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苏御开口,徐氏可高兴了,忙不迭的走到苏御旁边,心慌慌的看着他。
捞不着个定数,有了这个庶子,她的心就定了一半。
人到中年,才知道培养出一个明事理,镇场子的儿子有多重要。
说不出的羡慕,徐氏心里酸溜溜的,心道:这个儿子为什么不是自己的?
要是自己的就好了。
羡慕也羡慕不来,心情复杂的徐氏把场子交给了苏御,识相闭麦。
真碰到大事,她也是害怕的。
那头,银花的婢女看到苏御主事了,“扑通”一声跪了下来,哭着喊着求道:“二爷,二爷救救我家小姐啊,钱不是我家小姐拿的,是——”
似是有些害怕,鼓足了勇气才狠心道:“是大娘子!大娘子要的私章,我家小姐怎么可能拿到侯爷私章,就算拿到了,也万不可能去换钱啊?”
说的也有道理,银花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怎么会铤而走险,赌上自己的后半生?
难道她不知道借钱要还的吗?
世上应该没有这种蠢人吧?银花没道理这么做。
然而这头的徐氏,一听到丫鬟这么说,“噌”的一下站了起来,上去就要打人。
这是她一惯的性格,压不住火。
“大娘。”忽的,苏御叫住徐氏,点了点桌面,让她安心,“不是你做的,自然不会冤枉你——”
说罢,看向徐氏身边的老人,“劳烦嬷嬷,照看大娘子。”
“血口喷人,她血口喷人!”徐氏被气得两股战战,腮帮子酸疼,嗓门儿高的喊道:“我一个侯府大娘子,想要什么得不到?后库里的东西紧我挑的,我去借钱?”
天大的笑话!
人只有被冤枉了,才知道冤枉他人的滋味儿。
都不好受,徐氏脸红脖子粗的,心里越想越难过,忍不住哭了出来。
“大娘子这回可知心里难受了?”面上虽是温润的笑意,但看着似比平日凉了几分,苏御问道:“大娘子知道咱们是一家人,那外人欺负自家人的时候,自家人切莫帮着外人,这个道理,大娘子可明白?”
不疾不徐的平复两边的情绪,沈怜容惊叹,苏御可真是个端水大师。
一边安抚徐氏是自家人,另一边又点明“银娘子也是自家人”。
公平公正,谁看了不说一句绝?
两边都不站位,吊着的,却是两边都投来信任的目光,祈求他能主持公道。
“章是什么时候没有的?”苏御让人请了银花起来,给足她面子,“这是你唯一一次坦白的机会了,希望你跟我说实话。”
都到了这个时候,撒谎已经没有意义了。
按照两边说辞,大娘子跟银花都没有借钱的动机。
没人会拿下半生做赌注吧?
苏御是打算给银花一个机会,却不想对方紧咬牙关,死都不说事情的缘由。
问急了,就是一句,“我等大爷回来的。”
是啊,她是打定了这个主意。
要是徐氏趁苏靖不在的时候发卖了自己,那等苏靖回来,徐氏是没法儿交代的。
母子关系就破裂了,徐氏不敢去赌。
打定了这个主意,小白花才能如此确信。
这么着,沈怜容就不乐意了,“敢情我半夜起来,就看你在这支支吾吾啊?”
“要是不想说就算了,我们也不管了。”
“卖了就卖了,回头我跟大哥说一下,是你自己不愿意说的,给过你机会。”
苏御说不出口的话,沈怜容可以说。
大半夜的,她心情本来就不好了,还来这里看小白花浪费时间。
“有什么好猜的呢?你自己的命自己都不当一回事儿,还想让别人当回事?”
真是给她娇的!
小姐的身子丫鬟的命,说的就是这样的人了。
有着解决问题的机会不用,偏要等着被人打,奄奄一息的时候扑到男人怀里装可怜。
“并不想澄清冤屈,利用大娘子的暴脾气给自己塑造可怜人设才是你的目的吧?”
别人说不出口的话,沈怜容全都能说。
也不是偏帮谁,她就是觉得这样很愚蠢。
都到了生死关头了,还要指望男人,一大家人不睡觉全陪着她浪费时间。
一点逼数没有,沈怜容可不惯她这脾气。
“爱说说,不说转送衙门,找人处理——”
“到时候,你就是想说,也没人给你这个机会说了。”
侯府大娘子跟一个小妾室,衙门帮谁?
很简单的一个道理,小姑娘就是看不清楚,或者说心比天高,宁愿拼上一条命都要把徐氏跟苏靖的母子关系捅破。
再不相见,独占苏靖才是她的目的。
也不用多看了,沈怜容拉住苏御的手就要走,“不多管闲事,是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
“娘子。”温润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笑意,低缓的沉入心底。
苏御微微挑眉,“娘子可是倦了?”
火气那么大?
哪里是倦了,沈怜容都上手扇小白花两巴掌的心思都有了。
“时间那么宝贵,我们就浪费在她身上?”沈怜容很是不满,“自她入府,咱们可曾安宁过半日?”
自家院子吵吵也就算了,还总是牵扯到别的院子里来。
哪家要是娶了这样的媳妇,可是倒了八辈子的霉了!
赶走了正头娘子杜月圆,用的就是这般苦肉计。
回头,以为别人不知道她的德性,拿着鸡毛当令箭,又想故技重施,用苦肉计迫害大娘子跟苏靖。
虽说两边,沈怜容都不喜欢。
但她最讨厌的是挑事的人,“不是你弱就是你有理,今个,我们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回头,还有什么脸说自个可怜?”
大家可都看着的,这就像一个人掉在水里向上呼救,“来了一个人伸手你不愿意,又来一个人你还是不愿意。”
“然后你死了,走到地府问阎王,“我的命怎么那么苦?””
这话跟谁说?
“都是你自个作的!”
一番输出,惊的在场鸦雀无声。
沈怜容也是说完话才发现身边落针可闻,没一个人敢说话。
回首,却是对上了苏御充满笑意的眸子。
狭长的黑眸中,因听到妻子想打人,而露出了几分意外。
兔子也有发火的时候?
看来也是真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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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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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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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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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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