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日,静姝在经过数日的酷刑折磨下终是生生的疼死了过去。
就此,陆婉辞也算是亲手了结了自己所有的仇人,一切,都已尘埃落定。m.χIùmЬ.CǒM
此间事了,便开始收拾行装准备回北国了。
回去前,她将婉辞堂和沈颂均托付给了故渊,且将那本未曾著完的辞随记完结。
将军府内。
她递给沈颂一把钥匙:“这是府内藏书楼的钥匙,里头的医书均是我看过的,你若有时间便可进去看看。”
沈颂接过:“多谢师父。”他抬眸,眼中有些许感伤:“师父,您真的要走吗?”
陆婉辞笑了笑:“师父是北国的太子妃,自然是要回北国去的。”她摸了摸沈颂的头,“日后你要好好听师叔的话,我若是得了空便来帝都看你。我希望那个时候,你已经是名动帝都的神医了。”
沈颂含泪点点头。
这时,亭外传来一阵车轱辘转动的声音。
两人循声望去,见是沈凝推着一架轮椅走了过来。
而轮椅上坐着的,是萧弘靖。
陆婉辞皱了皱眉,而后对沈颂道:“你先下去,师父与他有话要说。”
沈颂点点头,乖乖的离开了。
他走后,陆婉辞问:“你的腿,怎么回事?”
萧弘靖苦涩一笑:“故渊在帮我驱除蛊虫时用药太猛,落下了后遗症。”
陆婉辞抿唇,神色不明。
她沉默半晌,终究还是蹲下身去给萧弘靖把了把脉。
但结果并没有什么不同。
既然师兄都没有办法医好他的腿,那她自然也是束手无策的。
她站起身,回到石凳上坐下:“你今日来是有什么事吗?”
萧弘靖道:“阿婉,我是来和你道别的。”
但陆婉辞却是言语冷淡:“虽说你我之间的恩怨已经一笔勾销了,但我想,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还没有好到可以让你专程跑来与我道别的程度吧。”
萧弘靖神色暗了暗,自嘲道:“虽说是如此,但我还是想来与你说一声,我要走了。”
闻言,倒是陆婉辞愣住了。
要走?走去哪?
他虽已退位,但身份上却还是太上皇,应待在宫中才是。
想来是瞧出了她的疑惑,萧弘靖解释道:“我决定出去走一走,走走你当年云游时走过的路,看看你当初看过的风景。”
他眸子里隐隐有些许期待:“阿婉,你还记得吗?你我曾有约定,待我们老了,卸下肩上的重担后,你便带我去看看你当初去过的地方。即使现在已物是人非,你我走到了今天这一步,但我还是想实现这个一直埋在心里的愿望。”
听了他的话,陆婉辞的神色有些怔怔,似乎也是想起了当时的情景。
良久,她淡淡的“嗯”了一声。
而后她看向沈凝:“你······”
沈凝则是微微一笑:“我陪着他,不管他的身份如何,也不管他变成了什么模样,我都会陪在他身边。”
陆婉辞笑而不语。
而萧弘靖却是无奈一笑:“傻丫头。”随后他对陆婉辞道:“我们这便走了,珍重。”
陆婉辞也道:“珍重。”
萧弘靖释然的笑了笑,最后再看了她一眼,便对沈凝道:“走吧。”
其后沈凝便推着轮椅转身离去。
陆婉辞瞧着他二人的背影,心里好像有一处死结被解开了,随即释怀的扬起了嘴角。
下一瞬,身旁猛然响起一道郁郁的声音:“说什么了,笑的这么开心?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
她惊而侧身,乍然便看见傅北玄不知何时坐在了她旁边的石凳上,且一脸阴郁,神色恹恹。
陆婉辞瞪他一眼:“吓我一跳。”
而傅北玄却是撇了撇嘴,一副不开心的模样。
陆婉辞左手手掌撑在石桌上,掌心托腮,好整以暇道:“好大一股醋味儿啊,你方才可是打翻醋缸子了?”
傅北玄面色不虞:“知道我会吃醋还和他聊得这么开心,你是生怕我打翻的醋坛子不够多是吗?”
陆婉辞“噗嗤”一笑,杏眼里盈满了笑意。
她起身,径直坐上了傅北玄的大腿,双手勾住他的脖子,而后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
“给你吃颗糖,现在是甜味浓还是酸味浓啊?”
傅北玄忍着笑意,但其舒展的眉目已经暴露了他此刻的心境。
他道:“你知道吗,在你的面前,我一直都缺乏自信。我曾亲眼见证了你和萧弘靖的感情,深知他在你心里的地位。”
他有些怅然:“所以当时,我真的很害怕。”他看向陆婉辞,颇为认真的问:“阿辞,当日在大殿之上,你为何会选择我?”
闻言,陆婉辞双手捧住他的脸,杏眸里清晰的倒映着他的面容。
她神色认真道:“傅北玄,你给我听清楚了,我只说一遍。就算再来千千万万次,我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你。因为,在这世上,你是我最爱的男人,也是唯一爱的男人。”
或许你并不是我唯一爱过的男人,但现在,你就是我跨越千难万险也要去爱的人,这一点,毋庸置疑。
这突如其来的情话让傅北玄神情愣怔,脑海里有一瞬间的空白。
而后,陆婉辞凑近,娇嫩的红唇轻轻的碰上了他的唇瓣。
蜻蜓点水般的,一触即放。
在傅北玄还没有回过神来时,陆婉辞忙站起身,往亭子外走去。
怀里突然空落落的,傅北玄猛然回神。
他站起身,三两步追了上去,拉住陆婉辞的手,撒娇般的道:“阿辞,你方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陆婉辞没好气道:“我说了我只说一遍,没听清就算了。”
他像个讨要糖果的孩童一般晃着她的手臂:“好阿辞,你再说一遍,再说一遍嘛。”
陆婉辞拒绝:“我不要。”
话落,傅北玄不再示弱,而是径直打横将她抱起。
“既然现在不愿说,那便等待会儿上了榻多说几遍罢。”
陆婉辞挣扎:“傅北玄你放我下来!”
谁知他竟是学着她方才的语气同她说:“我不要。”
陆婉辞看着房间的方向,欲哭无泪。她已经能想象得到待会儿傅北玄在榻上逼她说情话的情景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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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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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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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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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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