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棠莫名觉得有种被欺骗的气愤,“就知道他是个骗子!”我特么信了他的鬼话!
秦氏跟出来,不明所以,“怎么了?”
姜棠把来龙去脉跟娘亲讲了一遍,她却只是平和地开口,“这孩子不辞而别,是怕拖累我们也不一定。”
姜棠看着她这位人美心善的娘亲,只觉得无奈,“希望这小子真的是这样想的吧。”
她下意识叹了口气,走了也好,走了就省的她大晚上不能睡觉还得时时提防着他。
她转身欲要回房间里接着织布,刚走到房门口,就听见娘亲惊讶道,“蔺乔?你没走啊?”
姜棠立即拐了回来,看着提着木桶从门外进来的那个挺拔身影,眉头微蹙,“你怎么又回来了?”
蔺乔挽着袖子,提着木桶站在她们两个人面前,茫然了一阵,疑惑道,“怎么了?”
姜棠走到他跟前,仰头看着他。
这小子扎着一束干净利落的高马尾,整个人挺拔端正,英姿翩然,她往他前面一站,气场瞬时弱了下来。
姜棠撇撇嘴,退了半步,“你方才去哪里了?”
蔺乔把木桶提到她眼前,诚恳开口,“抓鱼。”
姜棠,“……”你小子这是对鱼已经产生执念了是吗?
蔺乔还是有些茫然,他看向秦氏,只见秦氏尴尬笑着,“我们以为你不辞而别了。”
姜棠笑了笑,走过去顺带瞟了一眼木桶,看他究竟抓到了些什么玩意。
她边探过脑袋边开口,“回来了就……”
看到木桶里满满半桶手掌那么大的鱼,姜棠忽然咬了一下舌头,“……好,咳咳……”
“这都是你抓的?”
她指着那些鱼难以置信,你小子确定不是又去抢了谁家的鱼?
蔺乔漫不经心,又带着一丝不可忽视的傲娇,“是我啊。”
姜棠在一旁看这小子一脸得意的样子,脸都黑了,蔺乔却笑得粲然,邀功似地把木桶放到秦氏跟前,“大婶,您看。”ωωω.χΙυΜЬ.Cǒm
“这么多?”
姜棠没有继续听娘亲啧啧称赞,直接拽着蔺乔到院子里,低声道,“你老实说,那些鱼从哪里来的?”
蔺乔皱起眉头,“你又不信?”
“我信你就有鬼,一你没有渔具,二这河水浑浊湍急,你怎么抓的?”别告诉我是鱼自己跑上岸让你抓的。
蔺乔十分无奈,拿手往地上指着,“你往下看。”
姜棠垂眸,他裤子下半截已经湿透了,正嘀嗒嘀嗒往下滴水。
姜棠尴尬笑了笑,“那个……真是你下水抓的。”
蔺乔笑着看着她:假的。
他只是提着木桶回来的时候发现鱼太多了,猜到姜棠会怀疑,所以刻意往河里站了一趟。
他没有说话,姜棠自然就默认自己方才冲撞了他,于是抿着笑,“误会你了,抱歉啊。”
先前对他的怀疑又消了几分,姜棠这时才真的觉得是自己多疑了。
蔺乔不太在意地笑了笑。
那半桶鱼,几乎每一条都有手掌那么大,秦氏没有一次性全杀了,仅拎出来两条。一条红烧一条清蒸,其余的放在水缸里养着。
午间吃饭的时候,安儿跟阿泽捏着筷子一时没敢动筷,毕竟家里难得吃一次荤菜。
姜棠剔了两块没鱼刺的肉夹给他们俩,看着这俩可怜娃无奈叹了口气。
从前的苦日子让两个小娃娃过怕了,现在花楼机还没做好,说好的赚钱发家,一直拖到了现在。
姜棠想起上次去卖野猪赚的钱,虽然可能不比卖散花绫赚的多,但好歹能先维持一段时日。她若有所思地垂眸,思索着,要不要再上山一趟。
坐她旁边的蔺乔注意到她似乎有什么心事,用手肘轻轻撞了她一下,“怎么了?”
姜棠朝他笑了笑,继而转头看向娘亲,尚未开口,娘亲却先道,“我才想起来,我们的锄头还落在山上了。”
那日救蔺乔回家,两人都忘了把锄头捡回来,一直到今日她去菜地里发现杂草又长了许多才想起来。
姜棠心下大喜,心道好机会,忙道,“我吃完饭再进山一趟,去把锄头捡回来。”
“好,那为娘待在家里织布。”
姜棠点点头,轻快笑了笑,继续扒拉着碗里的饭。
蔺乔感受到她似乎因为要上山而变得十分开心,觉得有些莫名奇妙,“我也陪你去吧。”
他不假思索,道,“山上难免有野猪野狼什么的,多一个人总安全些。”
姜棠顿了一下,心道,如果真的遇到什么危险,多你一个我怕会影响我跑路。
秦氏却慈爱笑着,“也好。”
吃完饭后,姜棠出发前犹豫了片刻,临门一脚又折回去,“你们在家要小心些,如果有人来找茬,先找别人来帮忙,别硬扛着。”
自上次姜连石那件事之后,她就一直不放心家里的人,虽然姜连石死了,但曹小芹她家势力还在。
毕竟是一方势力,她假借神明护佑的话术才换得了这段时日的太平,真正要扳倒他们恐怕还需要更多筹谋。
“放心吧,咱们家虽然不受同村人的待见,但也老实本分,没那么多人有那个闲心算计。”
秦氏风韵尤存的脸上满是平和慈爱,依稀可以看出来她此刻的想法有多单纯。
姜棠睫帘微垂,没有再说什么。
是啊,娘亲是个老实本分的人,父亲也是,姜小迟也是,这一家人都是,唯独她不是。
她去外头惹了一箩筐的事,现在还没有抓到足以拿捏那些人的把柄。
如果曹小芹一家从此跟她家井水不犯河水还算万幸,就怕那一家子消停不了几日就会蠢蠢欲动。
该先发制人了,姜棠如是想着。
蔺乔站在门口等姜棠,听见她们母女俩的话,长睫微敛,似乎是在思索什么。
犹豫片刻,他箍着的双手手指微微抽动了一下。
远处,群山之中飞来无数飞鸟,在屋内母女俩未曾注意之时盘桓于沙坪的老槐树上。
那些飞鸟像是经过统一调遣,在槐树上空久久不散,而后,皆隐匿于老槐树繁密的枝叶中。
蔺乔幽深瞳眸注视着槐树上发生的一切,清俊的脸上浮现了一丝满意的笑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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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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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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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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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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