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天而降狠狠地砸向了街上的小摊上,她吃痛一声,该死,就不能替她找个适当的地点降落吗?
她卡在被她砸烂的小摊上挣扎了半天都没起来,看着眼中充满惊怒的商家们,她谄媚一笑道:“哥,别动手。我自己出来可以吗?”
那些小贩将她抬了出来随手扔到了地上,她啪地一声就和大地来了个亲密接触,她趴着用手指向后面的小贩们,恶狠狠地说道:“你们简直欺人太甚!”
她流利的爬起身来,“我就不跟你们讨要精神损失费了啊。”
她回头做了个鬼脸,“再见。”
便召出灵剑稳稳地踩在了剑身逃走了,那些小贩们纷纷拿起菜叶子试图将她砸下来,好在她身手灵活全都给躲了过去。
白藿看着缩为小点的人松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这要是被逮着了,我哪里有钱贴补给他们。”
系统此时出声了,“你是真的倒霉。”
白藿欲哭无泪,“呜呜呜,你别说了。我知道自己很倒霉。”
系统此时也有点摸不着头脑,为什么素问会来大荒一趟,你要说他是特意来救白藿的也不对啊,他这个人一向不喜欢麻烦事情,更何况他一直很烦她跟着,怎么她下了界就转性了?
白藿一边御剑一边问道:“哎,我这一来牵出好多新人物啊。什么律辛喽,素问喽。这些小说里可没有啊,是世界观扩大了吗?”
系统默默地松了口气,这个傻孩子竟然还相信呢。
它干巴巴地一笑说道:“就是这样,就是这样,完善剧情嘛。”
白藿锤手说道:“soga,所以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系统兴奋地说道:“激动人心的时刻到了!”
白藿附和道:“什么,什么。”
系统一笑,“好好打扮一下,然后与牧家退婚!”
白藿:“啊,退婚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呢。嗯?!卧槽?!你要我去牧家退婚?!”
系统冷冷一笑,“没错,是时候让那些假仁假义的人露出马脚了。”
白藿有些犹豫,“那牧元星怎么办?”
系统道:“你管他做什么,你忘了凌霄梦境里的事情了?”
“我不是告诉你,要狠下心来。难道你忘了我说过的话?”
白藿急忙说道:“我……我当然没忘。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
那日牧元星与秦斯盈到秦家正殿上恳求秦家家主秦绝俞再次打开结界,非但没有成功就连秦斯盈也遭受斥责,禁足寝殿。
牧元星更是被当着众多仙门百家的面杖责一百,一棍棍重重地落到了牧元星的背上,他生生地扛了下来,甚至没有发出一丝哼叫。
秦家门生每一落留下,他便喊一声,“请秦家家主打开结界。”
声声泣血,就连众多年轻的世家子弟都看不下去了。
一百棍之后他的背已经烂了个彻底,整个人像是从血里捞出来的一样。
他白衣上已经被血浸透,他苍白的脸上满是决然,始终咬着牙不肯让步。
秦家家主从没见过这样固执的人,刚开始还气的面色铁青,后来看着少年单薄的身影又起了恻隐之心,挥挥手大人不记小人过便让牧浔异带回牧家好生管教。
牧元星在燕京领罚之后,众多仙门对他的性别早已是心照不宣,可谁也想不通这牧家为何要让自家少主男扮女装这么些年,图什么呀。
不过这都与牧元星无关了,他拖着被牧浔异一掌打成重伤的身体又领了一百棍的罚,早已是强弩之末了。
他昏昏沉沉之间全靠心里的那个少女在强撑着自己,每打一棍少女的含笑的样貌便清晰一分,他也跟着笑,一百棍之后他便能找到她,找到他的藿儿。
直到他亲耳听见秦家家主宣布凌霄梦镜已毁,此次献羽大会失败。
他气急攻心便一口血喷了出来便昏倒在地。
失去意识之前,他又想起了燕京城中彩带飘扬下那个少女含笑对自己道:“牧姐姐,总有一日我要将带着你名字的彩带挂在燕京城中最高的地方。”
他的藿儿在哪里会不会害怕?
