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当一个小哥儿,这样就能像男孩子一样在外面玩耍了。
可是父亲不让,他总是盯我很紧,去往哪都叫知晏哥哥跟着我。
说起来也有些烦恼,知晏哥哥平时学医,而我对什么都不感兴趣,天生的一个废材,“这个家已经不需要天才了,已经够了。”
大哥沛安是少年皇帝,二哥知晏是少年神医,我嘛——
我给娘亲说:“我是少年开心果儿。”
都要加一个前缀的,我给娘亲洗脑,“大哥平定八方,二哥救死扶伤,我小点,我是女孩儿,就留在你们身边当开心果算了。”
别人都是救人救一串的,牛逼非常,而我却是什么书都看不进去。
活脱脱一个异类。
要不是有着当朝首辅,顶尖大学士当我的“教父”,我至今连字都不认识呢。
说来也是我太笨了,不好教。
父亲忙忙碌碌没空管我,母亲心软好撒娇,我一哼哼,她就依了我。
也就是汪姨父,对我能有几分耐心,铺着宣纸一笔一划的教我写大字。
我这人没什么爱好,就是心软——
看着汪姨父在我画了十几张乌黑麻漆的大字后还能温柔的拿起一张干净的,轻铺在我面前,我就忍不住了。
这是人吗?
这是神吧!
爹爹娘亲,还有两个哥哥,没谁有这样的好耐心,只有汪姨父有。
百试百灵的招数不管用了,看着汪姨父疲倦但不失认真的神情,我认输了。
这人实在太强,我不能浪费他人的劳动成果,只能认真。m.χIùmЬ.CǒM
静下心来,其实我做的也不好,但是汪姨父对我总是有超乎寻常的耐心。
像是不管我做错什么事,他都会原谅我。
奇奇怪怪,我觉得我不配这样的好——
有时候他看着我,好像在看着另一个人,另一个不属于他的人。
包容体贴,纵使我偷懒把宣纸揉成小团全喂了鱼,弄死了他心爱的金鱼,还是我调皮,联合汪书玄用他珍藏的毛笔引火烤地瓜,他都没有一丝的怒气。
像是永远不会生气一样,比我亲爹还要好。
我的亲爹就只知道陪着娘亲,不是处理政务就是陪娘亲游山玩水的,搞得我一个姑娘家的,只能认“贼”作父。
姨父是偷了爹爹地位的小贼,在我心里排第三。
第一是娘亲,第二是沛安哥哥,第三才是姨父。
父亲不陪着我,我就只能从姨父那里获取父爱了,“天天蹲着,不知道的,还以为汪名伦才是我爹。”
“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我爹肯定是这么想的。”汪书玄在旁边凑乐,“我看他对你比对我好多了。”
一天天的,我伸手去揪汪书玄的耳朵,“跟我争宠,你幼不幼稚啊?”
姐就是女王,汪书玄被我揪的嗷嗷叫,也不跑开。
就是这么个性子,喜欢黏着我玩,还喜欢怼我。
哼了一声,我问他,“是不是缺爱啊?我这么欺负你,你还跟我玩?”
汪书玄看着我不说话,眼神有一点奇怪。
也对,我想也是,“你就没有兄弟姐妹,所以你喜欢我,孤孤单单的挺可怜——”
这样吧,我出了个主意,“我带你去酉阳老家看看你的姐姐,这样你就不用黏着我了。”
讨厌鬼,一边怼我还一边黏着我,出了个主意,却见汪书玄别过了头去,不是很开心的样子,“不去,我要考——”
后面的话我就没有听清了,也懒得听,备受宠爱的我只看结果,别人一点点忤逆我都受不了,世界只能围着我转。
就这么一说嘛,不跟就不跟,我跟知晏哥哥去。
“又不是只有一个哥哥。”
我跟汪书玄说,“想跟我玩冷战?姐不吃这一招!”
没办法,跟我同龄的就只有汪书玄,能陪我玩的也只有他。
另外两个哥哥就别提了,一个只知道奚落我恨嫁,另一个沉默寡言不好相处。
说了,就是我的知晏哥哥了,他好像不是很喜欢娘亲父亲的样子,离他们远远的,但又不断了联系。
情况很复杂,我也不了解——
排除掉这两个,就只剩下汪书玄这个跟屁虫了。
讨厌归讨厌,但他还是有用的,干什么都听我的话,指哪打哪。
说去酉阳的那一刻,他的嗓子结巴了,“能....能不能不走?”
不走?那怎么可以?好不容易知晏哥哥要巡游四方了,我怎么能不跟去?
“那你——”汪书玄这丫今天有点奇怪,问到,“你什么时候定亲啊?”
说话吞吞吐吐的,什么定亲?我还没有这个心思好不好?汪书玄这丫就开始担心我走路上被男人骗了,一见倾心,再也不回来了。
“不会。”我跟他承诺,“就算你定亲了,我都不会定亲的。”
“为什么?”
这傻小子又问。
诶,我闲闲回他,“因为没有男人配得上我啊。”
也就是开个玩笑,我经常这样逗乐。
却不想这一次,汪书玄的神色紧张起来,问我,“你想嫁给什么样的人啊?有没有标准?”
标准啊?我瞅了眼汪书玄的小胳膊小腿,跟他打哈哈,“我要八块腹肌,威武厉害的大将军!”
家里几个哥哥都是花美男,美则美矣,但我更喜欢孔武有力的男人,“一拳干趴下大坏蛋,单手举我过肩头,带我骑马走山川的侠客。”
也就是一乐,我的择偶标准根据我每个月看的话本而变——
今天看了山野妖冶的,我就喜欢妖孽美男。
明天看了战场厮杀的,我就喜欢肌肉猛男。
兴趣多变,这个月看的武侠话本比较多,我就跟汪书玄说我喜欢“武艺高强,孔武有力的男人。”
说完了这句,我就施施然的回家打包行李去了。
人生苦短,好不容易逮着知晏哥哥跟宫里的沛安哥哥闹矛盾,我不得插一脚?
开玩笑,离间他们的感情可是我的强项。
离开京城的马车上,我给知晏哥哥洗脑,“男人都是坏东西,还是女人最贴心了,你看看我。”
可爱灵慧的小妹妹,可不招人疼吗?
“多放点心思在我身上,何必去管臭沛安的死活?”
苏沛安这货不知怎的,得了脑炎,说是一看奏折就头疼——
天下哪有这样的毛病?
就想骗着知晏哥哥给他治病,“啊呸,咱就不理他,让他疼去吧!”
宫里御医那么多,有什么病非得许知晏治了?没他还不能活了?
我才不信,回头看着越来越远的过关城门,心里高兴的不行。
就叫那个苏沛安气气,不然还总以为小爷是吃素的呢。
给着知晏哥哥上眼药,让他一个人孤独吧。
“在宫里好好批奏折。”
说是这么说,但我看着知晏哥哥的脸色,还是转了话题,“什么时候回去?”
不知道闹了什么矛盾,许知晏这种不喜怒形于色的都被我看出了情绪。
必然是大事,我悄悄的想。
“不回去了。”
知晏回我,“到了远青山我就在那住下,发信鸽让爹爹带你回去。”
这哪成?
我不乐意,就问他,“住多久?”
“也许是三年,也许是....一辈子。”眉目稍敛,睫毛轻颤,我的文雅兄长像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不回去了。
看来这回,气的够凶。
也是奇怪,到底是什么事能把许知晏气成这样?
心里有着疑惑,我不敢逼逼了。
就等着到了酉阳,去找新的小伙伴玩。
呜呜,有些思念汪书玄是怎么回事?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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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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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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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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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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