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王文武和上官景两人刚好走了过来,王文武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
“柏澜,你以为你穿上一身马甲我就认不出来你了?”
上官景开口就是骚话:“这哪是马甲,这它娘的分明就是个肚兜!”
额……你们知道个屁,这可是好东西,一帮粗人。
“这可是皇上赏的内甲,能救人性命的。”
“御赐的?来,你脱下来让我穿穿。”
王文武突然化身土匪,与上官景一起,直接上手扒拉了起来。
“救命啊,还有没王法啦!”
“王镇抚,你小心将它撑破啦!”
“我有御赐的星火原,莫要逼我!”
二人突然就像两只受了惊吓的猫,嗖的一下就蹦到了一边,上官景半信半疑道:
“中三品都会胆寒的星火原?”
“正是!”
王文武也是将信将疑:“你小子少忽悠我们,那玩意儿能赏给你?据说是皇上防身用的,还用一个少一个!”
“哼,各位,睁大你们的眼睛看好了,我这就让你们长长见识。”
沈柏澜掏出一颗星火原,摊在手心,红色的铁球,核桃大小。
两名镇抚,还有杜允德,邓庆渝都是将脑袋探了过来,仿佛四个好奇宝宝。
“这就是星火原?”
“没啥特别的啊。”
“你该不会让人给骗了吧!”
“这它娘的就是两颗红色的卵蛋!”
靠,我蛋你大爷,沈柏澜顿时眼睛瞪得像铜铃:
“你们就是嫉妒我,我不和你们玩啦!”
反正这会这会也到散值的点了,我这一天的打工人生活也结束了,沈柏澜昂着脑袋,傲娇的走了出去。
嗯?什么时候下的雪?
停雪后的傍晚,房屋披上了洁白素装,树枝变成了臃肿银条,城墙像条白脊背的巨蛇,伸向远远的灰蒙蒙的暮色烟霭里。
……
天策司几座阁楼称得上是古典和开朗两相宜,尖塔型的斜顶,红漆木架与柱式装饰,自然建筑材料与攀附其上的刻纹相映成趣。
主楼是用一色青石起座,石条未打磨平整,添了几分粗犷凝重,像一个巨人坦露结实的胸膛和结实的襟怀。
沈柏澜在天策司门口驻足片刻,哈了口白气,踏了进去。
阵法一道,对人的识海强度要求极高,如果识海强度不够而强行修习的话,那只会把自己变成白痴,所以这天下阵师及其稀少。
天策司的阵师估计也才三四十人,都是由国师李安传道授业,不过真传弟子只有关山月一人,哦,现在还多了一个沈柏澜。
因为人少,所以更显得天策司有些冷清,沈柏澜裹了裹衣服,晃悠了好一会总算找到了一个人:
“这位小师弟,打扰一下。”
此人还未及冠,大概十三四岁上下,显得更是稚嫩:“你是何人?”
“我啊,我是你师兄啊,国师的关门弟子沈柏澜,你没听说过我吗?”
男孩上下打量了他几眼,样子很是好奇:
“我听说国师新收了一个武者作弟子,这还是第一次见了。”
“嘿嘿,小师弟,咱们下次慢慢聊,你先告诉我关师姐在哪啊?”
“今日下雪,关师姐去安阳湖赏湖去了……”
“好的,师弟谢啦!”
他一句话还没说完了,沈柏澜便向外跑去,甚至脚底打滑,差点儿撞在了门上。
“奇怪,国师怎么收了个武者当弟子,又修习不得阵法。”
稚嫩男孩摇了摇头,模样甚是深沉。
……
安阳湖面比任何时候都要平静,偶有一片雪花落到它的心上,也是被温暖的融化。
关山月一身粉梅色雪狐棉衣,芙蓉祥云百花褶裙,身披淡兰色的梅花衫,站立于茫茫之中,仿佛于身边的梅树融为了一体。
沈柏澜一路小跑而来,在雪中留下了一个个脚印:“师姐,你一人跑这里来做甚啊?”
关山月听闻此声,欣喜之感涌上心间,回头展颜一笑:“自然是赏湖又赏雪喽,师弟要不要一起乘舟而行。”m.χIùmЬ.CǒM
这红唇秀靥让他有些痴了,当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六宫粉黛无颜色,只好干咳一声,满口答应。
湖中的小舟形单影只,像是一片孤单的落叶,船头火盆里有着细微的火苗,几根木炭吱吱作响。
关山月站在船头,并未言语,肩若纤细,腰若不足一握,沈柏澜似乎觉得这才是天上的仙子,怎么也看不够:
“师姐,你在想什么呀?”
“我在想一首诗了。”
沈柏澜有些好奇,不禁问道:“什么诗啊。”
关山月悠悠开口念了出来: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嗯???怎么师姐也知道这首诗,我在青楼这随手一抄袭,难不成传播范围这么大?
关山月不经意的说道:“师弟这一首诗,如今已经广为流传,名满京城了,人们都说师弟与那花魁才子配佳人,实乃千古佳话呢!”
哦豁!沈柏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我怎么觉得师姐好像是吃醋了,万万没想到,我还有如此劫难!
“师姐,你有所不知,都是我那几个天诏府的同僚,拉着我去的。”
“哦,是吗,那你不会拒绝吗?”接着又是一记大招:
“京城第一深情沈柏澜?”
沈柏澜旁鬓滑下一滴冷汗,妈耶,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灵魂拷问吗?
“这官场同僚间确实需要增进感情,我不去显得不合群啊,而且我对天发誓,真是一个叫邓庆渝狗东西的硬拉着我去的!”
远在天边的邓庆渝打了个喷嚏,心说是不是下雪降温,着凉了,赶紧进屋找了件棉袄披着。
关山月寐目小栖脸如凝脂,听闻此言忽而噗嗤一笑:“那好吧,那等风月场所师弟最好少去。”
沈柏澜心里暗暗称妙,真是人比花娇,一颦一笑都这么动柏澜心魄啊,手里也没闲着,掏出了两物:
“师姐,我有东西要给你。”
关山月有些惊讶:“星火原?这是陛下赠你的?”
“是呀,我暂时也用不上这东西,倒不如给师姐你了。”
“太贵重了,可不能收。”
沈柏澜脸色十分真诚:“我知道师姐修为高深,不一定用得上,莫要辜负我的一番心意嘛!”
关山月推辞半天,也只好挽了挽那流苏般的三千青丝道:“那不如我们一人一颗吧。”
嗯?一人一颗是什么意思?你一半,我一半,你是我的另一半?我沈柏澜的人格魅力可真是京城无双。
“师姐,你见过术士吗?”好奇宝宝沈柏澜上线了。
“没见过,术士的稀有,比阵师有过之而无不及。”关山月玉口轻启。
“术士很厉害吗。”
“嗯,可以掌握五行之力,甚者更能参透雷法……”
天色渐晚,关山月就像一颗星,但没有一种星,可以这么明亮,璀璨的仿佛能夺去人的呼吸。
寒冬天,一男一女坐于火盆旁,一问一答,一人聒噪,另一人倒也不嫌他聒噪。
……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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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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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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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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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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