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欧阳陆原的妻子,请你离开他,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电话挂断,我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警告。
我从来没想过欧阳陆原有妻子,在我的认知里,如果他有妻子怎会独住?如果他有妻子,怎会对我不离不弃?如果他有妻子,他怎敢和我在一起?
许多事情浮上心头,之前也有男人骗我,自称未婚或离异。可欧阳陆原从未对我说过他的婚史,而我也从未问过他是否结婚?
突然的电话使我心神不宁,我想给欧阳打电话,可还是压制住内心的冲动。万一我的唐突使他厌恶怎么办?万一我的电话破坏了他的心情怎么办?
我坐在椅子上,点燃一支烟,烟雾飘飘悠悠在空气中散开。我的心情也逐渐紧张起来,万一他真的有妻子怎么办?万一他不要我怎么办?
那么这段时间的陪伴算什么?我的泪水溢出眼眶,滚落满脸。我突然觉得我的命运怎么如此坎坷?怎么从来没有顺利的时候?
我穿上外套来到我们之前来过的青石桥上,这里依然环境优美,依然使人回忆过去。点点滴滴冲进脑海,我的眼前出现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幕幕。
鞭子一下下抽打着我的心,使我疼痛难忍,使我一下子回到痛苦的记忆。那些对我说过爱的人,那些虐待过我的人,那些殴打我的人,他们已从我的生活里消失。可仍然留下最痛的伤,最深的疤。
欧阳陆原回来了,我不在家的时候。当我打开家门时,餐桌上摆着热腾腾的饭菜,而且中间还有一个生日蛋糕。
哦哦!今天是他的生日,而我忘得一干二净。
“对不起!我忘记了你的生日。”我感到非常抱歉。
“没关系亲爱的,只要能吃上蛋糕就行。其实我不太注重生日,只是今年不同,因为有了你,所以想和你在一起过个生日。”
欧阳说着话,把我拉到椅子前坐下,我很好奇他怎么突然回来了。
“你刚走一天,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那边的问题解决了,所以就提前回来。”
我心里一直纠结,该不该问他有个女人打电话的事?可话到嘴边还是咽了回去。
我把生日蜡烛点燃,唱了生日快乐歌,这顿饭便结束了。欧阳没有吃多少,我也是。
晚上躺在床上,我辗转反侧,欧阳问我怎么了?我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忍住。
“今天有个女人打电话,她说是你的妻子。”我在黑暗中注视着他的表情,尽管黑乎乎的夜,他的脸也是黑乎乎的。但是,我仍然察觉到细微的变化。
他愣了一下,嘴角哆嗦一下,想说什么,却没有开口。我就这样注视着他,他不言,我不语。
我和他在黑暗中互相凝视,就是这样的沉默,让我瞬间相信了那个女人的话。
命运再次捉弄我。再次送给我一个不完整的男人。再次辜负了我全部的热情和爱情。
他终于不再沉默,终于挪开他的目光,“我不得不承认,我欺骗了你。我确实有个妻子,只是我们的感情早已破裂,她有个男人,而我有了你。”
果真如此,果然如我所料。命运呐!为何从来没有善待我?为何总是一次又一次在我破碎的心上撒盐?
“之所以没离婚,因为我不想失去太多财产。木木,给我点时间。”
我能相信吗?敢信吗?
他的婚姻怎样,我无权支配。我的人生该怎样,我有权支配。
“不,我不能破坏你们的婚姻。这本来跟我没关系,我不想参与其中。”我的话理智而明确。
欧阳抱着我,淡淡的说:“我可以照顾你一辈子,相信我。”
很明显,我就是那个隐藏在阴暗角落中的女人,你想起时,光临我。你厌烦时,抛弃我。
“不…不…我不想过这种见不得光的日子。”我喊了一声,从床上爬起来,冲出卧室。
欧阳陆原追过来,拥着我的双臂,一遍又一遍说着,“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可我的耳朵里只听到那个女人嚣张的声音,是的,她有嚣张的资本,有嚣张的本事。
而我没有,我算什么?算青菜?算萝卜?可不论怎样,我都不算海鲜。
我不能容忍欺骗,不能容忍自己的身份,不能。
“我该怎样才能不爱你?请你告诉我。我该怎样做,才能停止爱你,请你给我一个答案。”
我用拳头捶打着他的胸膛,捶打他的肩膀。他把我紧紧拥入怀里,哽咽着说:“不,你不能停止爱我,你不能忘记我,你不能不爱我。因为,我爱你,我要你,我只要你。给我时间,我会处理好自己的事。”
欧阳陆原深情告诉我,我不能无动于衷。我哭了,哭得稀里哗啦,哭得肝肠寸断。哭自己的爱情为什么总是一波三折?哭自己的无能守不住自己的爱情。
欧阳陆原把我抱在床上,亲吻我的脸颊,诚恳地说:“听我说,我不会辜负你,要给我时间,要相信我。”
是的,我给你时间,我相信你。
我哭累了,倒在他的怀里沉沉睡去。梦里我又看见那个穿着暴露的我,穿梭在男人之间。
天亮了,我的头昏昏沉沉。
欧阳一摸我的额头,烫得厉害。他找来感冒药喂我服下,然后他进厨房给我熬粥,还做了一个小菜。
我喝着粥,眼泪哗哗落下,落到碗里。
“能不能不要对我好?能不能不要管我?”我哭着说出来这句话,心里难受极了。
欧阳把碗端在一边,轻抚我的脸庞,“不能。”
简简单单两个字,果断而纯粹。
我该怎么办?他不能不管我,我不能不爱他,难道我真的像他说得那样做他的情人吗?让他照顾我一辈子吗?可我心有不甘,不甘呐!
