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尹程是刑警队长,就不能这么单一地看问题了。
他让人仔细去打探岳风平时都有一些什么样的习惯,又喜欢去哪里走动。
越详细越好。
这不打听不知道,一打听还真就吓了一跳。
原来这岳风每天赶集日,就会去集市上赶集,然后去一个名字叫清风的茶馆喝茶。
这清风的老板大约四十岁,也把岳风当成了老顾客。
每次去都会给他额外送一盘儿炒豌豆。
这人就一边喝茶,一边下碗豆吃。
不吃够几个小时,他也不会回转。
一个知青,平常没事儿做的时候喜欢逛茶馆,这其间有什么秘密吗?
尹程猜不透这其中的道理,便扮成一般的茶客,让小张跟着自己,一同去了那间茶室。
这茶室里主要还是老人居多。
大家都只会在赶集的时候才会来。
而且年轻人一天到晚在地里挣工分都来不及,哪儿有时间和闲钱在这儿喝茶聊天儿呢?
老年人就不一样了,反正也走不动了,找家里要个几分钱,在这里坐上一整天也没事儿。
也由于他们的存在,才养活了这些开茶馆儿的。
尹程和小张穿着便衣,坐在茶馆儿的长条凳上,就有小二来问他们要不要喝茶,又要喝什么茶。
尹程便问他们有些什么茶?
其实这里也只有一种茶,还是那种茶末叶子,根本就不是什么不得了的茶叶。
也就是那些茶厂包装好茶叶以后,剩下的那些茶末,被这些茶馆的老板以低廉的价格买了下来。
再用热水冲泡一下,就是一壶茶,倒给客人们喝。
反正也只是喝个气氛,客人们也不在意喝的是什么茶。
否则这茶叶要是弄得太好,这成本也就上去了。
尹程说了句随便,小张也跟着说了句随便。
那茶叶店的伙计就把两个搪瓷盅子放在他们的面前,给他们俩冲了两杯茶。
“有需要再叫我。”
尹程和小张就在那个茶馆儿坐了一下午。
在这个过程当中,他们看到的也是老人们三三两两坐着喝茶,聊天儿。
聊的也是一些旧时的见闻。
什么大帅的风流韵事啦。
还有打土豪的时候分地什么的。
总之听起来也索然无味,根本吸引不了什么年轻人来。
所以岳风到这儿来究竟是为了什么呢?
就在尹程和小张对岳风来茶馆喝茶这件事情感到不可思议的时候,却有人匆匆而来,跟前台的掌柜打了声招呼,就往里面走了。
所以这里面是有什么猫腻吗?
尹程也想跟着去。
因为他们在这儿坐了一会儿后,发现好几个人都往那里面去了。
问了问四周的老人,这些人也几乎都是常客了。
尹程就有了主意。
他和小张继续在那儿蹲守。
两个人喝茶喝到肚子要爆炸。
确切说,是小张的肚子要炸了。
总算是看到有人从茶馆的里屋走了出来。
那人看起来没什么精神,还一脸慌张的样子。
接着就离开了茶馆。
尹程跟小张使了个眼色,两个人不动声色就跟了上去。
那人并不知道自己被人跟踪,只是闷着头往前走。
来到一个小巷子的时候,就被人给拦了下来。
那人觉得不对劲,便往回走,结果又被拦了。
于是前后夹击,此人想跑也跑不了了。
此人大概三十岁左右,两眼无神,心里发慌,一看就是做了什么心虚的事情。
他本来是想跟尹程动手的,可他哪里是刑警队长的对手。
一招过后,这人就被抓住了,被剪了双手,疼得哇哇直叫。
“你们是什么人?我可是大大的良民,你们凭什么这样对我?”
尹程就觉得好奇了,这良民还会神色如此慌张。
看来不给他点儿教训他还真不会说实话。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在里面的勾当?
说吧,是不是在聚众赌博?”
当时就把这男的给吓尿了。
而小张也没有想到,尹程竟然会猜到他们是在聚众赌博。
“尹队,你是怎么猜到的?”
把这个叫郭成的男人抓回去之后,他很快就招认了他们是在里面赌博的事实。
“那么你认识一个叫岳风的男人吗?”
尹程乘胜追击道。
这时,郭成才承认,的确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他好像上一个集就没有来。”
“他当然不可能来了,因为他已经死了。”
听到说岳风死了,郭成真是吓了一跳。
“怎……怎么会这样?”
“你就老老实实说,你们这里面都有些什么人?
岳风一般是一起来,还是跟别人来的?”
一说到这个,郭成很快就承认,岳风的确不是一个人来的。
“他一般和一个叫黑子的男人一起进来的。
他们俩基本也是连起来和其他人赌。xǐυmь.℃òm
而且两个人几乎赢多输少。
还真是邪了门儿。”
赢多输少?
这怎么可能?
从概率上讲,也不可能这样。
除非就一种情况。
那就是出老千。
不过这个时代,赌博本来就是重罪。
出老千,骗钱,重中之重。
一般在民间很少能看到当街赌博的。
那个茶馆把赌场开在僻静处,只让熟悉的人进去。
一般人根本就别想入场。
而岳风这么一个年轻人,跑去逛茶馆,本来就是一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
因此,才会被尹程识破这其中必然有诈。
虽然这赌博之风从古至今就有。
在这个时代更是被当成恶习来处理,不被大多数人所接受。
但还是免不了有一些无所事事之人会想到要赚别人腰包里的钱。
这个岳风身为知青,也算是有知识有文化的,竟然染上赌博的恶习。
尹程有更理由相信,他的死可能和他这个恶习脱不了关系。
于是,他马上让人去打听,这黑子究竟是谁。
最终打听下来的结果就是,黑子不过是林家村一个叫林义的男人绰号。
因为长得黑,所以叫黑子。
不过这黑子不仅人黑,心更黑。
据说他在林家村就是个不太好惹的角色。
徒手拧鸡头。
以前在村子里就是个偷鸡摸狗的,偷了人家的鸡,被人抓住,他就报复性的当场把人家鸡头给拧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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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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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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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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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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