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打在即墨杀诚,这副焦黑的骨架上,升起了团团簇簇的乌烟,。
被骨架濡染得污黑的雨水,也溅落到我的脸上,拉回了我,惶惶未定的理智。
即墨杀诚,一定是个变态。
他为了惩罚我,就将我拉进来,打算与我同归于尽,要我陪他一起,被活活烧死在困魔阵中。
可是。
他又像个纠结的疯子一样,令人无法理解。
最后,宁可丧心病狂地用自己的身躯,护住我陪他一起被燃烧,也绝不选择,将我推出阵外。
而我,当然不会感激他。
甚至更是觉得,他的人格,扭曲到比变态,更变态的程度了。
所以这会儿的我,急忙从即墨杀诚的骨架下,钻了出来。
脚下的焦土,滚烫至极。
我一瘸一拐地站起身来后,心底对即墨杀诚的厌恶,多到根本不想,再多看一眼他的骨架。
就逃命似的,朝着我们来时的反方向,头也不回地,跑向了远方。
我不知道,即墨杀诚这次,有没有死透。
不知道,他还有没有,活过来的可能。
但是眼下,我最怕的,是别故会突然出现,并将我捋走。
所以,我只顾着拖着自己,歪斜的身板儿,以最快的速度,一路向前跑,从香和度假村的另一侧下山。
雨一直在下。
山林的上空,乌云密布,闷雷滚滚。
我踩着脚下的泥泞,浑身都被大雨,淋湿了。
当我的汗水与雨水,交融在一起,浑身冰凉地穿梭在,林间山路的时候,一抹强健魁梧的身影,忽然从前方的一棵树后出现。
我一个猝不及防,就一头扎进了,这结实宽阔的胸膛里!
闻着熟悉的味道,这一刻,我喜极而泣的眼泪,再也禁不住眼眶的约束,“簌簌”地冲出眼眶,汇入了满脸的雨水当中。
“他死了!即墨杀诚死了!他被烧成枯骨了!带我走,战若寒,带我远远地离开这里,再也不要回来了!”
这同样将我,紧紧搂在怀中的人,正是俊眉秀眼的战若寒。
此刻,我泪眼婆娑地仰头看着他,看着他那巧夺天工的五官。
一颗心,仿若落入了一片柔软的云朵中,让我感到,无比的安心与踏实。
战若寒垂凝我的目光,流露出对我如此狼狈的心疼。
他用他那曾经被我羞耻地打湿的手指,怜惜地将我凌乱的发丝,捋到我的耳后。
不太会笑的唇角,此时,也有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
“我们去北方,那里有人在等我们。”
晶莹的雨珠,在战若寒麦色的脸颊上,显得特别的好看。
他将我从他的怀中,温柔地推出来,厚实的大手,将我冰冰凉凉的手,牢实地握在了他的掌心。
转身就带我,一起下山。
“谁在等我们?”我忍不住问战若寒,“是你说的那个上官情楼吗?你找到他了吗?”
“不是他。”
“那你知道吗?是殷艺兴仙口里的上……”
“我知道,”战若寒拉着我,低声打断了我,“你不要说出来,等事后再说。”
既然战若寒,这样警告我,我只好乖乖地,闭了嘴巴。
不过他说,他知道我发生了什么,那一定就是他和殷艺兴仙口的上仙,联合起来,救我逃脱即墨杀诚的魔爪,也替殷艺兴报了仇。
不管即墨杀诚,还能不能再活过来。
只要战若寒,他能带我走,带我去他所谓的北方,就算即墨杀诚复活,再找到我的机会,恐怕也是,微乎其微了。m.χIùmЬ.CǒM
当我们终于一路淋着大雨,上气儿不接下气儿地下了山。
战若寒安排的车子,早早就在山脚下,等候我们了。
被淋成了落汤鸡的我们,坐在了车子的后排座椅上。
刚一上车,前排的司机,就将副驾座位上,放着的一块崭新的大毛毯,递给了战若寒。
一切似乎都在按照,战若寒的计划行事。
接过毛毯的战若寒,根本无需开口,司机就知道开车,送我们去哪里。
战若寒将毛毯,披在了我的双肩上,又替我仔细地裹好。
我看着他那双深陷的褐色眸子里,全是我的倒影,我心里就泛出一种,说不出来的悸动。
“我们现在去哪儿?”我忍不住想要和他说话。
“机场。”
战若寒不抬眼皮地说着,仍然在帮我,掩着毛毯的边边角角,把我的双手,都裹进了毛毯里。
“我们要坐飞机去北方吗?我没有身份证。”我惊讶地告诉战若寒。
“已经订好了机票了,”战若寒为我整理好了毛毯,他稍稍抬起了眼帘,用好看的手指,又拨了拨我额前的湿发,在指腹碰到了我的额头后,他有些担忧地问我,“你在发烧?”
“没事,”我摇摇头,现在即墨杀诚死了,我反倒觉得自己,没有那么难受了,浑身的血液,都在血管中,兴奋地循环滚动着,“战若寒。”
透过湿漉漉的碎发,我仰头望着战若寒。
忽然间。
说不明为什么。
我只想将他此刻的模样,他锐利的眸眼,他英挺的鼻梁,还有那唇线不分明,却十分有男人味儿的双唇,都印在眼里,刻在心上。
所以。
我就这样,想都没想地轻声,唤出了他的名字。
而战若寒在听到我,唤他大名以后,他似乎也是一愣,问我为什么,要这么严肃地叫他?
“我冷。”我随口答道。
在我的话音落下,我以为战若寒会让司机,开车里的暖风给我。
但,我没想到的是,他什么都没说,却直接将我,一把搂进了他的怀里!
当我的侧脸,真真实实地贴在他的胸膛上时,我清晰地听到了,他的心脏,空了两拍。
而我,也有了一种这辈子都前所未有过的,踏实的感觉。
就好像,只要在他的怀里,哪怕整座天空,都塌落下来,也都有他巍峨的身躯,替我抗住。
昏昏晕晕,依偎在他的怀里,我身心疲惫地很想睡去。
在意识模糊的时候,我喃喃地开口。
“寒儿…姐姐想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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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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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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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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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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