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阿姐白芷已是伏在床头哭得梨花带雨,手捧心口,让人怜惜得紧。
见白藿走进房门,方抽噎了几声,用绢帕擦了擦泪,哽咽问道:“藿儿,他没难为你吧?”
白藿摇摇头,坐到床边将那印着血手印的文书递给了她。
白芷展开一看,大滴大滴的泪又落了下来。
白藿叹了口气道:“阿姐,莫要哭了。你到底是喜欢那种人什么?”
白芷摇摇头,“我……他救了我,我总要报答他的。”
白藿恨铁不成钢地说:“你就没想过救你的人会不会根本不是他?”
白芷一愣,“怎么会呢?那日我落入湖中,意识全无。醒来便躺在湖边,只见到了他,并未见到其他人。”
白藿不甘心地问:“还有呢?真的就没有其他人了?!”
白芷低头似在回想,她迟疑地说道:“湖中好像还有一艘画舫。画舫上好像是醉仙楼的牌子。”
“没错了。那便是画廊上的人救得阿姐你。”白藿极其肯定地说。
“滴”一声,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
“恭喜宿主触发【好心人从不留下姓名】支线任务,请帮助亲爱的阿姐找到真正救她的人。
任务完成后将获取100积分,任务失败不获得积分,达成be结局【孤独终老】。”
她灵机一动,抓到了系统话里的bug。
“这么说?救阿姐的人是个男人喽?”
系统:“……醉仙楼也有女人。”
白藿不屑道:“咱们是本言情文,怎么可能存在百合支线。”
系统莫名有些想吐血,这个宿主真的不是一般的狗,“……宿主,你高兴就好。”
白藿有些喜滋滋,醉仙楼又加上男人,这样范围已经无形为她缩小很多了。
哼,抓男人什么的手到擒来。
给我拿来吧你!!!!
得到目标的白藿,在阿姐面前拍了拍自己雄厚宽广的胸膛,表示自己一定为她找到那个真正救她的人。
白芷看她生龙活虎的样子,心情也好了一些。
她微笑道:“那便拜托你了,藿儿。”
白藿虽然没有去过青楼,但也在亿万本言情文中领略过它的风采。
她背起手望向远处地平线,“呵,终于是到了本尊的秀场了。”
系统:“……求求你,不要太中二。”
白藿冷眼扫了眼空中浮动着的小小光点,“愚昧无知。你不觉得这样的我格外霸气迷人,直逼女主风范?!”
系统:“没觉得,还很想揍你。”
白藿:“……”
青天白日的去青楼楚馆什么的,实在是太显眼。
于是白藿决定待夜幕降临之后,夜探醉仙楼,用自己的身体拯救那里迷茫的少男们!咳,顺便给阿姐找人。
夜间,在月色动人,花香扑鼻的后院围墙处,一人一狗一系统围在了墙角。
白藿借着美妙的月色,看着一只大黄撅起肥硕的屁股从后院墙角的狗洞费力地钻了进去的全过程,并且太过用力还朝她放了一个震耳欲聋的臭屁。
她就那样蹲在墙角,抬手抓了抓自己被屁轰乱的刘海,她低垂着声音问道。
“请问你礼貌吗?”
系统憋着笑,“请问哪里不礼貌?”
白藿气的要死,“爷这样的身份,你让我爬!狗!洞!”
“嗯?就这?!就这?!”她崩溃大喊。
系统连忙道:“这不是没办法嘛,谁让你阿姐定了宵禁,不让你出去呢。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
白藿提起这件事更气了,她阿姐那个对外就小白莲,对自家弟弟就黑心莲。明知道她晚上要去醉仙楼,还特意为她独家定制了个人宵禁。xiumb.com
呵,女人。不就摆明不让她去吗?真好,好极了!她便要去,哎,就是玩儿~
她盯着那个狗洞半天,视死如归地趴倒,用手拐子撑着艰难地爬了过去,还没爬出去,肚子就给那破洞卡住了。
那个狗洞与她精致的小肚肚完美地贴合在了一起,不上不下,不左不右,一切都是刚刚好。
系统那欠骂的声音再次响起,“我就让你晚饭少吃点,少吃点。你不听?这下卡住了。”
白藿抬起倔强的小脑袋,脑袋上还插了根直立着的草,桀骜不驯地仰天吼叫,“我是一匹孤独的野狼!忘记了曾受过的伤!”
“打不倒我的,终究要被我打倒!”白藿再次怒吼道。
这时,几道白影从对面的屋檐上闪过,白藿清晰地听见一人说道。
“噗哈哈,凌羽。你快看哪里有个钻狗洞的!!”
白藿尴尬地恨不得原地起飞变成五彩般的雪,她暗骂道:“管你屁事。”
这时,突然有一只手微微伸向她,白藿微微一愣,她抬起头只看到了那人冷淡的下巴。
“我拉你。”
白藿自然而然地就将手放了上去,她第一反应就是那人的手好冷,是不是有点宫寒?
那人微微用力,一下就把白藿从狗洞里抽了出来,不夸张,真的是抽了出来,那狗洞周围都起了蜘蛛网似裂缝。
白藿吃了一嘴的土,还不忘举起自己的手向那位好心人比了个大拇指,嘴里含糊不清地说道:“壮士,好手力。”
那位好心人什么也没有说便掠上屋顶,只留下一道冷清修长的背影。
倒是旁边的那些子弟提醒了她一句,“小公子,邪祟出没,最近晚上不太平。你还是快回家去吧。”
白藿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循声扫视了几眼,顿时心中大惊。
淦?白衣鹤纹,朱红宫绦。
这不是牧家子弟吗?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识自家人了。
她刚想客套两句,那些子弟们便握着银剑“唰”地一声就飞走了。
真是没给她一点说话的机会,好气。你家少主可是我未婚妻,你造吗?能给我一点应有的尊重吗?!
