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里，有虚空生灭，有时间循环。
不知不觉荡漾出来的虚无道蕴，把周围一切不知不觉的吞噬。
身后那座“特产”大山已经消失，只剩下重华坐过的礁石，依旧坚挺。
“重华，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神虚终于动弹了一下，直了一下身子。随意间的动作令方圆百万里内的一切都震动了一下。
他想不明白，大道之外，究竟有什么，而他跟重华，到底是什么东西在联系。
他轻轻起身，用手一划，洪荒中忽然裂开一个通道，打穿洪荒！
就连重华布置的时空壁垒，都被湮灭出一个人高的小洞。
他一步跨入其中，下一瞬，出现在在洪荒世界之外！
“这洪荒世界，都是些修道之徒，这人族世界呢？”
神虚跟重华一样，也去了一趟人族世界，也去过一次地球。
唯一不同的，是他观看了整个人族世界过去未来，从二维到二十九维空间，也走了个遍。
在这个没有灵气的世界里，无数生灵的存活更加艰难。
背叛、暴虐、冲突、欲望、贪念、愚昧……种种负面的东西与正道冲突着，生灵们追逐着不切实际的钱权色，不断消耗着各种既有资源，来满足自己的一己私欲。
“这里，更像是一个大杂烩。”
神虚走出这方世界，心里满是不屑。
他实在不懂，为什么重华要把这些卑微的种族单独放在这里！
他们总是相互争斗，相互消耗，甚至比他跟重华更加直接，更加血腥。
“这样的世界，有什么好的？”
神虚很想直接湮灭掉这个世界，但又想起这是重华亲自劈开的，便放弃了。
或许，答案在其他地方？
一步走到两个世界的中间，这里，放着造化玉牒，还囚禁着一只蛐蟮。
造化玉牒在尽心尽责的维持着两边的天道，生衍着两边诸天万界的诞生与毁灭。
那只蛐蟮则是忍受不了无尽的孤独，直接放弃了自我意识，依附在造化玉牒之上，观看着诸天。
“这里，就是两边万界的中心枢纽？”
神虚走进世界之心。wＷＷ.ΧìǔΜЬ.ＣǒΜ
这里无比单调，就像是一个没有任何东西的房间。造化玉牒机械的旋转着，从三千混沌神魔身上蹭下来的道则化成的天道，一丝不苟的运转着。
经过这无尽岁月，天道已经非常完整了。
就算有一些瑕疵，依旧能够完整的维持着万界运转。无情而冰冷。
“越是强大完整，就越是无情么？”
造化玉牒本就是混沌至宝，又掌握天道，而今的它也有了意识，可是它的意识，更像是一台机器的ai。
没有情绪，没有自我，思维能力很强，却只是在思考天道的完善，判断规则的对错。
在他的意识里，没有中间态，只有存在与不存在，只有对与不对。
神虚静静的观察着造化玉牒，看着它降下功德与惩戒，看着它催生或者湮灭万物生灵。
万界里一切的事情，都像按部就班一般，如同写好的剧本一样，顺应着造化玉牒推演的规律，没有任何遗漏的进行着。
看起来，显得那么可笑，又那么自然。
“地球之外是恒星系，星系外面是宇宙，宇宙之外是下一个维度，维度之外是重华劈出来的人族世界时空，这时空之外就是这里了，那这里之外呢？”
神虚把一丝道源顺着造化玉牒衍生的天道之力丢进去两边世界，任由它自行尝试不打破规则，从两边世界走出来。
却发现这两个道源，突破层层边际以后，就会回到最初的地方。
两边，都像是一个循环。不管是时间还是空间，都是循环！
周而复始，永无止境！只要是在里面诞生的存在，永远都无法在不受外力影响的情况下突破出所在的世界！
“这，就是天道？”
大道无情，天道也是一样，以管窥豹，神虚坐在万界之心，默默的观察着。
而在混沌间，重华也睁开了眼。
“有无，对错，道理……，一切因我而在，因我而无。”
重华回忆着自己的领悟，却依旧无法解释理究竟为何物。
“或许，该跟神虚聊聊了。”
重华感知万界。
“嗯，他去那儿干什么？”
重华抬步，一步迈过混沌与洪荒，出现在万界之心。
“神虚，你在看什么？”
眼前这个阴柔男子，似乎把容貌变成熟了一些，那眼中，多了一种阅尽千帆的感觉。
“重华，你来了。你有没有觉得这造化玉牒很好看？”
神虚没有因为重华的忽然出现而觉得意外，头也没抬的看着造化玉牒。
“很好看吗？我怎么没觉得。”
重华走到造化玉牒之前，也认真的看着。
它还是一如既往，滴溜溜的转着，没有一丝改变。
“你在看道蕴的运转？”
重华无语，这货吞灭万物，还以为他要把造化玉牒也吞了呢……
“不，我在看道是怎么产生的……”
神虚回答，眼神依旧不改。
“道是怎么产生的？你问我不就行了吗？”
重华白了一眼神虚，接着说：“道是由我散开意识和本源形成的。”
“那你又是怎么形成的？”
神虚很严肃的问着重华，这次，他终于抬头，直视重华。
“呃……你丫抬杠了不是，照你这么问，我要是回答我是由‘有’诞生的，你是不是还得问有是怎么来的？”
重华再次白了一眼神虚。
“嗯，对，‘有’又是从何而来？”
神虚果然很认真的问着……
“你是不是想打架？”
“打架就能找到‘有’的起源？”
“嘿，你这家伙，存心搞事是吧！”
“我只是探索起源而已。”
“起源对你有什么用！”
“起源，是对道的最终思考！”
“那按你这么说，最终之后，又是什么？”
……
两个人就像在吵架一般，在这万界之心里你一句我一句的对话。
“好了……，我不跟你扯了！你小子就是个杠精！”
重华最终还是停了下来，走出了万界之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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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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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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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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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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