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暖心里一动,霍家现在住的还是泥瓦房,她之前从村尾走到村头,只有里正家里正屋才有三间青砖房,便问道:“胡大叔,若是盖一间青砖瓦房,围墙也用青砖的,要多少钱呐?”
胡老三挠挠头:“青砖房一间的话算上砖料、人工需得七、八两银子,围墙得看你家围多大,围大了用的砖比较多。”
小暖心里叫苦不迭,她想围一个围场,能放得下上百缸酱油的那种,便苦着脸跟胡老三讲了。
胡老三想了想道:“这也不难,围院子没什么难处,就是多费砖罢了,听你们家这个意思是想起个大院子,估摸着得大几千上万块砖,约莫要十二三两银子。”
小暖松了口气,那还够用,便对霍山说:“爹,发酵室需要通风好,咱们还是盖青砖的吧,以后在院子里摆了大缸,我怕泥院墙太低了有人会偷偷跑进来,咱们干脆一鼓作气都盖成青砖的得了。”
霍山也肉疼,但是女儿说的也有道理,便咬咬牙答应了。
胡老三笑了,这可是个大活呀,自己也能赚不少钱,便高兴地说:“那我这两日就开始烧砖了,我这里现存的砖还不太够,七天之后我拉着砖去汪家村。”
霍山答应了,付了定金就和小暖离开了,小暖算了算,除掉盖房用的二十多两,家里还剩下四十五两左右。昨晚爷爷把自己叫到房里给了她五两,意思是家里也不敢把所有的钱都投进去,小暖以为家里一毛钱也不会拿出来呢,能拿出五两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你要的大缸我在打听过了,胡家庄就有人能做。”汪家村村民多是种地,偶尔去上山打打猎,像赵木匠这样的手艺人不太多。
而胡家庄恰恰相反,胡家庄和汪家村虽然只有一河之隔,但是土壤全然不太相似,胡家庄周围多红土,是烧制东西的好材料。
于是胡家庄大多数男儿都做手艺活,比如烧窑、制陶器、做泥瓦匠等等。
他们这次是去的胡大富家里,胡大富全家二三十口人,人丁很兴旺,便自己起了一个大窑烧制东西,渐渐地打出了名声,听说还在镇子上开了个小铺面卖陶器呢。
霍山和胡大富讲了他们的来意,胡大富想了想说道:“我们倒是最近很少烧制这么大的缸了。”说话间又请小暖和霍山到自己的窑厂里,指了指摆着的几个烧制好的大缸,问道:“霍姑娘看看这样的成不成?”
小暖一眼看过去是几个黝黑的大缸,和自家的米缸很像,霍山点头:“我瞧着差不多,这个可以装一百斤吧?”胡大富拍拍大缸:“当然没问题。”
小暖问道:“胡大叔,你这缸怎么卖呀?”
“这个缸二百文一只。”胡大富以为霍家要买缸回去装米装面,小暖摇了摇头,笑吟吟道:“胡大叔,那我们要是买多点呢?能给我们便宜点吗?”
胡大富狐疑道:“这个缸一个装米一个装面尽够用了,顶多再来两个放院子里打水用。对了,那你家要买多少呀?”
小暖伸出一根手指头笑眯眯地晃了晃。
“十个啊……”胡大富说道:“那我每个便宜你五文钱吧。”
“不不不,”小暖的神色像个偷吃鱼的小猫咪:“胡大叔,我们要买一百个这样的大缸。”
“啥?一百个?”胡大富掏了掏耳朵,还以为自己听错了:“你家买这么多缸做啥啊。”
“这胡大叔你就别管啦,我们买一百个是不是得给我们多便宜点啊。”小暖双手合十晃了几下,就差要给胡大富卖萌了,这就是没钱的感觉,好心塞,小暖心里念叨。
“成,我还是第一次卖这么多大缸,一只便宜30文吧,只是我现在没有那么多存货,要烧,估计还得烧个十几天。”胡大富有点为难,“若你们要的急我这边就不成了。”
小暖叹了口气,算了,好事多磨吧,反正心急也吃不了热豆腐,霍山又付了定金,叮嘱胡大富记得到时候把烧好的缸都送到霍家。
“哎,没问题,到时候我多跑几趟就是了。”胡大富连连答应。
这样就还剩二十八两银子了,小暖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会,就开始愁眉苦脸,收黄豆还得二十两银子,还要请木匠做架子,编盖在大缸上的簸箕,估计最后还不知道能不能有结余。真是花钱如流水啊,小暖轻叹一口气,霍家还是太穷了。
最后回到自己村里,霍山父女又去了隔壁赵木匠家,赵诚正在院子里锯木头,一走进赵家的院子,就看到院子当中有个大锯台,正房只有两间,一间堂屋,里面摆的都是赵诚做好的木工活。琇書蛧
另一间是他的卧室,剩下的房子都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房子,都是草棚子,里面放着赵诚囤的木料,旁边还拴着一头小毛驴,小毛驴正在吃草料。
小暖对赵木匠印象很好,主动和赵诚打招呼:“赵叔好呀!”
赵诚抬起头,放下手中的锯,用胳膊擦擦脸上的汗水,也乐了:“哟,这不是小暖吗,还有霍老哥,你们有什么事吗?”
霍山不知道小暖想要的东西长得什么样,只得让小暖耐心地描述:“赵叔,我们想找您打个东西,很简单,就是几个木头架子,层与层之间留一尺多的距离,做的宽一点,大约有这么宽。”小暖两只胳膊伸开比了个长度。
“嗨,这个实在简单的很,你啥时候要,我一天就能给你做好。”赵诚还以为是什么复杂玩意,结果发现就是个木头架子,觉得是小暖想要来玩的。
哎,今天一整天难得有个人不让自己等时间,小暖便问赵诚:“赵叔,您看得给您多少钱呐,我想要十几个这种大架子。”
“乡里乡亲的,要啥钱,我就拿这些锯下来的下脚料帮你打架子就行了,不用给钱。”赵诚挠了挠头,觉得和小暖一个小女娃谈钱有点不好意思。
“那可不行,”霍山摆摆手,“该多少钱就多少钱,要不然我们可不敢找赵老弟你做东西了。”
两个人又推辞了半天,赵诚就要了一两银子意思了一下,等到小暖和霍山打算离开时,突然又被赵诚叫住了。
“霍老哥,稍等。”赵诚微微皱了皱眉,脸上一副纠结的样子,“那个……那个……前几天,是不是霍香妹子回家了啊?我好像看到她带着女儿回来了。”
一提这事霍山也纠结了,“哎,是啊。”
“这……霍老哥,可是你妹子她有什么事?好像很久不看她回娘家了。”赵诚问的小心翼翼,小暖像个丈二的和尚摸不着脑袋,赵木匠问这个干嘛?
霍山叹了口气道:“没啥大事,老弟不用担心,家里还有事,我和小暖先家去了。”
回家的路上,小暖好奇地问:“赵叔咋问姑姑的事呢?他们认识?”
霍山不知道怎么跟小女儿讲这个事,只得隐约地提了一嘴:“你姑姑和赵木匠从小就在一起玩呐,后来赵木匠被后妈送去做学徒了,你姑姑也嫁人了。”
“!”合着赵木匠还是自己姑姑的青梅竹马啊!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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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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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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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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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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