她呸了几下嘴里的土,“他们刚才说的邪祟是什么?”
系统:“自己去找剧情,别老是问我。”
白藿呵呵了,“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别说了,快去做任务!”
白藿哼了一声,便大步流星朝那城中灯火通明处走去。
白藿靠着向路人打听,一路寻到了一座楼前。
数不清的恩客搂着如花美眷进进出出,悦耳的乐声从楼中传出。进入醉仙楼内楼,更是富丽堂皇,数不清的美酒与佳肴遍布在大大小小的案桌。穿着各色软烟罗的佳人在楼中央的舞台中央翩翩起舞,恍如九天仙女。
白藿换上了一番傲慢神色,还故意颠了颠自己腰间鼓鼓囊囊的荷包。
那眼尖的老鸨连忙迎了上来,赔笑道:“这位小公子眼生的很啊~”
白藿故意拿出一锭银子在她眼前晃了一圈,“那你看我的银子眼不眼生?”
那老鸨眼睛都直了,死死盯着白藿手里的银子,嘴里说着:“不眼生,不眼生。”
白藿轻轻一笑,将银子递给了那老鸨。
那老鸨伸手赶紧夺了下来,“不知道这位公子今天想要玩些什么?”
白藿眼睛一转,装作有些难以启齿的样子,低声说道:“我这人好男色,你懂不懂?”
那老鸨的纱巾甩了她一脸,“我懂~我这就去帮公子您叫人。”
白藿连忙拉住了她又说道:“前些年我对咱们一艘画舫上的公子一见钟情,奈何缘浅再没相聚。不知道妈妈有没有什么办法,帮我找到他。”
老鸨一脸为难,“这画舫出游的哥儿数不胜数,这我怎么找。”
白藿不信邪地又往荷包里抓了一大把银子塞到老鸨手里,咬牙切齿地问道:“这下有没有办法了?嗯?!”
老鸨笑得都合不拢嘴了,“您放心,我这就把这楼里的所有哥儿都替您叫来。”
白藿满意地点了点头,神秘钞能力,成就不可能。
老鸨随手招来一个龟奴将白藿带到一个厢房中,替她上了茶水和点心。
又替她叫来了一个抱着琵琶的少女,那少女朝她微微一福身,宛若黄鹂般的声音说道:“不知这位小公子想听些什么?”
白藿随手抓了把瓜子就说道:“你给我唱个小寡妇上坟吧。我就爱听这个。”
那姑娘似乎被她震惊到了,半天没缓过劲来。
哪有来青楼听小寡妇上坟的人?!
白藿磕了半天也没听那姑娘开口唱,她放下瓜子迫不及待地看着那姑娘,“唱啊,越惨越好。”
歌女:“……玛德,这人脑子有病。”
歌女实在受不了白藿期待又炽热的眼神,硬着头皮凄凄切切地唱了起来。
“小寡妇上坟哭十二月苦
正月里正月正,
小寡妇上坟哭亲人,
今年有了二十一哪,
丈夫呀,一十七岁进你家门,
苦人也……”
气氛突然变得悲伤凄美起来,白藿两眼含泪,仿佛下一秒就要潸然泪下。
果然还是熟悉的味道,不愧是我,这么有品味。
她含着热泪吃了一碟点心,真好吃,呜呜呜。
还没等那歌女一曲小寡妇上坟唱完,老鸨便领着人进来了。
老鸨踏入门槛的那一刻,差点以为走错了,她不是在青楼,而是在那家寡妇门前。
她嘴角一抽,这……小公子品味独特啊。
那歌女看见老鸨仿佛看见了救星,着急忙慌地就抱着琵琶冲出门去,这鬼地方一秒都呆不下去了。
老鸨尴尬一笑,“小公子,这楼里的哥儿我都领过来了。”
白藿打了个嗝,“进来吧,进来吧。就当自己家一样哈,别紧张。”
老鸨和哥儿们:“……”
白藿轻轻咳嗽了几声道:“你们有谁去年三月初三去过桃花湖?还见义勇为救了一个女子的。”
厢房里的哥儿们面面相觑,没人敢接话。
白藿啧了一声,往桌子上拍了一锭银子,说道:“讲话。”
这时,人群中有人弱弱地说道:“我……我知道。”
白藿用手指了指,“你们让开,让他出来说。”
一个穿着绿色衣袍,清清秀秀年纪不大的哥儿说道:“我……我记得秀方哥去年去那里踏春,回来全身都湿透了,我问他他也不肯跟我说发生了什么。”
白藿大喜一拍桌说:“那没错了。”
她将那锭银子往他怀里一扔,那哥儿接过银子连忙道谢。
白藿看向老鸨说道:“那个秀方现在在哪里?”
那老鸨脸色突然有些难看,“这……他这……”
白藿一急,“说啊。”
那老鸨一咬牙,交代了实情。
白藿一愣,“什么??!死了?!”
那老鸨揪着手里的纱巾,也是无奈地说:“是啊,他被蒋家人叫走后,就再也没回来过。那蒋家给了我好大一笔银子,我也就没过问。”
白藿心里升起一股无名火,好啊,又是蒋家人,真的是哪里都有他们。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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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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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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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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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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