这种折磨人的日子持续了一个月,这天那个电话又来了,在欧阳出门之际。她的声音像幽灵似的从话筒里传出来,我听到了怨气,听到了令人绝望的声音。琇書蛧
“任木木小姐,你还活着听我说话,这很好。我的男人不是你这样的人能留住的,听说你以前在某会所待过。听说睡过你的男人能排到西边墙去,听说你很会撩人…”
她的话一字一句都包含着我的过去,包含着对我深深地鄙视和羞辱。天呐!我为什么要承受这些?为什么她都知道?
我继续听她说话,“你的过去是黑色的,现在也是黑色的,将来就是污浊的,你真的相信他会和我离婚,娶你吗?哈哈,笑话。再怎样我也是原配,而你是小姐出身。”
我挂断了她的电话,我大口大口的喘息,大口大口呼吸新鲜空气。可是我猛然发现,这个屋里好像都是污浊的空气,是被我玷污了吗?是我传染了纯净的空气吗?
“不,不是这样的,不是我…”我捂着脸蜷缩在床上,大声哭泣。
是的,我的生活是黑色的,甚至于我的生命都是黑色的。
欧阳陆原回来了,看到我的样子,大吃一惊。
“发生了什么事?”
我瞅着他,只一眼,便沦陷。
“她怎么知道我的过去?她怎么什么都知道?”我直勾勾地盯着他。
欧阳躲避我的眼神,他坐在床前,握着我的手,“对不起!是我。”
哈哈哈哈,你就是这样爱我的?你就是这样尊重我的?
“你别误会,她问我怎样认识你的,于是我就从玲玲说起…”
不论怎样,她都对我充满不屑和鄙视。
“你呢?其实你也看不起我,是不是?”我大声质问他,只想听他亲自说出来,才能让我彻底对他死心。
“不是,不是,不是…”他连续说着不是不是不是。
他抱紧颤抖的我,从我的脸吻下去…
我和他相拥在一起,哭泣着说:“不要鄙视我,我怕。不要不要我,我怕。”
“我爱你,我不会离开你的。”他的话,丝丝温暖,扣我心弦。
我怎能不感动?怎能不热烈的爱他?
冬天来了,雪花飞了起来,我裹着被子站在窗前,望着片片雪花在空中飞舞。马路上一辆车也没有,细碎的雪花在窗外飘荡,大地陪着凉。
在雪地里走啊走,能听到雪在脚下发出的吱呀声,厚重的声音,多少片雪花聚在一起,多厚重的缘分,被我一脚踩下。它们团结起来,对抗我。
奇怪,下雪的时候,总是伴着风。一定是风怕雪花太孤单,所以给了它下落飘荡的力量。
风推着雪进入枝丫,落入大地,也跌进人们心里。风凉,雪凉,空气凉,可奇怪,心里好热。于是我抓起一把雪,我感受它结实地在我手里融化,一滴一滴,一圈一圈的融化。
雪是天空给大地的情书,这书上写着,且以雪花,与君天涯。日子是冷的,心是热的。冷热相遇发出的升腾的白雾,那个啊,那个叫挣扎,也叫鲜花。是会融化寒冷的。
真遗憾,没能在雪里拥抱你。好让雪成为我们的证人。无数的雪花带着我的秘密,就这样,就这样融化了。
好像,从不存在一样。这个世界,下过雪吗?你还冷吗?
我的欧阳已经离开一个月,我拼命的想要忘记他,可我失败了。
无辜的雪花此刻成为我心里的罪魁祸首,我把它抓在手里,狠狠地揉化它,瞬间,一滩清凉的水缓缓从指缝流出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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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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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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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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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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