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渊见拂衣这副表情还有什么不懂的,顿时苦笑一声,嗓音是前所未有的的喑哑,“你都知道了?”

  他微微垂下长睫掩去眸底的苦涩和孤寂。

  拂衣唇瓣几次张开,最后也只道出一声抱歉。

  拂渊抬眸温柔的凝视着拂衣,轻声道:“小衣,不必感到抱歉,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我并不觉得遗憾。”

  “哈哈哈,拂渊你就是个懦夫,什么命中有时终须有,命中无时莫强求!

  在人前,你从不敢将你对小衣的爱意表露出来,所以你只能用这句蠢话来安慰安慰愚蠢懦弱的自己吧!”

  祠凫的虚影从拂渊身上浮出,他不屑且憎恨的睨视着拂渊,他又说:

  “你不曾说出口,她又岂会懂?你总是自欺欺人觉得小衣有那一天开窍了自然而然就接受你了!”

  “拂渊,你不觉得你很搞笑吗?!”

  “自己不懂得去争取,只会一味的期期艾艾,你哪来的脸会觉得小衣会喜欢你啊!”

  “所以,把身体给我吧,小衣只会是我的!”

  “不!我绝不允许你伤害她!”拂渊面露痛苦之色,额角青筋暴起,洁白整齐的贝齿将下唇咬的鲜血淋漓。

  “哼,无谓挣扎!”祠凫不屑冷哼一声,再次夺回身体主权。

  在双眸再次变回血瞳时,拂渊看了拂衣最后一眼,眼角落下一滴血泪。

  小衣一定对他很失望吧!

  祠凫骨节分明的大手萦绕着丝丝黑气,他抬起食指点了点拂衣的心口,拂衣避之不及,那丝黑气将拂衣心口处粉白色的莲花揪了出来。

  “不要!!!”沈怜舟看着被祠凫把玩在手中的‘披针粉’,彻底慌了神。

  “祠凫,有什么冲我来,放开她!”拂衣眸色阴沉,嗓音如同寒冰一般带着浓浓的危险。

  “为什么?...为什么小衣身边总有比我更重要的东西呢?!”祠凫没理拂衣,喃喃着。

  在拂衣的注视下,黑气揪着莲花娇嫩的花瓣,一点一点扯下,‘披针粉’发出痛苦的声音,“呜呜呜,大人,笙笙好疼啊!”

  “阿渝,放开我,你没有听到她说她很疼吗?!”

  沈怜舟赤红着一双金眸,怒吼着。

  “你冷静点,你过去只会让眠眠分神,有眠眠在,那朵莲花会没事的!”

  岑清渝皱眉,低声说着。

  沈怜舟脱力一般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掌缝中溢出。

  为什么,为什么他这么弱?!

  拂衣看着被黑气扯得七零八落的花瓣,彻底怒了,“朱雀!”

  随着一声嘹亮的凤鸣,朱雀赤金色的虚影从拂衣眉心射出贯穿祠凫的身体,祠凫口中猛地喷出一口血,朱雀虚影衔着濒临死亡的‘披针粉’放在沈怜舟面前。

  沈怜舟慌忙抬手捧着有衰败之象的莲花,朱雀虚影忽然开口说:

  “赶紧带她回海棠居放回红莲池中,那一坛海棠露均匀的浇在她的莲蓬和花瓣上,‘披针粉’的治愈力很强,别太担心。”

  闻言,沈怜舟忙不迭捧着雨笙回了海棠居。

  “祠凫,你一再触及本神的底线,本神不会再手下留情!”

  拂衣本不想赶尽杀绝,祠凫一旦真的死亡,拂渊必会受到影响,但是,如今只有他死才能彻底平息她的怒火了!

  “好啊,小衣,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吧!”

  祠凫抹去唇边的血,祭出泣血,染血的那只手覆上泣血,泣血再次红光乍现,祠凫微压着上半身身形如鬼魅一般袭向拂衣。

  拂衣侧身躲过祠凫一剑,指尖触上眉心的凤翎纹,银色在眸中褪去,迅速被赤金色覆盖,而瞳孔中央则有一朵红莲傲然绽开,一头及踝银发变为如朱雀羽毛般的赤色。

  拂衣迅速拉开身形,双手持剑高高举起,带着开天辟地的气势挥下,只见剑气化为朱雀虚影,在空中张翅昂首啼鸣俯冲向祠凫。

  祠凫不紧不慢举起泣血劈了一剑,剑气附着着黑气张牙舞爪扑向朱雀虚影,只见朱雀虚影浑身金光暴涨冲破层层黑气直逼祠凫。

  见此,祠凫瞳孔微不可见的一缩,略显狼狈将泣血格挡在身前,朱雀虚影变回气势磅礴的剑气狠狠撞向泣血,只听微不可见的“咔嚓”一声,泣血刀背的位置出现一道裂痕。

  剑气的余波将祠凫带出百里之外,才堪堪稳住身形。

  静——

  天地间又是一阵死寂!

  岑清渝:“!!!”

  论媳妇太强怎么破?!

  拂彦呆了,拂澜麻了,恰好醒来看完全过程的拂睦笑了,众神惊掉了下巴!

  妈呀,这拂衣古神真......真是,太可怕了!

  “啊啊啊,小衣,你太棒了!你以后就是我的信仰啊...嗷,三哥,你打我作甚?!“

  拂彦捂着额头怒瞪拂澜。

  “闭嘴,丢人现眼!”拂澜也瞪着他,一脸无语。ωωω.χΙυΜЬ.Cǒm

  “我哪丢人现眼了,他们羡慕我还来不及呢!我可是小衣的哥哥!”

  拂彦撇撇嘴,瞟了一眼身后的众神。

  众神:“......”

  好吧,他们确实羡慕嫉妒了!

  拂衣古神看看我们!我们可以!!!

  拂衣垂眸看着闹腾的拂彦,眸中滑过一抹笑意,忽然眸色一凌,闪身到拂彦和众神所在的位置。

  “小衣,你回来......了!”拂彦朝着拂衣打招呼,招呼还没打完,只见一道毁天灭地的剑气朝他们挥来。

  “砰!!!”

  玉骨扇在这重击之下化为糜粉,拂衣口中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身子晃了晃,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撑着地,一手捂着胸口剧烈的喘息着。

  “眠眠!!!”岑清渝想要上前,却被拂衣喝住。

  “不要过来,快走!”

  “小衣!!!”拂彦脸上血色尽失,也想要过去搀扶拂衣,却被拂衣一个眼神止住脚步。

  “听不见吗?!我说走啊!再不走,谁也走不了了!”拂衣说完又是一口鲜血喷出来。

  朱雀化为人形将拂衣半搂在怀里,从空间里拿出琼浆给拂衣喝下,他没有抬头,语气森冷道:

  “主人说的话你们没有听到吗?!还不快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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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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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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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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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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