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唐妈结束对话后,转头眼睛直接跌入徐锦程犹如漩涡的黑眸中。
仿佛想要把唐眠吸进去一样,躲闪不开。
唐眠故作冷静,抿抿嘴:“锦程哥,还有一个月是不是就要高考?”
徐锦程敛下睫毛,收藏好刚刚不受控制的情绪。淡声回答道:“是。”
旁边的唐妈手指掐算着时日。
惊叹一声,“呀,锦程阿,那你要加油复习,虽然我们知道你的能力,但也不要掉以轻心,才是。”
徐锦程坐在床尾,心中似乎想要看透唐眠心中卖的药。
乖顺的点点头,轻声道:“阿姨,我会好好努力的。”
唐眠依靠在床上,纤细瓷白的小手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口水,随后跟着唐妈说的话,说出带有目的的话语。“锦程哥,这里的环境不好,会影响学习,我跟妈妈商量一下,让妈妈在这照顾我就好,哥哥回家好好备战高考。”
徐锦程眸子中暗涌的情绪被毅力压下,额前的碎发像是一层轻飘飘的纱虚有的加上一层遮掩,彻底看不清眸子中的阴戾。
她又开始躲他了!眠眠,你有点让哥哥失望呢。
过了一会儿,笑着抬起头,眼眸中的阴暗消失不见,转瞬即逝的是明媚、温和。
“不用,妹妹多虑了,哥哥在哪都能集中精力,把妹妹弄成这样,与我脱不了干系,若是我再不在这种小事上照顾一下,而是不管不顾去忙自己的事,尽管唐叔唐姨不会说什么,可我心里会过意不去。”徐锦程说的字字在理。
唐眠不甘就这样顺从下来,安慰道:“哥哥,你考个好成绩,那妹妹我才会更高兴呀。你在这学习,我怕我会打扰你。”稚气的声音从唐眠柔软的红唇中说出,更加具有说服力。
徐锦程面容温柔,亦如春风一样,声音很轻,“哥哥会让妹妹高兴的,妹妹放心。”
“倒是妹妹再这样推三阻四下去,哥哥伤了心,到时候考不好,怎么办?”明亮的眼睛中夹杂着一丝威胁的望向唐眠。
在唐妈这边听着,更像是带着浓浓的委屈。
看着二人推来推去。
下达命令般,口气无奈“行吧,既然锦程非要尽责,那今晚我就不在这,让锦程在这陪你。”
看着背叛自己的唐妈,唐眠欲哭无泪,小嘴微微噘翘,略有不满。
老妈怎么耍赖,她不是说要跟自己谈心的嘛?怎么到头来被徐锦程三言两语绕进去了?
唐眠的小心思被徐锦程揭穿,气极反笑。
这小丫头的小心思真是越来越难猜。
如今步入夏天,昼长夜短。
天气变化多端,下午晴朗的天空在临近夜晚时下起细蒙蒙的小雨,伴随着小风拍打着窗。
唐爸爸下班,便急匆匆赶了过来,比前日要早的多,他怕唐妈挨淋,挨冻,他也怕挨骂。
说是不羡慕,是假的,唐爸爸与唐妈妈算着来说从十六岁相遇,再到恋爱,再后来有了唐眠,一直恩恩爱爱,唐妈妈更十指不沾阳春水,从嫁到唐家,唯一一次受苦便是生唐眠。
当时唐妈在产房痛苦的叫着卖力生孩子,唐爸爸在外听着心爱的女人惨痛的声音,双手合十的请求平安,等生下唐眠后,看都没看,直奔妻子,嘴里一直嘟囔着:“以后都不生了,以后都不生了。”
所以唐眠算是唐家唯一正统的血脉,没有小弟弟、小妹妹出现。
当然两人都视唐眠为珍宝的去呵护着长大。
唐眠撇撇嘴,目送着唐爸接唐妈离开。xǐυmь.℃òm
整个房间只剩唐眠跟徐锦程二人。
唐眠对他无话可说,以他的缜密心思,恐怕在唐妈妈说要陪她过夜的时候,徐锦程就心知肚明,是她出的主意。
屋外的雨淅沥沥的下着,唐眠喜欢下雨天,但不喜欢淋雨,她喜欢那种自带催眠效果的雨声,磨得耳畔舒服极了。她也喜欢赏雨,有时在她的房间,外面下着雨,她能在窗前盯着外面被雨水拍打的每处地方静静观望一整天。
徐锦程步伐轻缓的像是没有声音,走进来看着正望着屋外发呆的少女。
乌黑的头发没有像平常一样绑起,反而像瀑布一样散落在胸前,只是那碍眼的纱布遮掩住了轻柔、细挑的眉毛,堪比雪白的小脸上,红唇紧紧抿闭着,清澈的眸子望着窗外的雨水倾落。
坐落在这,如同画中走来的人儿一样,不染过一丝尘灰。
徐锦程的眼神太够扎眼。
唐眠眸子微敛,垂下头,刻意不去看他,有意的躲闪开他的注视。
娇声中带着几分疏离感“哥哥,有事吗?”
徐锦程丝毫不避讳的看着她,直截了当的问出心中所想,“眠眠,你是怕我吗?为什么哥哥感觉你在躲?”
唐眠深知徐锦程那种沉闷的性格,但凡有个心事,他都会藏得很深,然后自己去解决,从不会向外人露出半点他的想法或心思。
她现在对于这种敢于袒露自己想法的陌生的徐锦程,感到诧异。
她的心思被他公布于众,因为心虚,脸颊上泛起羞红。
仓皇解释“不是,我没有..没有躲哥哥。”
她这幅羞愧样儿,在徐锦程看来别有一番风味,不禁燥热开来。
“嗯,眠眠没有躲就好,要不然哥哥会伤心。”徐锦程的声音变得带有蛊惑力一样,传到唐眠耳朵。
外面刚刚下的细蒙蒙的小雨,忽的,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转变成了倾盆大雨,猛烈的敲打着窗,微风掺杂着凉意钻了进来。不久,却被屋内迅速升起的热温给烫掉一般。
唐眠感受到站着的人的燥热一样,连带着她都热的发汗,仿佛时间被人调慢成一帧一帧,呼吸都变的不通畅起来。
唐眠想要打破这种局面,却不知开口说什么,因为那人的眼神愈加放肆,灼热。让她无法忽视。
“哥哥,我想下来活动活动。”唐眠不去看他,掀开被子一角,等待他的答复。
“好,哥哥扶你。”
徐锦程正愁没法接触呢,没想到小崽子自己送上门。
“不用,哥哥我腿没事,自己可以。”唐眠婉拒,自顾自的掀开被子,坐起身。
“那哥哥帮你穿鞋。”徐锦程不放过任何机会,蹲下。
唐眠穿鞋倒是个难事,她现在凡是一晃动,或是走路的步伐过重,头部就会马上传来闷重的锤击感,让她感到一阵恶心。
唐眠坐着没有说话,像是同意了徐锦程的请求。
徐锦程拿过动画卡通人物的拖鞋,大手轻轻托住唐眠的小脚丫。
她的小脚丫还没他的手长呢,可可爱爱的,徐锦程到底是没忍住轻轻捏了一下,白嫩的脚背马上印出发红的痕迹,肉嫩嫩的,滑滑的,触感真好。
唐眠似乎没想到他会有这般举动,吓得身子一颤,娇声颤颤的问:“哥,你干嘛?”
徐锦程眸子发暗,语气淡定道:“哦,刚刚有个小虫,我给拿掉了。”
听到原因后,“哦”了声,乖乖等着徐锦程给她穿好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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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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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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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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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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