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还有,那化作了原型的折渊君,他一颗颗鲨齿在口中,碰撞相锉的声音!
“啊——!”
我故意吓得,失魂落魄,在即墨杀诚的怀里,失声尖叫。
我的背脊,就顶在即墨杀诚硬朗的胸膛上,他将我完好地藏在,他的怀里。
像极了那天,在香和山的困魔阵中,他用身躯为我撑起的,那座狼骨保护伞。
我能感觉得到,即墨杀诚单薄的身躯,都在连连颤抖。
无数的鲲僵,撕咬在他的背脊,以及折渊君,他失去了理性的嗜血袭击!
“阮蔻…”在我的耳边,即墨杀诚吐出来的气息,都由滚烫,逐渐变得冰凉,“你看到了么…现在你知道,本君为什么恨你了么……”
即墨杀诚断断续续,用细若蚊蝇的嗓音,艰难地痛吟出,这几个字。
可也根本不等我,回应他什么,那折渊君化作的大白鲨,就再一次对即墨杀诚,袭击过来!
他尖尖的鲨鱼嘴,试图从即墨杀诚的腋下,撕咬向我的身躯。
即墨杀诚又是一声痛嗤,随之一口鲜血,也扑洒在了,我的后颈,润湿我的耳廓。
“阮蔻,你信不信…你信不信本君现在就咬下去?让你陪本君变成两具尸僵,我们永远尘封在这海底,再也不分开了……”
即墨杀诚寒凉似冰的鼻尖,不断地摩挲着,我的耳垂。
他早已失去温度的唇瓣,也贴吻在我的脖颈上。
只要轻轻一张口,他随时都可以狠狠咬破,我的肌肤,让我变成,和他一样的尸僵。
“不要,求求你,不要……”我带着哭腔,跪在地上,央求贴覆在我背后的即墨杀诚。
说不害怕,是假的。
毕竟,我想活着,我必须活着。
战若寒,他还在等我回去。
他说过,他想要好好爱我。
他明明还说过,他要带我,跑得远远的,远到任何人都找不到我们的地方,余生只有,我和他。
“阮蔻……”
即墨杀诚在我耳边,嘶哑痛苦地唤着,我的名字。
就像战若寒,冷厉却不失温柔的,那一声声,“小阮”……
这么一想,眼泪便控制不住地,从我的眼眶里,跌落出来,掉落在即墨杀诚揽在我胸前的手臂上。
“阮蔻,你会是在为…本君哭么?”
我清楚地听到,即墨杀诚在为我抵挡外界的袭击中,这虚弱的声音。
声音里,夹杂着十分想笑,却又苦涩得根本笑不出来的,一种欣喜。
周围聚集了越来越多的鲲僵,它们就好像通了灵性,接到了同类的信号一般。
全部从四面八方赶来,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尝一尝,即墨杀诚的血肉,前仆后继地要在他的身上,咬上几口!
即墨杀诚似乎已经,痛苦到了极限,在推开我之前,他忽然做出了一个,令我诧异的举动。
这会儿我小腿上,被自己割开的伤口,还在流血。
而即墨杀诚,却忽然用湿漉漉的手,将我的血迹,迅速抹到了他自己的脸上。
随后。
他用尽法力,把我从他的怀里,向着很远的位置,横空掀飞了出去!
嗜血的大白鲨,嗅到了即墨杀诚脸上我的血液,他便瞬时改变目标,去撕咬即墨杀诚!
我落在拐角以外,远远的一座残垣之上。
稳住了脚下踉跄的脚步,才看到即墨杀诚,他一边躲闪着不计其数的鲲僵,一边与折渊君厮杀在一起!
他几次尝试,在周身变幻出,他的彼岸花火。
但是,那忽明忽暗、摇摇曳曳的火花,才在他的双手中幻出来,都还没来得及施出去,就已经黯然熄灭了。
即墨杀诚反反复复,试了几次,结果都是一样。
他的身体,显然虚弱到了极限,法力也远远跟不上,他的心中所需。
我根本没有办法去想象,短短的几日,即墨杀诚在这座废墟中,究竟经历了什么?
要有多深刻、多痛苦的梦魇,才能将他桎梏到,几乎足以毁灭自己的地步?!
我幸灾乐祸地观望着,那边混沌的厮杀,腿上的伤口,突然疼得我拉回了视线。
鲜血还在流淌,我只得用力将我袖子上的布料,给撕断了,暂时扎绑在我腿上的伤口上,用以止血。
可,就在我刚抬起脑袋,喘一口气,正想着转身,去寻找生机逃跑的时候。
一股湿润的阴风,席卷过来,将我的身子,直接转了一百八十度!
待我转过身,才发现自己,笼罩在一团庞大的黑影中。
那躯干顶天立地的鲲皇,居然无声地悬浮在了,我的眼前!
“你别过来!”我下意识地,仰头朝着鲲皇,喊了一声。
无数乌黑的魔气,依然缭绕在鲲皇的身躯上,那粗糙暗沉的鲲皮、狰狞的鲲脸,让我不由得蹙紧了眉梢。wWW.ΧìǔΜЬ.CǒΜ
只要他一开鲲口,就轻而易举地,能将我吞进他的腹中。
但是。
鲲皇似乎并没有,打算吃掉我的架势。
反而他开口,用沉闷的声音,问我道:“人类,你觉得那忘川魔君,真的是很爱你吗?”
当我听到,他问我这话时,我惊讶至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连堂堂魔鲲皇,都能问出这种关于儿女情长的,荒唐可笑的问题?
但是眼下,我走投无路,还是那句话,敌人的敌人,便是朋友。
现在鲲皇,就是我的朋友。
于是,我并没有对他,表现出任何生气的情绪。
反问他道:“鲲皇这话,从何而讲?”
“哈哈哈…”鲲皇又是一阵大笑,“你有没有想过,那忘川魔君,也是在觊觎你的眼睛?”
“什么?!”我闻言一怔。
“我在他的梦魇里都看到了,你的眼睛,是六界以外遗失已久的其中一颗九眼天珠。只不过还有一颗,如今不知落在了何人的手中。不如,我们做个交易,你看可好?”
九眼天珠?
我在脑海里,飞快地搜索着,过往的记忆。
虽然我知道,我和阮茉的眼睛,在对视的时候,可以杀人。
但我似乎,从来都没有听说过,关于我的眼睛,是什么九眼天珠的事情。
若是这样想来,那另一颗丢失的九眼天珠,是不是就是在我原先的那副躯壳里,那双眼睛了?
反正无论如何,只要能助增即墨杀诚的死亡速度,无论什么交易,我都愿意去做。
片刻后,我抿了抿嘴唇,仰头追问鲲皇。
“不如鲲皇大人说说看,您想和我做什么样的交易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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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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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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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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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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