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二嫂确实很大方,直接和林鱼儿说,有多少要多少。

  林鱼儿原本只打算出手两个的,听了这话,索性卖了三个。

  鸡肉现在外面约莫十八文一斤,野鸡更贵一点儿。

  林鱼儿直接按照二十文算的,亏了赚了也不好说,反正图个好出手。

  “三只鸡,统共十一斤三两,还真不小。”

  秤打的高高的,三只鸡林鱼儿收了二百文,剩下的二十多文抹去了,倒也不是不要,而是拜托了钟二嫂一件事儿。

  家里那块布留着也没啥用,原先是给老爷子和老太太准备做两件衣裳的,现在都被她卖了一点儿了,剩下的正好做件衣裳吧。

  两个妯娌啥人她现在是知道了,找这样的还不如找外人,银货两讫,多好。

  中三伯家里之前就是做裁缝的,家里的人偶尔也接给人做衣裳的活计,现在还做成衣兑给镇上和县城的铺子呢,所以林鱼儿就直接和钟二嫂说了。

  钟二嫂:“这有啥,就是给你家老四做个衣裳呗,没啥花纹啊啥的要求吧?”

  那没有,宁老四还能穿的这么俏?

  “没别的要求的话,做着简单,两天的事儿就成了,那也要不了二十多文。”钟二嫂觉得多了。

  他们给别人做的成衣,也不见得要这么多钱。

  林鱼儿好说歹说,只道自己不会做衣裳,说不定下次还让他们帮忙呢。

  钟二嫂只能收下了,“那下回再做衣裳你吱一声,就不要拿钱了。”

  “成。”

  林鱼儿笑的眉眼弯弯,拿着钟二嫂给的二百文钱从荷花嫂子家离开了,走之前,荷花嫂子又塞给了她一把菜。

  人走后,钟二嫂道:“瞧着身子骨是柔弱了些,不过也不像什么命不久矣的病秧子啊,宁老太又在外面瞎胡说,这媳妇不是挺好的吗?”

  “咱觉得好的那老太太能觉得好吗?巴不得娶进来的都是那等三棍子打不出一个闷屁来的姑娘呢,听她天天瞎叨叨。”琇書蛧

  倒也是。

  宁老太在他们村出了名的泼,这一辈子没见让过谁的。

  “不过他们真分家了?”

  “分了分了,林氏之前亲口对我说的,这两天老太太一直克扣他们四房的口粮,不给饭吃,连宁老四都不给,你说这干着农活呢,多缺德……”

  “呦,那可真是……”

  “……”

  *

  两人的议论林鱼儿暂且不知。

  她这会儿正在寻思着晚上煮什么饭菜吃呢。

  才下晌没多大会儿,黑云已经压下来了,眼见着要下雨。

  林鱼儿想到上午看到的田地,宁家的麦子差不多收割完了,只是还都没运回来,这一遭要是下雨了,也不知道来不来的及运。

  不过貌似跟她也没啥关系,反正宁大熊再忙活,那粮食也不是他们家的。

  “弟妹,你这……哪儿来的野鸡?”

  林鱼儿正在给鸡褪毛。

  六只鸡卖了三只,还剩下三只,两只被她放在空间里了,这一只光明正大的拿出来。

  反正跟他们一个灶台,藏也藏不住。

  而且自己家的东西有啥需要藏着掖着的。

  野鸡放在热水里一烫,毛就比较好拔了。

  肥硕的身子露出来,张氏眼睛都红了。

  “上午娘还说你们怎么进山了呢,运气可真好,呵呵。”张氏勉强扯着嘴角,眼底是难掩的羡慕嫉妒恨。

  村里多长时间没人能打到东西了?

  这老四居然真的这么有能耐,次次不走空!

  别人家一年半载不见一次荤腥,四房倒好,又是鸡蛋又是肉的,就没见过这么奢侈的吃法!

  林鱼儿褪个鸡毛,张氏有事儿没事儿的在厨房来回走了好几回。

  一会儿洗个碗,一会儿摸个盆儿的。

  倒是没凑上来,就是有点儿烦人。

  林鱼儿很快将一只弄好了。

  在野鸡里面,算挺肥的。

  她打算好了,晚上就吃地瓜饼子,下面炖鸡,锅边缘溜饼子,东北特色。

  林鱼儿将鸡开膛破肚,张氏索性不走了,就站在旁边看着。

  眼见着林鱼儿一刀一刀将鸡肉剁成了大块儿的,张氏忽然道:“弟妹,你不打算给爹娘留点儿吗?”

  林鱼儿奇怪的看她一眼。

  张氏挂不住脸,可实在不乐意放弃,“爹娘好歹是长辈,你们吃肉让爹娘看着,老四估计吃着也心里不得劲儿。”

  “这有啥不得劲儿的,你们吃饭让四哥饿肚子的时候会觉得不得劲儿吗?”

  张氏脸色涨红。

  “爹让老四吃了,是老四自己没过来,这……这怎么能怪我们?”

  林鱼儿冷笑一声,挥动着大刀。

  “砰!”

  鸡头被剁掉。

  张氏脊背发凉。

  “呵!”她嘴角轻轻出声,眼底凉薄一片,紧紧地盯着张氏,似淬了冰似的。

  不知道为啥,张氏浑身一股冷意,呼吸都不大顺畅起来。

  她瞧着林鱼儿那张阴恻恻的脸,一阵一阵的害怕涌上心头。

  不知名的害怕,仿佛怕自己成了她砧板上那个被剁开的鸡头……

  然后,张氏一扭头跑了。

  林鱼儿啧啧出声。

  真是不禁吓!

  林鱼儿摇摇头,开始炒鸡。

  鸡块入锅,和热油碰撞,迸发出一股肉香味,瞬间让整个农家小院变得吸引人了很多。

  外面,忽然一阵嚷嚷声传来。

  宁老二夫妻俩小跑着推着车子回来了。

  车子上是捆好的麦子。

  “这啥东西这么香,老三家的这么早就做饭了?”

  “娘不是说今儿要是抢收完了就做好吃的吗,老三家的估摸着按耐不住,这就开始做了。”刘氏吸了吸鼻子,真香啊。

  今儿咋不是她在家做饭呢。

  就算不能偷吃,能多闻闻味也成啊。

  林鱼儿刚将鸡肉炖上,正在揉面饼子呢,宁老二进来了。

  “做啥好吃……老四家的,咋是你?”宁老二脸拉下来了。

  林鱼儿瞥了他一眼:“老爷子都说了厨房公用,咋不能是我?”

  宁老二可讨厌林鱼儿了,扭头就走。

  到门口了,见张氏正好出来,问道:“她是不是霍霍咱娘东西了,做啥这么香?爹不是只给了地瓜面和麦子?”

  张氏也脸色不好:“人家老四有能耐,晌午一顿饭的功夫又打着了一只野鸡。这不,炖鸡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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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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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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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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