荡漾着欢乐,她竟是将被子好好盖住了沈柏澜,又按计划,将床顶的幕帘放了下来。
一个懂得温柔的女人,往往最能激发男人呵护女人的情节,沈柏澜轻声开口:
“思君姑娘莫怕,有沈某在,那魅妖翻不起风浪。”
“嗯,奴家相信沈大人。”
啊~简直是酥酥麻麻到了骨头缝里,不行!把持住!这是在执行公务了!沈柏澜强行抹去了脑中董卓戏貂蝉的念头。
外面的大风传来了阵阵阴森的嚎叫,刮的树叶沙沙做响,沈柏澜的余光看到一个黑影掠过了窗头。
眼神变得凌厉了几分,竖起手指在唇边,示意刘思君不要再出身,然后沈柏澜用被子埋住自己的头,整个人都藏到了被子里。
刘思君自然是明白那妖物到了,莫来由的紧张了起来,整个身子都朝着沈柏澜靠近了几分。
沈柏澜只觉得一股柔软触碰到了他的脸颊,顿时明白了这是何物,不由自主的歪了歪脖子,又贴近了几分那隐约兰胸。
啊~好香啊~
奶香奶香的~
正当这厮沉醉无比时,“哐当~”,房门门栓掉落的声音打断了沈柏澜的陶醉。
唉,办正事儿要紧!
一名男子身穿白袍,袍上还纹着多种颜色的花,正扭着屁股往床边走着。
他翘着兰花指,揭开了床边的幕帘,看到紧闭着眼睛的刘思君,发出了让沈柏澜头皮发麻的声音:ωωω.χΙυΜЬ.Cǒm
“小宝贝儿~我来了~”
沈柏澜在被子里皱了皱眉头,这魅的声音,比宫里的太监还娘炮。
魅的脸上涂抹着厚厚的胭脂和腮红,发出哼哼的怪笑,揭开了被子,却愣在当场。
玛德跟谁俩小宝贝儿了?被子里的沈柏澜坐了起来:
“老子是你的老宝贝儿!”
从床上飞起来就是一脚,正中魅的脑门,看到魅的脸,可能是又被恶心到了,上去就对着那张猴屁股脸一阵拳打脚踢。
所谓打人不打脸,沈柏澜现在是顾不得那么多了,再说了,魅也不是人。
“沈大人,别打了。”刘思君劝道。
“别拦我,我今天要揍死这个老毕登!”
刘思君叫他不听劝,只能从后面抱住了他:
“这是根木头啊!”
听到动静的邓庆渝,杜允德二人也是赶了进来,一脸吃惊的看着沈柏澜。
沈柏澜摇了摇脑袋,吓得连忙从地上爬了起来,他的眼前哪还有什么魅,他在这揍了半天的,是一根碗口粗的木桩子。
邓庆渝吐槽了一句:“沈柏澜,你丢人丢到姥姥家了。”
靠,这就是魅的幻术吗,我是啥时候着的道?沈柏澜流下了一身冷汗,回头看看刘思君,还好她没事,不禁一阵后怕。
“这是什么?”杜允德走到桌子旁,拿起一张纸条,照着念了起来:
“明晚继续,等我哦,我的小宝贝儿~”
很明显,是那只魅留下来的。
三人面面相觑,杜允德骂了一声:
“这玩意儿,有两把刷子啊!”
次日,让邓庆渝和杜允德守着刘思君,沈柏澜骑着马,直朝天策司奔去。
我沈柏澜还不信这个邪了,今晚非要把你拿下!
天策司连那么多妖、魔、邪修都能封印镇压了,还搞不定你一只魅?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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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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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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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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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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