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着高跟鞋哒哒哒朝焉织走过去。
走得很急,生怕晚一步儿媳妇就飞了。
走近了,正要热情的跟未来儿媳妇打招呼,这时恰好出来的明殿叫住她——
“妈!”
明夫人吓一跳,转过身,就看到儿子的身影。
明殿阔步走过来,焉织眉眼弯弯喊他:“明殿。”
“嗯。”
他应了声,走过来站在她身前:“怎么下车了。”
焉织说:“车上闷,下来透透气,顺便等你。”
说‘等你’两个字时,那双漂亮的杏眸里仿佛洒了一汪银河。
满眼都是他。
明殿将手里的东西木匣子给她拿着,声音不自觉放柔:“去车上等我,马上回来。”琇書網
是木匣子装着的,不知道木匣子里面是什么,她自然也不会多问,接过来点点头就朝着沃尔沃那边走过去。
看着这一幕的明夫人:???
就走啦?
她还没和儿媳妇说上话呢!
虽说,没能和儿媳妇说上话。
可看刚才儿子和儿媳妇相处的氛围……明夫人不禁仔细回忆了一下,儿子什么时候这么温柔的对过别的小女生?
嘿嘿。
明夫人内心得意欢喜极了,她眼光看人真准。
一眼就认出来那是她的未来儿媳妇!
明夫人看向明殿,笑眯眯地说:“儿子,妈懂你的意思,妈已经给你看过了,非常适合你,我也非常喜欢这个儿媳妇,一眼相中的那种喜欢。你要是真心的,妈回去跟你爸商量一下尽快给你把日子定下来,按这速度最迟我明年中旬就能抱上。”
明夫人说得生动极了。
心里那叫一个美。
上次小策还说有女孩子一掷千金追明殿,明夫人猜想啊,那一掷千金的那姑娘,长相性格一定是飒美洒脱很火辣那类。
当时明夫人觉得,只要明殿自己驾驭得住,那就成!
转眼,明殿就带了一个又乖又软的小姑娘回来。
这小姑娘长得明眸皓齿,冰肌玉骨的,乖巧温软的一颦一笑都长在了明夫人的审美上,即使还没说上话那也是喜欢的呀,打心底里可太喜欢了。
明殿看着明夫人脸上各种生动以及夸张的表情,露出疑惑:“抱上什么?”
明夫人说:“当然是抱孙子啊!”
明殿:“……”
一时不知道该从哪句话接起。
明夫人看儿子脸色不对,很快又退而求其次,抬手摸了摸打理得十分精致的发髻:“妈懂你的意思,现在年轻人讲究潇洒快活,妈不催你们生小孩,但是结婚总能催吧?”
说完,明夫人似是想起了什么,忽然叹了声气。
“儿子,你看妈的气色是不是不太好?”明夫人问,边问,边摸着耳边的发髻,语重心长对明殿说:“儿子,妈今天去算命了。”
明殿板着脸没表情的问:“算命先生说什么。”
明夫人叹着气说:“算命先生说我只能活到五十五岁,儿子,你总不希望你结婚的时候妈只是挂在墙上的一张照片吧?”
明殿抬手摸着眉心骨,表情一言难尽。
明夫人还欲再说,明殿妥协:“你想知道什么?”
明夫人顿时喜笑颜开,指了指停在那边的沃尔沃。
虽是指的车,但明殿知道,明夫人指的是车里的焉织。
明夫人问:“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你们确定关系了吗?什么时候正式带回明府?”
这话问得可真正式。
明殿在想先回答哪一个问题。
明夫人又提那句:“你总不希望,等你带儿媳妇正式回明府的时候,妈只是挂在墙上的照片吧?”
明殿:“……”
明夫人希冀的望着儿子。
在这期盼的目光注视下,明殿淡淡的语气回:“小孩儿年纪还小,乖是因为怕生,家住何处保密,什么时候正式来明府得看她的意思,还有,妈,你别这样热情,会吓到她。”
明夫人:?
小孩儿?
耽误时间太久,明殿看了眼腕表:“最近进了新剧组,封闭式拍戏都不回家,还有事先走了。”
说完便转身朝着沃尔沃走过去。
车开走没多久,管家祥叔迎了出来。
“夫人,怎么还没进去?”管家走到明夫人身边来。
车尾都看不见了,明夫人才依依不舍收回目光,跟管家祥叔说:“我看到我儿媳妇了。”
祥叔:?
