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上次我妈怎么会催我和宁深办婚礼,原来是您。爷爷,您能别搅和了吗?”宋希十分无奈。
家有老顽童,她也管不住。
“你以为我是故意为难你?”老爷子眉头一皱,胡子也跟着翘了起来。
宋希心道:难道不是吗?
老爷子一看她那表情就知道她在想什么,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她眉心。
“我这是给你压力,让你好好看清楚你的内心。算了,你就是个没锯开的葫芦,自己琢磨去吧,气死我了,我不管了!”
老爷子一甩袖子,拄着拐杖走了。
宋希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这老爷子跟着瞎起什么哄?
只是想到近日发生的种种,她不可否认,自己好像……真的对宁深起了不该有的心思。
她怎么会有这种想法呢?
一想到宁深毫无保留地信任自己,还叫自己姐,她莫名地有种负罪感。
一定是夫妻关系演久了入戏了……
她本意是保护他,要是真的起了心思,那岂不是真成骗婚的了?
想到这里,宋希连忙摇了摇头,将多余的想法甩出去。
她立即拿了车钥匙,与父母告别。
“爸妈,我回去工作了。”
“爸,妈,我也回去了。”宁深也拿了车钥匙与她一道出门。
宋致远夫妇叮嘱了两句,便让他们走了。
“你去星基地?”宁深问宋希。
宋希点头,“你回家?”
“嗯,回去写歌。”
于是两人分道扬镳。
但半个小时后,原本应该出现在星基地和家中的两个人,却在应铁军家门口撞了个正着。
宋希:“……”
宁深:“……”
当宁深拉开门看到出现在门外的宋希时,撒谎二人组都失去了言语。
“小深,谁啊?”一道浑厚粗犷的声音传来。
等应铁军看到门口宋希的身影,立即呵呵地笑了起来。
“杵在门口干什么啊,进来啊!”他喊道。
宁深偏头看向应铁军,那眼神似乎在问——你知道她要过来?
应铁军立即大声笑着对宋希讲道:“刚才接到你的消息就给你说有惊喜,怎么样?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要我说你们小夫妻还挺心有灵犀的嘛,竟然不约而同的都来了我这里!”
宁深眼皮跳了跳。
他还真知道!
知道还故意不告诉他!
宋希也十分无语。
是挺惊喜的!
撒谎被当面拆穿能不惊喜吗?
要知道她从别墅出发的时候还一本正经地同宁深告别,说她要回公司。
两人默了一瞬,然后默契地没有提在老宅相互告别的事,进了门来。
只是心里俱都疑惑:他/她到干爹这里来干什么?
趁着应铁军去倒水的功夫,宋希连忙问宁深:“你不是回家吗?”
“本来是准备回家的,但想到干爹帮我发了澄清视频,就干脆拐了个弯过来看看他,正好我这两天没事。”
这倒也说得过去。
“你呢?”宁深反问宋希。
“我也是突然想起,就顺道过来看看。”
顺道?
这里去星基地可一点儿都不顺道,完全是相反的两个方向。
想到这里,宁深笑了起来:“那我们确实心有灵犀。”
那语气神态,分明不信。
宋希有些不自在,心里也并未打消疑虑。
宁深真的也是一时兴起“拐了个弯”吗?
瞧见应铁军从屋里出来,她连忙朝应铁军问道:“干爹,你下午不用去上班吗?”
“怎么不用?上午请假帮你录了那个视频,既然弄完了,下午自然是回局里。让你顺道给我买的灯泡呢?带了没?”
应铁军嘱咐的事情宋希怎么可能忘?
