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就不好惹,也不爱笑。
跟着沈怜容是两种极端。
一个温温柔柔,说话舒服好听,一个又臭又硬,多一句话都不想跟你讲。
可以说是环境决定性格,想让杜月圆笑很难——
杜月圆是被全家宠大的,家里就她一个女孩不说,表堂兄弟也多,见着了这个小妹妹都想让她叫“哥哥。”
哥哥太多了,杜月圆不想喊,哥哥们就拿东西诱惑她,“圆儿喊我一声哥,我就送你.....”
送这送那的各种诱惑,换做普通小姑娘早就妥协了。
可是杜月圆不。
从小被娇养长大,什么好东西没见过?
想让她喊一声“哥哥”,笑一下,比登天还难。
侍女是杜月圆的贴身丫鬟,打小就陪在小姐身边了。
这么多年,就没见她对外人笑过。
什么都不缺,什么都不要。
杜月圆从不要别人施舍来的东西,她只相信自己的实力。
用拳头说话,十年如一日的练武,锻炼身体。
基于了解杜月圆这样的性格,侍女突然见了杜月圆笑,比见了昙花一现还要惊讶。
铁树开花,差不多了。
“怜容呢?”沙哑好听的声音打断了侍女的思绪,杜月圆在问沈怜容去哪了。
“她怎么不在?”
大清早的起来还有点冷,侍女陪睡在外面的塌上,一时半会的还有点迷糊。
问二夫人做什么?
搞不明白,天色尚早,侍女问小姐“要不要再睡会,还是先吃点东西?”
自家的小姐自己清楚,昨天下午就晕倒了,晚饭都没吃,到了现在肯定饿了。
“先吃点小食,我去唤小厨房。”
哪怕是半夜,主子想吃什么也是一句话的事情,侍女正要唤人去做,杜月圆叫住了她,“不用。”
“服侍我更衣。”
更衣?
侍女不解,天色未亮,更衣做什么?她们又不用请安。
也是侯府家风不正了,杜月圆性子骄纵,随军自由自在从未有什么规矩束缚可言,也不懂侯府命妇每周定时定点给主母请安的规矩。
杜月圆不懂,徐氏也不说。
没人管着,自由是自由了,但名声也坏了。xiumb.com
世子夫人目中无人的名声是传遍了整个京城,娇蛮任性,举止粗鲁,都是她的代名词。
以前不觉得有什么,可是今日不行了。
今日,她要去斗小三!
如果杜月圆没有猜错的话,徐氏会在今天请安的时候说这件事,届时大家都会在场。
杜月圆当然可以不去,彰显自己的风头。
可是除了彰显风头,不去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呢?
放到以往,她肯定不会去。
但是今天,她要去。
身边有个看她的人,不论其他,杜月圆想过去,抓住沈怜容的手,当面对她说一声“谢谢。”
.......
再说另一边,沈怜容刚刚苏醒,撑着身子软塌塌的爬起来。
是谁发明的请安这种活计?
大清早的,也太磨人了吧?
叹了口气,手软脚软的,浑身每个细胞都在告诉她想睡觉,不想启动。
但是不行,她必须去!
按理说,沈怜容也可以不去,她刚刚大病初愈。
但是不去不行,“npc好感刷到一半,怎么能半途而废呢?”
打工人的打工魂,沈怜容深刻意识到无论是哪个时代,想要活得好都不容易。
杜月圆这个npc应该似乎马上就能攻略了。
人她是拿了下来,但地位呢?
地位还没稳住!
npc要是被扫地出门了,那自己攻略的意义何在?
白瞎了她昨天忙活半天,挑刺换药,一点点的清洁,不放过每个角落的认真。
所以,必须保住杜月圆,不能让徐氏得逞!
跟大娘子斗争,想想就有点刺激。
窗外不知道是什么花香,飘进屋里,怪好闻的。
就是有点冷,冷香的感觉。
沈怜容裹着自己温暖的小毯子,克制住自己想睡觉的欲望。
起来起来!起来跟大娘子斗争了。
当然,除了杜月圆,大娘子这种小型npc,沈怜容的终极目标是苏御。
苏御才是顶级npc。
其它的,只是我正餐前的小菜。
掐了把大腿,沈怜容让自己清醒过来,去伺候苏御梳洗。
回来的第一夜,苏御都是在书房渡过的,处理公务。
躲过了一劫,沈怜容觉得自己要升级一下。
同时攻略两个人有点难,一个是长线目标,一个是短线目标。
一个会影响自己的心情,一个不会。
分清楚两个,沈怜容换好衣服随着婢女来到书房外,等着伺候他梳洗。
不同的环境带给人的感觉是不一样。
沈怜容绕过九曲回廊,站在苏御的书房外,又想起了自己曾经卑微的时候。
因为喜欢,所以靠近。
靠近又不能好好靠近,总是畏畏缩缩胆战心惊的,做什么都是紧张到爆炸。
久而久之,苏御就不让她伺候了,“歇着,让婢女来。”
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时是不能好好做自己的。
总是不经意的偷看,留意他的所有动态,不想放过他的任何细节。
很喜欢没错,但这样的人会让人讨厌的。
负担很大,沈怜容可以理解。
但是没办法,她的世界只有他啊。
忍不住,沈怜容忍不住自己的爱意,掩饰不住,就显得笨手笨脚,笨头笨脑。
是个呆子,杜月圆说的一点没错。
估摸着到了点,沈怜容敲了敲门,屋内传来一声清润的“进”,沈怜容退后,侍女推开了门。
在苏御面前,她总是做不好自己。
步履规整,是有一排侍女的。
到了外间,自动分开,只有沈怜容跟另外两个端着面巾跟水的侍女进去。
内室的布置里隔着一扇屏风,苏御在穿衣,透过光影,隐约可见那颀长挺拔的身影。
半明半亮的时候,屋里是燃着烛火的。
现已天色大亮,烛火仍旧跳跃,还剩长长一截。
结合烛盘下满满一盘凝固的烛泪,沈怜容可以推断,苏御昨晚又忙到了半夜。
现在是新开的一支蜡烛。
她总是这样细心,留意着苏御的一举一动。
任何小细节都逃不过她的眼睛,包括苏御看向她的视线。
“过来。”
大清早是没什么情绪的,大家都是刚醒不久,必然没有什么话可以说。
但女孩子总是喜欢被偏爱的。
沈怜容希望苏御多跟自己说一点话,矫情的不行。
张开手臂,苏御已经穿戴好了一身衣袍。
默契的,没有说话,沈怜容过去就是系玉带。
双手穿过男人的腰身,双手抬着,从远处看,似乎就是在拥抱。
可这个动作,苏御从未对她做过。
垂眸,沈怜容强迫自己把精神放在玉扣上面,不要走神,耳边却听到一声温醇的笑意。
“今日无事,我会早些回房。”
耳朵唰的一下通红,灼烧的沈怜容自己都能感觉到在燃烧。
低头,抑制住自己的情绪,指尖捏紧玉扣,越是想镇定,越是镇定不下来。
叮叮当当,指尖颤抖的,玉扣左右动来动去,就是对不上了。
不用抬头,沈怜容都知道自己现在像什么?
怎么就一点出息都没有呢。
手掌被包住,男人从后背拥住她的身子,淡淡的书墨冷香伴着鼻息,喷洒在了她的耳侧。
“不紧张。”
拍了拍她的手,苏御拿过玉带,自己系了起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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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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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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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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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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