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的人似乎很执着,继续挥动她的拳头,以至把服务员都惊动了。门“嘎吱”一声被推开,玲玲掀开我蒙在头上的被子,一把将我拉起来。
“你真是没出息,你不是口口声声说愿赌服输吗?怎么这就输不起了?这就赌不起了?你的骨气呢?真是欠抽。”
欠抽?小时候母亲用皮鞭抽我,长大后遇人不淑被人渣用皮鞭抽打,现在玲玲也想抽我?我这辈子是不是离不开皮鞭的抽打?还是皮鞭与我有缘?
“玲玲,你抽我吧!尽快把我抽醒,我觉得我活着还不如死了好。我总是被抽打,总是被欺骗,老天有意与我作对还是我就该被欺负?”
玲玲拍拍我的脸,“清醒点好不好?那个刘哥找到了,快走。”
我一下从床上弹起来,穿上鞋跟着玲玲来到某娱乐城的包间。
推开包间的门,屋内烟雾缭绕,十多个小伙子围着刘哥,他蜷缩在中间,不敢动弹。
我缓慢上前,冲着他的脸噼里啪啦的抽嘴巴。他整个人卧在地上,浑身颤抖。我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么多天我的委屈终于找到发泄口。
打他,是对他的惩罚。辱他,是对他的蔑视。没错,我看不起他。当他拿着我的钱逍遥的时候,就注定有这一天。
我薅着他的头发,把口水吐在他的脸上,用穿着皮鞋的脚,狠狠地踢他的下半身。他哀嚎着,“我错了,放过我吧!”
放过你?笑话,你放过我了吗?软饭男!
我学母亲的做法,把腰带抽出来,在半空中“啪啦”甩响,然后对着他的脑袋“啪啪啪”抽打。他跪在地上,猛烈的磕头,把地板砖磕得“咚咚”响,把额头磕出了血。
玲玲一边欣赏着我的杰作,一边鼓掌,“教训完了该谈钱了。”一句话点醒我,我被气晕了头脑,差点忘记他还欠我钱。
刘哥把头磕得像小鸡吃米,他连连说:“我现在没钱,都被人骗走了。”
我当然不信,谁会骗骗子?
于是,我再次把鞭子握在手里,这次我沾了凉水。
“啪啪啪”他的嚎叫声冲出包间,他的嗓子突然变得嘶哑。我不会手下留情,他抱着脑袋,可怜巴巴地说:“灯具城的办公桌底下,地板底下,掀开地板才能看到。有两万块钱。你先拿去用,剩下的以后再还。”
我料定他没说谎,不过我不会放过他。我的委屈,我的痛苦,我的爱情,谁来偿还?
我继续抽打他,没有丝毫犹豫。
“你不是很会讲故事吗?你讲,你编,你这个杂碎。”
以前我怎么没发现他是软骨头?如果发现他是怂包,我怎么可能要他?怎么可能和怂包睡在一张床上?
“哈哈哈,木木我才发现你的力气原来这么大,真是埋没人才。”玲玲双手环胸,脸上挂着得意的笑。
“哈,这算什么?这只是开始。”我往腰带上吐口唾沫,继续抽打他。
刘哥脸上挂着鞭痕,脖子缩在衣领里,两条腿颤颤巍巍,手背的鞭痕已经渗出血迹。
“我真的知道错了,求求你放过我。”刘哥一下一下磕着头,周围的小伙子们狂笑着。
“吐,往他脸上吐口水。不要脸的东西,吃软饭的货色。”我扬起鞭子指挥着他们,每个人往他脸上吐一口,让他被唾沫星子淹死。
我打累了,把鞭子扔给其中一个小伙子,“你来抽他,拿到钱给你分一半。”小伙子接过鞭子,“啪啪啪”猛抽他。
另一个小伙从他手里夺过鞭子,“让我也挣点钱吧!最近手头紧。”在利益的驱使下,他扬起手中的鞭子,对准刘哥的脸,“啪啪”一下又一下抛出自己的力气。
我们带着刘哥来到灯具城,他指了指具体位置,果然我们从地板砖下面翻出两万块钱。
“给你三天时间,把欠我的钱全部还清,否则砸断你的狗腿。”我掐着腰,命令他。
刘哥跪在地上不停的点点头,“我会的我会的。”灯具城的新老板蔑视的眼神在他身上来回瞟。
这一次,他的脸已经丢尽了。他还有脸在这条街上耍横吗?还有脸混吗?
