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婉辞留下知秋在婉辞堂打理,自己则悄悄地回了鸿胪寺。
方一回到房间,陆婉辞便瘫上了床榻,趴在上面一动不动。
傅北玄走过去,问:“可是累着了?”
陆婉辞有气无力的声音传来:“嗯。看诊可是比制药累多了。你是不知道,今日我看了多少病人。”
傅北玄伸手抚上她的腰肢,动作轻柔的按住其上几个穴位:“我知道,易琛一直在暗处跟着,将所有的事情都禀告于我了。”
他的力度刚刚好,按得陆婉辞很是舒爽。她惬意的闭上了眼:“嗯,不曾想殿下竟有此等手艺,打哪儿学的呀?”
傅北玄轻笑:“其实在云游之时我瞧你太累了,便同一些老师傅学了些,只是我们的身份有别,终归是没有寻到机会帮你按按。”
陆婉辞道:“日后你的机会多得是,好好表现。”
“自然。”
这时,凌唯在房外道:“殿下,热水烧好了。”
“嗯,现在便准备浴房吧,太子妃要沐浴。”
“是。”
而后傅北玄道:“好了,快些起来罢,去泡个热水澡,放松放松。”
但陆婉辞却是扭动了两下身体,声音娇软:“不想动,太累了。”她翻过身,朝傅北玄伸出双手:“你抱我去。”
闻言,傅北玄挑了挑眉,颇有兴致:“你确定?”
而陆婉辞并没有注意到他眸子里的意味,点点头:“确定。你抱我去。我懒得动了。”
傅北玄扬唇:“好。”随后便弯腰将她抱起,往澡房的方向去。
澡房内,屏风后头的浴桶上冒着袅袅热气。
陆婉辞站在浴桶旁,轻解衣带。
屏风外,凌唯手里拿着陆婉辞的寝衣,正要绕过屏风进去时却被傅北玄拦住了。
傅北玄从她手里拿过寝衣,而后朝她挥了挥手,示意她出去。
见状,凌唯转头看向屏风后。
此时陆婉辞已经褪去衣衫坐入浴桶,隔着屏风,隐约能看见内里佳人的轮廓,极尽诱惑迷离。
她掩嘴笑了笑,而后便懂事的出去了。
傅北玄绕过屏风将寝衣放在浴桶旁的小凳上,随后站在陆婉辞身后。
他伸手,骨节分明的手掌覆上她滑润白皙的肩头,随即手上微微用力,为她按起了肩。
陆婉辞赞赏道:“凌唯,你这手法倒是极好。左边再用力些···嗯对,就是这个力道···右边右边······嗯——”
她满意的点点头,面上一派享受。
她捞起一捧水,其上漂浮着几片花瓣。而后抬起另一只臂膀,将水洒在臂膀上。
俄顷,陆婉辞问道:“凌唯,可有在宫里发现师兄的踪迹?”
但是身后却久久未曾出声,若非是肩头那双手的动作未停,她险些以为凌唯已经出去了。
不过凌唯确实是已经出去了。
她感到一阵疑惑,于是转过头去,却是直直的撞入了傅北玄那一双含笑的桃花眼。
“···你,怎么是你!”
傅北玄将手撑在浴桶边沿,微微俯下身,凑在她耳边笑道:“不是你让我来的吗?”
陆婉辞脸色霞红,娇嗔道:“胡说,我只说让你抱我过来,没说让你留下!”
傅北玄直起身,扬眉:“哦,是吗?我以为你就是这个意思。”
半晌,陆婉辞憋出两个字:“······无赖。”
谁知傅北玄却是附和道:“嗯,好吧,你说我是无赖那我便是无赖。”说完,他开始解腰间的衣带。
陆婉辞大惊:“你在做什么?”
傅北玄一派天真:“脱衣服啊。”
陆婉辞瞪他:“脱衣服做什么?”
傅北玄邪魅一笑:“自然是做无赖该做的事情。”话毕,他一把扯开衣襟,露出白皙坚实的胸膛。
见状,陆婉辞忙双手抱住肩头,游向了浴桶的另一边。m.χIùmЬ.CǒM
她咬牙,小脸通红:“傅北玄,你不要胡来!”而后掬起一捧水抛洒向傅北玄。
傅北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道:“胡来?我没有胡来,这不过是夫妻之间的小情趣而已。”
话毕便扑了上去。
浴房外侍立的两名婢女清晰的听见了里头传来拍水的声音和太子妃羞恼的声音,还有太子殿下调笑的声音。
两人抬头对视一眼,均在对方脸上看见了两抹红晕。
半晌,里头传来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声音。
婢女的脸都快低到地上去了。
————
约莫过了两刻钟,浴房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
两名婢女只见太子殿下怀里抱着她们看起来已经快断气了的太子妃,脸上却是一派平和。
他吩咐道:“进去收拾一下。”
婢女掩嘴偷笑:“是。”
而后太子殿下便抱着太子妃回房了。
房内,傅北玄轻缓的将陆婉辞放上床榻。
后者甫一躺了下去便抬手不痛不痒的在傅北玄肩头锤了一拳。
她恨恨道:“傅北玄,你个禽兽!”
傅北玄喉间溢出一声低笑。他爬上床榻,将陆婉辞搂在怀里,温声哄道:“好好好,我是禽兽。”
陆婉辞尤不解气,又伸手在他腰间掐了一把:“若将我逼急了,下次我就直接用药,让你再也禽兽不起来。”
闻声,傅北玄胸腔微震,轻笑:“阿辞,你若是对我下药,那受损失的可就是你自己了。”
“······”
“阿辞,”傅北玄目露期盼:“我们生个孩子吧。你想要男孩儿还是女孩儿?”
陆婉辞靠在他怀里,认真思索了一番:“女孩儿吧,若是女孩儿,便无需承担国之重任,让她一辈子无忧无虑,在千娇万宠下过完一生。”
傅北玄点头:“嗯,我也想要个女孩儿,最好长得像你。那时,她会是这世上最幸福的姑娘。”
话落,他低头,又开始不正经起来:“不若我们现在努把力,争取早日造出个小阿辞?”
陆婉辞横他一眼,而后拉过被子,翻身:“我睡了。”
傅北玄笑了笑,然后扳过她的身子,道:“好了,说正事。”
他轻咳一声,不再玩笑:“我在宫中确实发现了故渊的踪迹。他现下是太医院的一名太医,深受萧弘靖器重。”
陆婉辞闻言一愣:“太医?还深受萧弘靖器重?”她拧眉,神色思索:“萧弘靖是见过师兄的,他不可能不知道师兄入宫的目的。”
她越往深处想便愈害怕:“若是他明明知道师兄的目的还将他留在身边,那便只有一个原因——萧弘靖在耍师兄。他故意让师兄觉得自己有希望报仇,然后在师兄准备放手一搏之时予他致命的打击!”
她咬牙:“萧弘靖!”
傅北玄也是一脸凝重:“必须想个法子与故渊见上一面,将个中缘由告知与他。”
陆婉辞赞同:“我觉得,婉辞堂便是一个极好的媒介。师兄知道我自幼便想开一间医馆,若是将婉辞堂今日一事在宫内放出消息,师兄闻讯定会出宫前来一探究竟。”
“好,此事交由我来办。”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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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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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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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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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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