牧家一方庭院内,玉兰花开得正盛,皎洁无暇的玉兰如同玉石雕琢的一般落了满树。玉兰花悄悄落下一片花瓣停靠在了一人窗前,偷偷朝里望着屋里的那玉人。
牧凌羽端着托盘在门口犹犹豫豫了半天,终于是忍不住轻轻推开了房门。
他端着托盘轻声说道:“哥,你好歹吃点东西,说句话啊。”
“从燕京回来之后,你就不吃不说话,这样怎么能行?”牧凌羽苦心劝说道。
牧元星看着窗外的玉兰不知道在想什么,他伸手拂去了窗上落下的玉兰花瓣,“父亲,愿意让我去大荒了吗?”
牧凌羽叹了口气,将托盘放到了桌上。
他再次劝道:“哥,你就别和家主置气了。大荒那样的地方她活不下来的,你又何必……”
牧元星冷声打断了他,“住口。她不会死,我用星盘问过,她没死。”
牧凌羽气急道:“哥,你疯了?!你这是用自己的寿命去问一个根本不知死活的人下落。”
牧元星淡淡地说:“你就当我疯了吧。”
牧凌羽叹了口气,“他就算让你去,你又能如何。你的灵力被家主封了,你去大荒送死吗?”
牧元星微微一笑,“那便和她死在一起。”
一个牧氏门生慌慌张张地在门口说道:“凌羽,家主他……让少主去大门口。”
牧凌羽睁大双眼,“什么?!少主他没做错事,为何要让他去大门口?”
那人摇摇头道:“不知,听说有位姑娘说是来找少主的,还打伤了不少门生。家主很生气,已经将房间禁闭解开,让少主即刻前往大门。”
牧元星箭步起身冲出房门,牧凌羽心中暗惊,不会真是那个安亦来了吧?
牧浔异冷冷看着坐在大门旁墙头的少女。
那少女满脸桀骜不驯,淡红外袍上绣满金色朱雀纹,浅黄的半裙下的腿还在不停地晃着,脑袋上还歪歪扭扭地别了一朵不知道从哪里摘来的玉兰花,后头披散的长发随风飘散。
她淡红饱满的嘴唇不停地磕着瓜子,不雅观极了。
她手指一弹就将瓜子壳重重地击到了一个试图靠近墙角的牧家子弟头上,将他打翻倒地。
她高高俯视着门内的牧家弟子,不屑地一笑道:“你家少主与我定情又将我无情抛弃,所以小女子今日特意来讨个说法。”
“没想到号称高山仰止、怀瑾握瑜的牧家人也会徇私袒护自家人,对我这弱小的女子动手,真是好了不起啊。”
牧浔异冷哼一声,“你这妖女竟然也敢来我们牧家找茬,我看你今日恐怕是讨不了好果子了,我劝你还是哪里来哪里回吧。”
白藿也高傲地哼了一声,“那便等着你家子弟叫来牧少主再说吧。”
赶到大门口的牧元星一眼便看见了歪歪扭扭坐在了墙头的少女,他淡色的眼瞳里终于再次有了微光,他一步一步走近唤道:“藿儿。”
牧浔异狠狠骂道:“这就是你结交的妖女?!”
白藿冷冷放下了手中的瓜子,“我倒是要问问牧家家主,我怎么就是妖女了?!”
她缓缓用手指指过每一个牧家人,她冷声说道:“是你们牧家人对不起我。”
牧元星朝白藿伸手,“藿儿,下来吧。我会跟父亲解释。”
白藿呵道:“你也住口。”
坐在墙头的白藿跳进了牧家的院子里,一步走近牧浔异,她逼问道:“我问你牧家家主,你可还记得文中镇白家,与牧少主从小接下婚约的那位白藿?”
牧浔异脸色剧变,抬手便喊道:“给我拿下那个妖女。”
牧元星灵力尽失,他用全身牢牢挡住了白藿,他冷冷看着场中牧家子弟,“谁敢动她?”