来的路上她就在小区门口的便利店里买了灯泡。
她从包里把灯泡掏出来,“喏,给。”
应铁军是个闲不住的,又是一副热心肠,这白日里终于有空,便趁着这功夫替邻里更换楼道里坏掉的灯泡。
他住的这个小区大多都是警察家属,小区也比较老旧,所以很多事情都要靠大家自己动手。
宋希没来之前他就搬了楼梯出去,眼下灯泡到了,自然马上动工。
只是——
“哎,忘给你说了,得买两个。楼上那个也坏了,你再跑一趟吧。”
宋希还没回答,宁深就站了起来,“干爹,我去吧。”
应铁军连忙挥手,一脸嫌弃,“去去去,就喊她买个灯泡你都舍不得。”
宁深不搭腔,只记了灯泡型号,下了楼去。
等他走远了,应铁军立即挑眉对宋希讲道:“就知道这小子会替你去。怎么样,干爹支开人有一招吧?而且你还没到我就把梯子搬出来了,一切是不是顺理成章、浑然天成?”
宋希:“……”
最近这一个个的怎么都这么爱演戏!
她没搭理应铁军眉飞色舞的得意,抬头问道:“他来干什么?”
“刚才说了啊,顺道来看我。小深是个重情义的,谁对他好都记得清楚,只是这宁家……”想起那些被翻出来的旧事,应铁军这个硬汉也不禁唏嘘。
宋希却皱着眉头,“真是来看你的?”
“不然呢?你这孩子到底想说什么?”应铁军无奈。
“就不是像我一样,借着来看您的名义,让您查一些东西?”宋希说这话的时候,眸光一瞬也不瞬地盯着应铁军。
应铁军毫不避让地直视她的眸光,随后忍不住抬手冲她脑门上弹了一下。
“当谁都跟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一样呢,有事就干爹,没事面都见不上?跟小时候一样,每次都假借来看我的名义,结果自己在外面瞎晃荡不肯回家,合着我这个干爹就是你的挡箭牌是吧?”
宋希被敲得额头发痛,自觉心虚,终是信了他的话。
应铁军是一名刑警,当年就是他将宋希从魔窟里拯救出来的。
那时候宋希对谁都防备,就只亲近他,宋家干脆让宋希认了他做干爹,还把他从县份上调了上来。
有宋家扶持,应铁军本身又能干,想往上走绝对没问题,但他就喜欢冲在一线。
都快五十的人了,上个月还和歹徒殊死搏斗上了新闻。
用应铁军的话说,反正他无牵无挂赤条条一个人,正合适。
宋希才回宋家那一年,因为与父母家人分离太久,又因为宋安宋乐的存在,再加上巨大的贫富差距下生活习惯的种种不同,无法很好地融入宋家,也不知道该怎么和父母家人培养感情。
所以那时候她经常来找应铁军。
但应铁军工作忙,又时常蹲守一线,哪里是想找就能找得到的?
宋希也知道,所以这不过就是个借口,她只是借着这个借口出来晃荡,借此逃避而已。
遇见宁深,也是到处晃荡的结果。
收回思绪,她揉了揉额头,连忙问道:“我要的东西呢?”
“真是个讨人嫌的丫头,刚刚才说你,结果马上就这么现实。”应铁军虽然嘴上吐槽,动作却不慢,手脚麻利地从楼梯上下来。琇書蛧
宋希连忙跟着他进了屋。
他从卧室里拿出了一个信封递给宋希,“你要的东西。”
宋希连忙打开来看,里面是薄薄的两张纸和一张照片。
“和你猜测的一样,三个月前的那场车祸十有八九另有隐情。宁深原本要上的就是出车祸的那辆车,是你突然打电话改变了他的行程。我去查过那辆车,明明没有达到报废的程度,宁家却说不要就不要了,本来当月就要处理的,谁知道被人昧下来改装做了套牌车,这才让我查到了它的刹车系统被人动了手脚。”
猜测被印证,宋希汗毛竖立。
她连忙将资料揣进包里,然后从包里拿出了一个密封袋,里面装了几支染血的棉签。
“这是宁深受伤处理的棉签,干爹,我想查一查他和宁泽hla配型的结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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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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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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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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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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