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一股硝烟的味道,随处可见的枪眼子,他带来的人横七竖八死在各处。
他慌张地奔向二楼的房间,房里空无一人。xǐυmь.℃òm
陆以川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心慌,他一具具尸体翻看着。
没有杜之之。
他疲惫的顺着墙壁坐下,整理凌乱的大脑。
死的大部分都是他的人,而少部分是陌生人。白可钦,白傅盛等人也都不见了。
他突然想起什么,立马跑去后院。
他们在后院放了台车,而现在后院里什么都没有。
有可能杜之之还活着,被白可钦带走了!
想到这,陆以川立马拨了个电话。
...
“小姐,后面几辆车咬得很紧。”前头的司机说。
白可钦回头一看,“开快点,甩掉他们。”
“何必呢,你逃不掉的。”杜之之说。
“不用你管,即便死我也要拉你做垫背。”
消息弹出,白可钦看了眼手机,大声对司机说:“去码头,快!”
有人给白可钦准备了船,只要她和杜之之能安全上船,她就能活。
等白可钦他们开到码头后,发现前面横排着几辆黑车等着她。
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调头。”
而身后,是刚刚一路紧追着的那几辆车。
白可钦眼神里遍布狠戾,她示意人拉开车门,用枪指着杜之之的头说:“下车。”
杜之之脚步虚弱地走下车,其余人紧跟在她身后。
杜之之头上的纱布渗着血,触目惊心,整个人摇摇晃晃,随时都能倒地的样子。
这一幕刺痛了池逐的双眼,他下了车,死死盯着杜之之。
“放我走,不然我杀了她。”白可钦冲着池逐说。
真要打起来,白可钦死路一条,她只有八个人,而池逐的人完全将他们包围住。
“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猩红的眼睛如鬼魅般吞噬着白可钦的理智。
“我只要一点骨髓,为什么你们不帮我,我只想活着,是你们逼我的。”
“没有人逼你,但也没有人有义务帮你。”杜之之开口。
“你给我闭嘴。”白可钦掐住杜之之的脖子,杜之之难受得皱起眉。
“白可钦,你给我松手。”
“你不是很喜欢她吗?我今天就把她杀了,让你也体会痛苦的滋味。”
“白可钦!你在做什么!”陆以川赶来了,却被池逐的人拦在外面。
池逐的人用枪指着他们,陆以川双手举起,表示他要孤身进去。
池逐将他放了进来。
“你放开她。”陆以川大喊着。
“陆以川,你就是个没用的废物,你注定永远比不上别人。”
“你父母在我手上。”池逐直视着她。
白可钦听完笑了,“想威胁我?用两个没用的老家伙威胁我?随你宰割,与我无关。”
在场的人都震惊了,这是人说的话吗?
自从认清白可钦的真面目后,陆以川就发现了这个人除了外皮,内心早就烂透了,自私自利,不择手段。
“白可钦,那个孩子你弄哪里去了?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伤及无辜。”池逐说。
陆以川疑惑地看向池逐,“什么孩子?我一直没看见有孩子。”
杜之之瞳孔猛然收缩,“你没有放走糯米糍?”
她被关起来后,一眼也没见过糯米糍。她本以为糯米糍只是个诱饵,只要把杜之之抓住,自然会放走孩子。
白可钦轻笑了声,“你们说那个小娃娃啊?她好会哭哦,一直哭,一直哭。”
说着,她面目狰狞起来,“吵死了一直哭,于是我就让她永远都哭不出来。哈哈哈。”
陆以川不可置信地睁大眼,“你把她杀了?”
“我用枕头捂住她的嘴,捂着捂着她就不哭啦。”白可钦狞笑着。
杜之之像疯了一样挣扎着,“白可钦,你不得好死,那么小的孩子,你也下得去手。”
“是你的错,如果不是你,她就不会死。”白可钦说。
杜之之被泪水模糊了双眼,她想起了小两口抱着孩子时幸福的笑,想起叶芸即便被抑郁缠身拥着糯米糍入睡时安详的面容。
怎么办,她要怎么向叶芸和厉书堂交代,她要怎么向他们交代!
白可钦说得没错,是她的错,她是罪人。
“你无可救药了。”池逐麻木地说。
“白可钦,治好你的病并非只有骨髓移植这一条路,如果你非要自寻死路,没人能帮到你。”陆以川说。
白可钦看了看四周,全是池逐和陆以川的人,想要带走杜之之是不可能的。
可即便她放了杜之之,这些人又怎么会放过她!
“放她可以,但你们要放我走。”
“可以。”池逐和陆以川同时说,两人厌恶地看向对方。
“池逐你来和她交换。”白可钦说。
“不可以,你别过来。”杜之之大喊。
“好。”
“把你身上的武器全卸了,走到中间。”
“池逐,我求你,别过来。”
池逐把枪拿出来丢到一边,双手举起往前走了几步。
白可钦让手下去将池逐捆起来。
“你该放人了。”池逐淡定地说。
池逐被她手下用枪指着脑袋过去。
白可钦松开了杜之之,杜之之强行被拖甩到了陆以川那里。
陆以川接着她,却被杜之之推开了。
“等一下。”白可钦说。
“我还没消气,这样吧,杜之之,你捅自己一刀,我就把他完好无损地还给你,不然这一刀就会落到他身上。”
“白可钦!”三人怒道。
白可钦充耳不闻,直接把刀丢过去。
杜之之望着地面上的刀具出神。
“杜之之,你别做傻事。”池逐转头朝陆以川喊了句,“拦住她!”
就在陆以川出手时,杜之之抓起刀就跑到另一边去。
握刀的手颤抖着,她脑里响起各种杂音,七嘴八舌指责她。
她想起池逐说过疼痛能让人得到片刻的宁静。
她真的好难过,脑里的声音能不能停下!
她不想再有人受到伤害了。
她抬眼看着池逐,对方嘴里喊着什么,她一个字都听不见。
好吵啊。她无声说了句。
当刀尖刺进脆弱的躯体时,世界安静了。
“白可钦,我要杀了你!”池逐红着眼看着杜之之倒下。
白可钦让手下将她包围起来,挟持住池逐往后退。
眼看就要到船边,白可钦一个心急,放开池逐就跳上去。
一颗无声的子弹穿破气流射进她的身体,白可钦倒在了船边。
远处楼顶的施原收起枪支,他拢了拢左手,手里红色的纱布是他的勋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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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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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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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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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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