白藿伸手推开了牧元星,她看向牧浔异道:“今日,我便要说说你到底为何与白家结亲。”
“牧家少主牧元星,天资超绝却从小被大荒妖物所扰,他小时更是被一妖物拖入大荒,差点夭折。”
“你们牧家牺牲了众多了长老性命,用星盘问道终于问出了结果。原来牧元星是一位仙君凡间化身,身负天下苍生,那些妖物想要他,自然想尽一切办法将他拖入大荒。”
“而唯一解决办法便是找一命格相近之人与他共命,用那人修行命数作为牺牲保护牧元星,因二人相联,妖物分不清谁才是真正的牧元星。必要之时,你们将那人舍弃,作为牺牲品被妖物拖入大荒。”
她一句接着一句地说,场中的牧浔异已经是面色铁青,被她一下下戳中了软肋。
白藿眼中满是怒火,“所以你们才假借结亲,让牧元星从小装作女子与那白家小少爷定亲。你们好歹毒的心思,难道你们牧家人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牧元星已是心中大震,他看向牧浔异冷声道:“父亲,她说的是真的吗?”
牧浔异拂袖说道:“这妖女一派胡言!”
白藿冷冷一笑,“我一派胡言?好人都被你们牧家人当了。”
她抬起手刹那间浮现出的红线连到了牧元星的手腕上,“这便是共命的证据。你也要狡辩吗?”
牧浔异冷着一张脸,再不发一言。
白藿知道他已经被自己戳破,无话可说罢了。
白藿拿出衣袖间那把兽头匕首,铮然一声拔出了锋利的匕首,匕首倒映出了白藿艳丽夺目的眉眼,她抬起匕首狠狠扎进了自己的手腕。ωωω.χΙυΜЬ.Cǒm
“藿儿!”牧元星喊道。
白藿冷冷看着他,“退后,不要靠近我。”
白藿捏着匕首狠狠一转,便掏出了手腕里埋着的一根红线。她皱着眉头,一刀便强行割断了二人腕间连着的红线。
她随手就把那匕首丢到了地上,也不包扎手上的伤口就那样任由鲜血滴下,染红了牧家用白色石子铺成的小路。
白藿脸上满是冷淡,她轻声缓缓说道:“我打伤你们牧家二十三位门生,又割断了共命线。从此你们牧家与我之事一笔勾销,婚事作废。”
牧元星听见那一句婚事作废,便苍白了一张脸,喃喃地说道:“你要与我退婚。”
白藿假装没有看见,冷声道:“是。从此之后我们嫁娶两不相干。”
牧元星颤着声音说:“那……你以前说的话也不作数了?”
白藿看都不敢看他,“是。不作数了。”
白藿忽而瞥向他,他竟然……在哭。
他无声无息地在流泪,俊雅的眉目迅速灰败下来,泪水划过了脸颊,隐在了白石路里。
“好。”他忽而开口了。
白藿心中一痛,她甚至不敢再回头看他一眼。
她手腕上的血还在流,划过她腕间的时候是热的,面上的泪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变成冷的了。
她缓缓走出牧家大门,手腕上的血顺着她淡黄的裙摆滴落了一地。
对不起,我……必须这样做。
牧元星突然感觉心像是被挖空了一块,他看向白石路上的血迹突然觉得有些晕眩,那是她的血……
牧元星忽而转身缓缓脱下了绣着白鹤纹的袍子。
牧浔异只觉一股怒气涌上心头。
“你做什么?”
牧元星冷冷地看向他,将手里的衣袍用灵力震碎,漫天的白雪落了下来。
他嘴角缓缓渗出血迹,他强行冲破了牧浔异对他的灵力禁锢。
他淡然转身间,只留下了一句话。
“从此我不再是牧家人。”
牧浔异在他身后气急冲心怒吼道:“让他走!我看他离了牧家能做什么?!”
牧元星没有一丝犹豫停顿,直接走出了牧家。
牧浔异气的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昏倒在地。
牧家只留下了一群手忙脚乱的子弟们收拾残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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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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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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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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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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