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邪术?!”
被我吸收的传承,当中并没有关于这种邪术的任何记载,当然也就没有任何应对之策。
我完全成了个‘睁眼瞎’,一动不动的呆在空棺上,生怕惊扰了下面那个东西。
人头从一个肉瘤,逐渐长出五官,很快变成婴儿的模样……
婴儿,儿童,少年,青年……一直长、一直长……
最诡异的地方就在于,那玩意儿在不停疯长的同时,五官也跟着迅速发生着变化。
一会儿是男人,一会儿是女人,漂亮的,丑陋的;时而高兴,时而悲伤,高兴的时候咧嘴开怀大笑,悲伤的时候眼角会有晶莹的泪珠滚落!
“不管那玩意儿是什么,趁它还在生长没有‘发育’完全,我得抓住机会先发制人!”
一念及此,手腕一抖,镇尸杵被甩飞出去,尖锐的尖儿,朝着那颗脑袋的额头,挟着风凌厉扎了过去。
那玩意儿并未表露出任何不同寻常,仍旧在不停疯长着。
脑袋下方的藤蔓,伴随着脑袋的不停生长,也比一开始粗壮不少,从绿豆芽那么大,三个呼吸的工夫,就有成年人大腿粗细。
跟一条森蚺似的,颜色也从嫩绿色,变成了此刻的黑绿色,有了生命一般,不住扭动,看得人头皮直发麻。
近了一些!
更近了一些!!
眼看镇尸杵就要扎在那颗脑袋的额头……
关键时刻,那颗脑袋一直紧闭着的眼睛,骤然睁了开来。
与此同时,我的镇尸杵也像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一把攥住,竟然悬空停住了!
“哇……”
“哇啊……”
“哇啊啊啊!!!”
人头张开嘴巴发出一声不怎么熟练的哭声,很快,哭声骤然大了起来,紧接着又连成了一片,在空旷的血池里不断回荡,震得我耳膜都要碎了!Χiυmъ.cοΜ
脑袋的眼眶里,变戏法似的长出来两颗眼球,骨碌碌乱转一阵,一双眼睛最后在我身上定格。
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的脸皮像是被一双手扯住,拉着就往人头跟前去。
我大吃了一惊,不顾一切蹬住空棺,勉强稳住身形,用力一扥,镇尸杵被我拉回手里。
如果这会儿李道长或是刘文仲对我进行偷袭,我会毫无抵抗力!
因为我只是稳住身形就已经非常勉强,根本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应付……
可不知道什么原因,李道长、刘文仲却并未趁机偷袭我。
脚下的空棺突然发出一道刺耳的碎裂声响,我浑身猛一震:完了,撑不住了!
心里刚浮起这个绝望的念头,空棺便轰然碎成了木头渣,我整个人被那双看不见的大手拖得双脚离地,朝着那颗人头飞了过去!
同时,那个东西也终于停止了生长,藤蔓已经一抱粗,三米多高,颜色也从一开始的嫩绿,到墨绿,再到黑绿,最后干脆变成了黑色,稍微往下倾斜了一些,最上面的那颗人头,整个面朝着我……
伴随着我被不断拉近,那张脸的嘴巴也跟着越张越大。
嘴巴中不是牙齿,而是一张张小一些的嘴巴,密密麻麻,只是看着,我就因为强烈的恐惧,身体不受自己控制,一动都动不了!
我上半身被拖进了那张大嘴当中,那些小很多的嘴巴,一口一口啃噬着我的身体,钻心的疼痛让我终于回过神。
强忍住剧痛,把怀里所有的符纸一股脑全都掏出来,奋力扔了出去……
一张张的符纸,仿若瞬间活了过来,发出淡淡黄色的光,倏忽钻进疯狂啃噬我的那些小很多的嘴巴里。
那些正在啃噬我的嘴巴,突然停了下来。
我开始尝试扭动身躯,离开这里到外面去。
将我上半身吞掉的脑袋,毫无征兆的忽然剧烈晃动起来,片刻后,我被像打喷嚏那样给喷了出来,重重摔在地上。
那颗人头在剧烈甩动一会儿后,开始先慢后快的膨胀起来,最终‘嘭’的一声炸裂,碎块不等掉在地上,便化作股股浓烟。
我被那种浓烟呛得咳嗽不断,再也撑不住一屁股跌坐地上,身体突然被什么抓住,被极快地拉向某个方向……
好像只是片刻,又好像过了很久……
一阵寒风将我唤醒,我扭头看向四周。
“这、这……我怎么又回来了?!”
脚下是被冻硬的黄土,我一只脚踩在黄土上,一只手抓住上方一棵矮灌木露出来的根,做出攀爬的动作……
正是今天傍晚,我朝老王爷坟攀爬时的动作!
低头看了看身上,衣服好几处已经破掉,右手虎口那里有道伤口,还在流血。
我实在想不通,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要说刚才经历的一切都是幻觉,可身上破掉的衣服,右手虎口的那道伤,又怎么解释?
衣服肯定是我在往血池里面去的过程中,被蹭破的,右手虎口的那道伤,则是在我收回被那只看不见的大手攥住的镇尸杵时,用力过猛,被锋利的刃给划伤的。
可要说不是幻觉,那为什么我又回到了一开始的地方?
“这他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咬牙再次攀上老王爷坟最顶端,大步来到那个密道入口处。
盖住密道用来伪装的草团,被踢到一边去,铁板已经被掀开,露出里面黑洞洞的密道口。
“不是幻觉!”
我一下子激动起来,心一横,再次钻进密道当中。
这一次,我没有遇到血尸,就是双脚踩在放干血的血池地面,发出‘嘭嗵’一声,也没有看到听到动静飞扑而来的血尸。
“李道长,刘文仲,你们师徒俩的把戏,对我没用,赶紧滚出来吧!”
一边大喊着朝前走,一边密切注意着周围。
不知不觉,我来到长出人头的那个位置。
想到什么,下意识扭头。
“嗯?”
已经被我踏碎的空棺,怎么还是好端端的?
走去查看的同时,我感觉有什么东西抓住了我的脚踝。
心里一惊,下意识跳去那口空棺上面。
扭身,原先长出人头来的那个位置,鼓起来一个土包,土包很快破裂,长出来一棵植物的嫩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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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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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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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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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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