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我被即墨杀诚的法术,禁锢得动弹不得,以这样窘迫的姿态,站在他的面前。
让我心底的羞愤,简直无法形容!
我尝试着一次次调动,我这副凡胎浊骨里的奇力。
可我怎么可能,会是即墨杀诚的对手?
他将我的力量,封印得十分牢固。
一次次的徒劳,让我除了放弃反抗,除了忍辱含垢地妥协,我还能有什么办法?
唯独希望今晚,无论发生了什么,战若寒他都能来我的梦里,让我见一见他。
在这一刻,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太想念他了。
想念到,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对他产生,除了依靠以外的,其余什么感情。
“蔻蔻可真香啊,”即墨杀诚探着英挺的鼻子,吸嗅着我身边空气中,散发出来的浴液的芬芳,“本君真是喜欢得不行呢~”
我其实心里对即墨杀诚,是很恐惧的。
我怕他真的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刻,对此时的我做些什么。
不过,即墨杀诚的目光,只是在我身上,扫视了几遍。
然后,他转到了我的身后,沉默地盯着我那满是刀疤的后背,看了半晌。
他一定是联想到了什么。
借此机会,我也想起战若寒要我有机会,从他口中打听出,关于上官情楼的下落。
所以,我选择从一个不会惹怒他的角度,开口问他:“听说上一世的我很爱你,是真的吗?”
果然这个话题,让即墨杀诚重新转回了我的面前。
他听了我的问话,虽然没做任何的回答,但一双墨色的瞳孔里,流转出了极其复杂,且悲凄的情绪。
我们两个人,就这么静静地四目相凝着,仿佛我下一秒,就要被他这种忧郁的眼神,给灼伤了。
直到。
他忽然抬手一挥,那件还连连淌水的蕾丝连衣裙,就在他的法术下,套在了我的身上!
顿时,一股沁入骨髓的凉意,遍布了我的全身,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是战若寒让你问本君的吧,”即墨杀诚冷笑一声,然后,反手将他身上的衬衣,就给脱了下来,丢到了一旁,“本君不想再重复了,阮蔻,希望你乖一点,别瞎打听你不该知道的故事。”
什么叫,我不该知道的故事?
我这辈子,卑微地活到现在,莫名其妙就被半路杀出来的这个混蛋,欺辱得连狗都不如。
最后仅剩的,一点点可怜的自尊,都被他双脚踩得粉碎。
我怎么就是瞎打听了?
就算是死,也该死得明白吧?
可即墨杀诚,显然对我和战若寒的很多事情,都了如指掌。
他太可怕了。
我做的所有小动作,似乎都逃不过他的法眼,更逃不过,他的魔爪。
而他,又从来不会表露出来。
我对他的了解,少之又少,他对我的了解,也远比我想象的,多得多。
这才是最细思极恐,也是我最束手无策的一点。
“听说上一世的我很爱你,如果你和我讲清楚,说不准我这一世还能继续爱你呢?”我口无择言道。
我以为,我说的话,能打动即墨杀诚的心。
谁知,他听了我的话,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似的,摇了摇脑袋。
也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这一刻,他唇边的讥笑,携着几分苦涩。
“你不会爱我。”他淡淡地否定了我。
“为什么?”我问。
即墨杀诚向我靠近过来,刚刚脱下衬衣的他,这会儿露着一身,莹白如瓷的肌肤。
身上的肌肉轮廓,有一种十分柔和的美感。
虽然并没有战若寒的肌肉,那么明显与饱满,但也绝不缺少,任何的男子气概。
或许是他的肌肉线条,相对来说比较柔和的原因,让即墨杀诚的凛凛骨感,倒是比战若寒显眼了些许。
一副锁骨嶙峋,胸膛横阔,肩胛骨看起来,也居然蕴着一抹突兀的唯美。
漆黑的碎发后,藏着一双漆黑的瞳仁,与他白得近乎透明的肌肤,形成了好似,恶与善的对比。
即墨杀诚,他绝对是个妖精。
“因为现在你的眼睛里,全是对本君的仇恨。”
即墨杀诚眯了眯深邃的冰眸,朝我勾唇一笑。
再一挥手,我身上的法术,就被他解除了。
与此同时,他也背过身,提步向着浴室,走去了。
我磕着牙,望着他远去的背影,望着他那瘦而不柴的腰胯上,仅仅还挂着一条西裤的身躯。
我不知要如何,才能将心里,对他无处安放的仇恨湮灭。
等即墨杀诚洗完澡,我仍然还窝在沙发中。
他从浴室出来,看我正在认真地捣鼓着,他给我的手机。
他就走到我的身边,弯下腰,将我从沙发上,横腰抄抱了起来!
