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丫头,小林,你们这是去吃饭哪?”
宋酒酒不耐烦地转过身去,看到一脸尖酸刻薄的宋大娟,心里一阵烦躁。
自从跟苏文明离婚,宋大娟就独自住在以前的房子里,守着她那间酒铺子混日子。
她眼看着从前瞧不上的老三,带着更没放在眼里的老二,一起把钱赚得数都数不过来,心里又气又急又嫉恨。
特别是听来往客人说,她家三侄女的未婚夫家来人了,京城的领导人物,把宋家护得跟手掌心里的珍珠一样。
她这才知道,原来那个开桑塔纳的少年不是什么富户,而是林家的小公子,京城高干子弟,还跟宋酒酒一样是清北大学的学生。
“这么久没见着,也不让姑上去一起吃口饭?”宋大娟还是放不下长辈架子,她以前就摆惯了,心里一别扭,就又做出那副道德绑架的姿态。“怎么不高兴?哎哟,该不是有了出息就不记亲戚了吧?”
只可惜,道德绑架这一套对宋酒酒历来无效,只要她不要道德,就没人绑架得了她。
“你要是闲得没事就常去钥匙摊坐坐,人家老板有句话说得很好,你往心里多记着点。”
宋酒酒突然没头没脑来了一句,让宋大娟一脸迷茫。
“钥匙摊?老板?啥意思啊你!”
“我的意思是,你配吗?”
宋酒酒白了她一眼,拽住林在野的袖子扯了扯。
“走走走,多看一眼都嫌晦气。”
宋酒酒对宋大娟这种人很不理解,也懒得多搭理。
宋大娟就是既没本事撕破脸,又没有良好的心态去接受别人家发财的事实,自己过得惨就想给别人找不痛快。
但是吧,能力又很有限,找茬都找不好,被人一顿怼了还自己来气。
“生活得越不痛快,就爱越给人添堵,可我家过得这么好,她就跟只苍蝇似的,挥挥手就没了,又气不着我们。你说她图什么?”宋酒酒无奈地摇了摇头。
林在野哼笑着回应道:“她就是把自己看得太重要,想着打不垮别人,也要拼了命把人恶心死。”
“嗯,你说得没错。”宋酒酒撇撇嘴,“可是只要一想到她过得凄惨无比,我就已经很开心了,她再恶心也只是那么几秒的事。”
宋大娟的酒铺子少有人去,现在人们都兴大老远去宋记买酒。她的酒涨价涨到九十块钱一斤,人们还是趋之若鹜,名声一打出去,周围的县市都有人专门开车来买。
为此,宋酒酒不得不让曼曼加快酿酒速度,把酒坛子全部换成大坛,租了一个地窖专门储存。
为了不惹家人多想,她还专门雇了一位可靠人士,假装酿酒的老人。
那位可靠人士,正是给她算命的老神仙。
“哎,对了酒酒,老神仙最近没跟你联络?酿的酒倒是还有挺多,但我想着是不是临走前,也请他老人家一起吃顿饭?”