明夫人有些惋惜的道:“可惜我没能跟儿媳妇说上话。”
那一眼的惊艳,明夫人可没忘,美成那样真的是明夫人没有想到的。不仅美,还乖,跟小仙女似的,一想到这么漂亮的小仙女很快就会成为她儿媳妇,明夫人就心花怒放。
祥叔有些诧异地道:“刚才小少爷回来过,不过只有他一个人。”
“我都不知道他今天回来。”明夫人转过身往里走,祥叔立即跟上。
明夫人又问:“那小子回来拿什么东西?”
祥叔回答:“我看小少爷回来就进了他的画室,出来时,手里拿着一个装画的木匣子,应该是小少爷的画。”
“又是画!!”明夫人多少有点生气,“那小子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妈了,每次回来不是躲画室里,就是拿画走人,跟个借住似的。”
生完气,想到未来儿媳妇,瞬间又喜上眉梢。
算了算了,现在要理解,毕竟儿子还要陪儿媳妇。
……
焉织乖乖坐在车上等明殿。
几分钟后,明殿回来了,他见焉织还抱着木匣子,便伸手接过来:“有点沉,放后面。”
焉织给他时,问起:“明殿,那是伯母吗?”
“嗯。”
焉织夸道:“明殿,伯母好年轻。”
明殿没什么表情回:“五十二了。”
焉织说:“伯母看着不像五十二,像三十二。”
明殿忽然失笑,瑞凤眸看了眼焉织:“你这话要是当着她的面夸,她大概能高兴得原地跳个舞给你看。”
“可是都没有机会当面夸。”焉织双手交叠握放在腹前,乖巧的坐姿,眨着杏眸看着前面的玻璃。
就状似无意那么一说。
明殿搭在方向盘上的手一顿。
最终什么也没说,驱车送她回澜庭墅。
……
秦策在伏山居等了明殿一个多小时。
明殿姗姗来迟,说了声抱歉。
秦策摆出脸色来,先是冷哼了声,然后说:“你知不知道我的时间有多值钱?你让我等了你一个小时,一个小时我的账户里可是几个亿的交易。”
明殿淡定坐下:“那就封锁所有交易,接受查封。”
秦策:“……”
他看了眼明殿带来的木匣子,下巴点了点:“明府带来的?”
放在明府的画,那可值钱了。
明殿手放在木匣子上,手臂用了点力,把木匣子推到秦策面前。
秦策打开看了眼,啧了声:“你也真是舍得,当初给那么高的价也不出,现在为了弄到另外一副不值钱的,把你视若珍宝的这副拿去换。”
秦策有点想不通:“那幅画真的就很一般,我也找朋友看过了,没什么出彩点,你下血本换来就只是为了欣赏?”
明殿看了秦策一眼,那一眼秦策读不懂,只听到明殿反问:“不可以?”
“当然可以。”秦策冷笑一声:“你有钱,钱多到花不出去,你还人傻。”
明殿睨着他:“就今天吃火药了?”
秦策:“哼!”
吃没吃火药,秦策不知道。
但是他被顾从今气到了,以至于现在火气都还没消。
“来之前见谁了?”明殿给自己倒水,随意的问。
秦策:“顾三!”
明殿扯了扯唇:“自找晦气。”
“哼!”
秦策一连着冷哼了好几次:“顾三这是越混越开了,连我秦家都不放眼里。”
明殿一语中的:“或许,不是不把秦家放在眼里,是不把你放在眼里。”
秦策:“……”
扎心了。
明殿对两人那点恩怨不感兴趣,只说正事,问秦策:“画呢?”