“你放下我!”我惊得在他怀里,打了个挺。
“乖一点,”即墨杀诚低着脑袋,垂眸对贴在他还沾惹着水珠的胸膛的我,舔唇一笑,“本君完全可以用法术禁锢你,只是本君不想罢了。”
我无言以对,只能这样被他抱着,放在了床上。
而即墨杀诚,也随我坐了下来。
眼前的他,只用一条白色的浴巾,裹着腰肢。
我看着他从手心中,变幻出来一盒深褐色的药膏。
然后,被他粗暴地拉过了,我结满了血痂的双腿,再看着他将我的双腿,搭在了他自己的腿上。
“你恢复得很快,”即墨杀诚垂眸审视着,我这双简直无法直视的腿,低声道,“那些绷带,是你自己拆的?”
“不然等你给我拆?”我反诘道。
即墨杀诚闻言一笑。
他开始用药膏,替我涂药。
而我的双脚,就踹在他的怀里。
身上仍然还在滴水的睡裙,让我冷得,犹如置身冰窖,双脚也自然,凉得沁骨。
于是,我就故意地往他怀里,温度最高的位置伸过去,我要冰死这个王八蛋狗杂种。
“怎么?脚很冷么?”即墨杀诚垂着浓密的眼睫,替我涂药膏的动作与表情,都很谨慎细致,但口气,却是格外的漫不经心,隐约还酝酿着,一丝嘲讽,“冷就对了,你要为你做的事情承担后果。”xǐυmь.℃òm
我直直地盯着,面前的即墨杀诚。
明亮的灯光下,他为我涂药的画面,看起来竟然很温馨美满。
就好像我们两个人,真的如宁晓鹿说得一样,他是一个宠妻狂魔,很疼我很爱我,很不舍得我,受到一分一毫的伤害。
可,实际上呢?
实际上,即墨杀诚是个人格分裂的变态!
是个人渣!
不,是个狼渣!
是个畜生!
是个被世人,朝拜供奉、任世人三叩九拜的魔鬼!
等即墨杀诚认真地,替我涂好了药,他满意地抬起了身子。
可惜不幸的是,我身下的床单被褥,都已经被我身上的蕾丝睡裙,给浸湿了一大片了。
或许,是察觉到了我努力想躲开,这湿乎乎的床单,即墨杀诚脸色一变,忽然扑过来,将我按倒在了,这片湿床单上。
他居高临下地重新换上了,恶魔的嘴脸,对我咬牙警告道:“怎么?现在觉得冷了?晚了啊蔻蔻,你撕碎它的时候怎么没想过这些后果呢?”
我没有眨眼,直直地盯着上方,即墨杀诚这张邪魅的脸,一个字也不想说。
什么苦我没经历过了?
在湿床上睡一宿,对我来说,又算什么?
见我这么不说话,即墨杀诚满意地一把扯下了,系在腰胯上的浴巾!
我恶心得赶忙,闭上了眼睛,将脑袋扭向一边。
“本君就是喜欢裸睡~”
只听他轻笑了一声,接着他躺倒在了,我的身旁。
我听到他用法术,隔空熄了灯。
黑暗中,即墨杀诚就这样,浑身散发着沐浴露的香气,以及属于他的彼岸花香,安静地躺在了我的身边。
这一夜,我梦到了战若寒。
但,只是我的梦而已。
并不是真实的战若寒,像之前那样,来我的梦里找我。
我不记得,我梦见了什么。
只记得梦里的我,好想他,是那种,痛断肝肠的想念。
梦里。
我们回到了,那天在《妖灵附体》里的迷雾中,我被他紧紧地搂在怀里,拼命地索吻着,还有他那双不安分的手,在一点点地探进来。
我不经意地打湿了,他滚烫的指尖,那种感觉,却是令我无比的贪恋与怀念……
所以。
当翌日一早,我醒来的时候,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我的眼底。
我迷迷糊糊,睁开了眼睛,竟然发现自己,宛若一只八爪鱼一样,整个人都牢牢地抱在了,即墨杀诚的身上!
即墨杀诚似乎早就醒来了。
他此时见我,撑开了惺忪的睡眼,便嗓音沙哑,却仿佛在隐忍着什么一般,冷漠地问我道:“做了个好梦?梦里你和他很愉悦么,蔻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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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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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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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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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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