林在野对宋酒酒的话深信不疑,宋酒酒对此虽有一丢丢小愧疚,但还是无法把空间的秘密分享出来。wWW.ΧìǔΜЬ.CǒΜ
不是她信不过林在野,而是她一向认为,每个人都需要有一个自己的小角落,那里装着一些不愿示人的东西,可能是心事,也可能是某些不伤害这段关系的秘密。
她不仅是林在野的未婚妻,也不仅是父母的女儿、哥哥的妹妹,最重要的是,她是宋酒酒,是一个不管离开谁、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能活得很坚韧的宋酒酒。
所以,她从来不打算把空间的秘密告诉任何人。
“老神仙整天神出鬼没,我都联络不上,等酒卖光了,他自然会出现的吧。”宋酒酒坐在订好的包间里,边翻看菜单边想着老神仙的事。
要不是有一天,老神仙跟她在街上偶遇,她还不知道他的“疯”病已经好全了,一点都没发作了。
老神仙不肯透露名姓,只说是在附近的山中独自隐居多年,忘了俗世的名讳,她就只好叫爷爷,背后叫着老神仙。
宋酒酒当时是灵光一闪,突发奇想般问了问他,愿不愿意帮他遮掩一下进货渠道。
谁知老神仙一点儿都不带犹豫,也没有多问半句,直接就答应下来了。他很坚定地认为,是宋酒酒的馄饨和酒治好了他的病,所以欠下的因果必须还。
有他充当酿酒高人,宋酒酒的进货源确实可信了不少。
“吃饭倒不必了,老神仙不喜欢沾染凡尘,由他去吧。”宋酒酒跟老神仙商量好,有事就往他的秘密地址寄信,他收到就直接按照信上的指示做。
至于感激一类的话,他半点都不接受,宋酒酒要是说多了,他还会烦。
“嗯,那就不勉强。”林在野很理解地点了点头,老神仙有些不同寻常的古怪,这才正常。
两人看了一会儿菜单,门从外面打开了,楚红心带着童小东、苏婉柔一起到场,三人脸上都带着笑容,可见来时路上聊得正开心。
“楚阿姨,表姐,小东,快坐!”宋酒酒看到表姐气色不错,就知道她订婚后的小日子过得舒坦。
苏婉柔和童小东都没考上大学,打算一起在童心制衣厂从基层做起,为以后慢慢接手做准备。
楚红心显然对苏婉柔满意得很,生怕她不要自家儿子似的,从订婚前开始就常往苏家送礼,订婚后更是变本加厉,送得更频繁了。
现在,楚红心是走到哪儿都想把儿媳妇带上,有什么经验都想教给她,恨不得能让她直接充当二把手。
“酒酒,什么时候去京城啊?”楚红心不仅带着合同,还带来了大包小包的礼物。“我给你弄了点家乡特产,都是好吃的,你带去大学得跟宿舍同学分点,打好关系!”
苏婉柔也从包里取出一只包装精美的黑色小盒子,放在转盘上转了过去。“这是我跟小东一起凑工资买的,你可不许嫌弃。”
宋酒酒一看,是一款很好看的金色钢笔,跟林在野送她的那一支同品牌,价格也不相上下。
两人现在的工资不多,这应该是凑了一整个月的钱。
“这么破费做什么,都快给我感动哭了。”宋酒酒揉了揉微红的眼,越到要走的时候,就越是容易伤感。
一群人赶紧打岔,把话题引到了食堂上面,省得她真的哭出来。
“等食堂一换,我就打算把精力用在扩张上面了。酒酒,在野,你们说跟广东和浙江那边的厂子合作,真能提高产量和销量?”
宋酒酒点点头,十分笃定地保证。
“一定能。广东和浙江是批发服装的大省,订单多如牛毛,您先不往大了做,当中间商帮忙分化一部分订单,等过个十年八年生产线一成熟,一定能拿下全国化的大订单。”
上辈子,宋酒酒和林在野死的那一年,恰好是淘宝兴起的那一年,宋酒酒正打算大干一场,还没来得及就回来了。
这一世,她倒不打算再搞实业配合网销了,她打算趁早买股票,把记忆中几支牛股全都买下来,再趁京城这会儿房子便宜,多投资几套学区房。
有轻松的赚钱方法,何必再去劳心劳力?只是现在起步辛苦一些,毕竟投资还需要钱,她也不打算靠林在野的私房养活自己。
“那行,我就信你们俩读书人!”楚红心说完又怕儿子儿媳多想,赶紧转头加了一句。“你俩我也信得过,不许跟他们吃醋!”
四人被楚红心的举动逗笑,气氛越来越好,欢笑声连绵不断。正在这时候,包间门又被人敲响了,门外除了服务员的声音,还响起了宋大娟急切的喊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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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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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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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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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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