秦策从座位旁边的木匣子拿过来,推过去:“这呢。”
明殿打开看了眼,“是那幅。”
作为生意人投资稳赚的秦策,不是很理解明殿这种做法。
他指尖捏着茶杯,翘着二郎腿说道几句:“你的画那么值钱,更别提四年前你封笔后的情景,你知不知道多少人花重金求你的画,谈起你的时候,搞得你一个还在世的人宛如一个仙世的大师,无不感叹缅怀。”
明殿:“……”
秦策还说:“我甚至想,哪天我要是破产了,我直接偷你一幅画去卖掉,绝对解燃眉之急。结果你用你一幅价值千金的画去换一幅平平无奇的画,搞不懂你怎么想的。”
明殿在进娱乐圈之前,曾是名声赫赫的国画师——尔玉。
外界更无人知道,娱乐圈那位年轻的影帝明殿,就是曾经因为废了一只手而转行的尔玉。
尔玉的画,分两种。
要么是天价。
要么是废画。
废画是被他自己废掉的,他不喜欢,不满意,所以在面世之前就会被废掉。如今尔玉已经消失,曾经那些面世的画更变得格外珍贵,如今几乎是一画难求。
而国画之所以如此珍贵,不仅是因为国画追求意境的神秘美,还有淡雅的色调很难绘出一幅绝世精品,但尔玉可以做到,所以他名声大噪。
回忆到这,秦策敛眸,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当年你的手要是没废,如今你仍然可以继续拿画笔肆意人生。”
明殿看得很淡:“副业发展得也不差,如今当老师了。”
当老师那三个字,说得有几分得意洋洋的调子。
秦策嗅到了奸情的味道:“老师?谁的老师?”
明殿却闭口不谈了。
脑海里闪过一帧画面,那双漂亮的杏眼崇拜的望着他,仰月唇上扬着高高的弧度,喊他——
[明老师。]
秦策摸下巴:“这还没入冬呢,竟然就开春了。”
明殿但笑不语。
秦策那叫一个气,要是明殿没反应还好,偏偏明殿露出那么意味深长的笑,简直恶劣。
不仅恶劣,明殿还破天荒的问他:“你觉得谈恋爱是什么样的?”
问得很认真,态度没有随意的样子。
秦策差点被自己口水呛住,看了眼窗外,原来不知不觉间真的已经开春了,朽木都已经开始悄悄发芽了。
但秦策目前还不知道让朽木发芽的人是谁,提起一件事:“海市那位一掷千金追你的富婆,你们没下文了吗?”
明殿不语。
秦策露出心痛的表情,捶胸顿足:“负心汉。”
明殿:?
秦策:“也不知道介绍给我。”
明殿:“……”
“你不是自称纵横情场,这么简单的问题回答不了?”
就问了这么一句,扯半天别的事,牛头不对马嘴。
激将法还是管用的,秦策翘起的二郎腿换了一边,笑得七分浪荡,三分变态:“要是郎有情妾有意,那谈起恋爱不得腻死人。要是最开始感情不够深,那就天天睡,感情不仅不会淡,还会越来越深,直到你无法自拔。”
明殿:“……”
忽然反应过来,这么正经的问题,不应该问不正经的秦策。
……
明殿明天要去做造型倒模。
光头的倒模工程比较大,他定了时间,七点的闹钟。
到了翌日。
六点半的时候,明殿接到焉织打来的电话。
听筒里传来焉织软软糯糯的声音:“明殿。”
还没彻底清醒的明殿应了她一声:“嗯。”
然后看了眼闹钟,才六点半。
焉织说:“我经纪人今天也很忙,你可以来澜庭墅接我吗?”
通话沉默了。
沉默凝滞了大概半分多钟。
明殿坐起身,薄被从他身上滑下,他用手心揉了揉眉心骨,说:“这么早打电话来,就是让我去接你?”
因为才醒,还没彻底清明,嗓音有些沙沉,像被粗粝的砂砾摩挲过,听起来就十分性感。
焉织说:“我想你来接我。”
焉织还说:“这句话是两个意思。”
我想你。
来接我。
接着,焉织很乖巧的说:“明殿,你不来接我也没关系,我也会自己去公司,这句话你听前面三个字就好了。”
明殿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走向盥洗室:“我这边离你那边有点远,要绕路,焉织,你得自己去公司。”
电话那边的少女说:“好。”
她很乖,很听话。
挂了电话之后,明殿将手机丢回大床上,人已经进去盥洗室。
几分钟后出来,他脸上湿漉漉的还没擦干,拿起手机,重新拨回那个电话。
那边接起来。
他听到她喊他名字:“明殿。”
“嗯。”他应声。
声音软软的,那声明殿依旧喊得缠缠绵绵,撩人心间。
明殿说:“抱歉,刚才那句话只听到了后面三个字。”
焉织:“嗯?”
“来接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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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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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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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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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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