我和玲玲迎着微风走在街上,玲玲说:“以后能不能带眼识人?能不能有点脑子?”
“能,以后不会再犯这种低级错误,通过这件事,我也想明白了,男人都靠不住。”
“切,你才想明白啊?永远不要指望男人能养你,他们只是说说而已。女人不能把命运拴在男人身上,否则死路一条。”
这句话讲得好,我怎么从来没听过?玲玲居然能讲出这么哲理的话,可见她的经历不一般。
我只能点点头,表示对她的话认可。公司我回不去了,玲玲建议我去夜总会过渡一段时间。等到挣足了钱才从长计议。
我同意,因为除此之外,我没有其他办法。本来想找个人把自己嫁出去,没想到自己再一次受伤,以后我还能相信谁?我想,我没有将来了。
玲玲回家了,我落寞的坐在公园的长椅上,心里五味杂陈。回想这些年,我都干了些什么?好像没干成一件正经事,没交过一个称心的男朋友,没有一个可靠的人在我身边。
一年过去了,不知道胖大婶怎么样?冷饮店还在经营吗?还有那个称作父亲的人,可好?
我和刘哥的孽缘就此结束,他在三天后把欠我的钱全部还清了。我问他,那个照片上的女人是谁?
他说是前妻,只是因他出轨,所以离婚的。
果然,我的料想没错。一定是他有错在先,活该被离婚。
兜兜转转我还是来到了夜总会,歌舞升平的场所,酒醉金迷的人群。我也是其中的一员,端着酒穿梭在灯光下,包臀短裙展露两条大长腿。xiumb.com
一杯接一杯,看在钱的份上似乎没有醉意。这一晚我和玲玲合作的非常愉快,她介绍客户给我,我将难缠的客户推给她,我们默契的配合。
当钱拿到手的时候,心里的苦涩早被冲散。我坐在暗处的角落里,玲玲带着两个男人坐在我对面。
“木木,他们俩个人想让我们去他家里,你看行吗?”玲玲叼着烟,烟吐在我面前,我用手挥去。
我不是很愿意,只能委婉的说:“今天太晚了,我累了。”
那俩个人互相看一眼,从身上掏出一摞钱放在桌子上。玲玲的眼睛贼溜溜地盯着,她给我使眼色,“走吧!过去认个门,以后常来常往。”
我懂她的意思,不好意思驳她的面子,毕竟还有钱可赚嘛!
于是,我和玲玲在凌晨一点钟跟着他们俩个人来到他们的家。室内装修简单,清一色白,家具陈旧,卧室里的床占了整个房间,没有半点余地。
其中一个男人打开床头灯,粉红色的灯光照射在我的脸上。他摸摸我的脸,对我说:“你很纯,可惜了。”
我不懂!
“干这行可惜了。”
我苦笑一下,没有再说话。
隔壁房间里,玲玲和那个人嘻嘻哈哈打闹着,我真羡慕她的性格,不论和谁在一起,她都是无拘无束。
相比之下,我就显得拘谨,说得难听点就是没见过世面的山炮。我承认,我很土,一年四季穿着牛仔裤,清一色的t恤。关键是,言行举止传统。
我听着隔壁的声音,当他们进入状态,我才躺在床上,双目紧闭,等待着一场风雨的侵袭。
早晨,玲玲拉着我就要走。那个男人说:“能不能留下来。”
“当然可以,只要有这个…”玲玲的手指搓着,我相信他能读懂。
男人笑了笑,走近我,把我拥入怀里,亲吻一下我的额头,“那就…再见吧!”
是的,再见!只能再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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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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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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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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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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