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随月想了想,道:“咱们找个茶摊,打听一下山匪的消息,然后再去买一些工具回村里,接下来有的忙了。”
“成。”赵叔一挥牛鞭,将车驱动起来。
当他们来到经常落脚放车的地方时,看见那颗树下站着一个中等身材,小厮模样的少年。
云随月跳下车,前去跟那人交涉:“这位兄弟,我们准备把车停这儿,能不能让一让?”
那少年打量了她一会儿,问道:“是云姑娘吗?”
“是我?你是谁?”云随月微微一怔,答道。
那少年连忙对她行了个礼:“我是徐府的小厮,我家少爷请姑娘前去府中一趟。”
“他要做什么?”云随月警惕地问道。
小厮对着她躬身:“少爷只是请姑娘去一趟,具体何事我也不知。”
赵叔在一旁,对上次徐府发生的事情仍然心有余悸:“三妹儿,这徐府你可不能再去了,不然还不知道他们要怎么对付你呢。”
“徐青柏不敢的。”云随月倒是对去徐府没什么心理障碍,她现在手里捏着徐青柏的性命,同时有武功在身,加上空间灵泉的辅助,完全可以在徐府横着走。
“徐府势力在遂城里也是数得上号的,我去一趟,看看徐青柏是怎么个想法,再者说不定能从他那里能打听出隐秘的消息。”云随月心想。
她和赵叔商量了片刻,便对着那小厮道:“走吧。”
小厮引着她来到一架精致小巧的马车前,躬下身当脚凳:“请云姑娘乘坐马车前往,能少费些脚力。”
云随月右手将他拉起来,自己则左手一撑,轻巧地跳到了车辕上。
小厮愣了片刻,随后连忙挥鞭驱车,朝徐府而去。
这一次,他在徐府大门前停下。
云随月不等他再次伏到地上就跳下了马车,抬头看着面前宽阔的大门。
大门守着的还是那些人,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
见到云随月,那六人一起涌上来,恭敬地道:“请云姑娘入府。”
小厮叫来门童牵马,自己则在前方引路。
云随月一路跟着他来到一间古朴厚重的房屋前,小厮停住脚步:“少爷在里面,云姑娘请。”
云随月走到门前,敲了敲门。
“进来。”徐青柏的声音在屋内响起。
她推开半扇红木门,抬脚踏进屋中。
屋里焚着一味清甜的香料,左边是一副珠帘,右边是架着一张木床的小间,木床上的纱帘被放了下来,牢牢地遮住床上的景象。
“什么事?”声音从珠帘后传来。
云随月走到帘子前,抬头挑起帘子,望着眼前伏案的徐青柏道:“这话应该是我问你。”
徐青柏听到她开口,低垂的头霍然抬起,见到她站在眼前,慌忙道:“你真的来了?快坐。”
他拨开案前凌乱的账本和纸张,将她引到左边的桌椅前。
云随月这才注意到他手上没拄着拐杖,微微一挑眉:“你的腿好了?”
闻言,徐青柏的脸色微微一变,片刻后他冷然自嘲道:“先前是母亲不让大夫给我看腿,她……病了之后,我招来大夫为我重新诊治,经过锻炼,已经能不依赖拐杖走路。”
“居然不给你看腿?这可真是……”云随月品了品这其中的意味,有些心寒。
“母亲就是要让我一直拘束在椅子上,永远逃不出她的控制。”反而是徐青柏毫不避讳地将徐夫人的心思直接挑明。m.χIùmЬ.CǒM
“总而言之,好了就好。”云随月打了个哈哈。
她重新回到正题:“你叫我来到底所为何事?”
徐青柏似乎早有准备,跛着脚走到博古架前,取下一沓纸张,随后递到她面前:“云姑娘帮我摆脱桎梏,重获自由,这是青柏的谢礼。”
云随月的目光落到那沓纸张的最上层,惊讶地发现这居然是张地契。
“这是我徐家的小半资产,请云姑娘收下。”徐青柏低声道。
云随月霍然站起身来,瞪着眼前的人:“你疯了?”
徐青柏面色如常:“青柏没疯,这些都是云姑娘你应得的。”
云随月使劲盯着他的脸,想从他脸上找出什么端倪,然而却一无所获。
她推开他手上那厚厚一沓地契房契:“别胡说,我不会要的。”
徐青柏闻言,收回手。
云随月还以为他想通了,正要松了一口气,却听得他下一刻便道:“云姑娘不收莫不是怕打理麻烦,那这样,以后这些资产所得利资我换成银票,命人送到村中给你。”
云随月看着他一如往常的诚恳表情,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你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若是有别的吩咐,也请尽管吩咐青柏,青柏定会尽力完成。”徐青柏在她面前低下头,只是一味地这样道。
他的那副神态,像极了曾经在徐夫人面前俯首听话的模样。
“你是不是心理有问——”云随月心底一寒,便开口道,但话说到一半,屋外就传来了小厮的禀报声:“少爷,三皇子之妾前来看望夫人。”
他话音落下,就有一道娇软声音在屋外响起:“徐公子,许久不见。”
徐青柏听到这动静,不耐地皱了皱眉。
云随月在一旁也是被惊到了。
三皇子之妾,岂不是就是花楹楹?死了,听这声音,绝对是她。
她提醒道:“三皇子的贵妾前来拜见,你不应招呼一下吗?”
“招呼?”徐青柏跟着她念叨一句,随后道:“这是你想让我做的?好。”
他说完,放下手里的东西,便抬步出门。
“什么叫我让你做的!?”云随月悚然看着他的背影,心里涌上一个让她几欲呕吐的猜测。
徐青柏在她面前的所做所为,跟在徐夫人面前的态度一模一样!
但徐夫人是强迫他顺从自己的意志去做,而现在,徐青柏将自己当成徐夫人的替代品,假装自己还是那个受到控制的儿子,自愿供着她,照着她的意思去做。
明明已经挣脱桎梏,却要刻意再次将自己陷入从前的境地。
这不是心理有问题才怪!
云随月正在心里感叹自己今天遇到的一个两个都不是正常人,耳边就听得外面花楹楹的声音响起:“你们都退下,我有话要单独跟你们公子说。”
等旁杂人等都退完之后,花楹楹的声音重新响起,但这一次,她的声音软得像一滩春水:“青柏哥哥,你可有想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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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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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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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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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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