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若是喜欢,以后都睡在这床上便是。”百里翎对云随月道。wWW.ΧìǔΜЬ.CǒΜ
“啊?”云随月愣了愣:“那你睡哪里?”
百里翎看着她,半天终究不敢把心底话说出来,只是道:“我睡矮榻就是。”
“好。”既然他谦让,云随月便十分心安理得地接受了。
她答应得这么干脆,反而让百里翎有些噎住,愤愤地看了她一眼,郁闷的地道:“怎地如此直白,难道你就不能像别的女子那般推让一番?”
“别说得好像是你吃亏了似的,本来就是你占了我的床,如今不过是物归原主而已。”云随月理直气壮地道。
“……”百里翎被噎得无话可说。
云随月又缠着他教了一些运用内力的法子,然后对着跳动的灯苗打出一道内劲。
火苗应声熄灭。
“成功!”云随月倒在床上,开心地道。
黑暗中,她的声音无比清晰柔和:“晚安,羽毛。”
百里翎也有些倦了,两人一头一尾,中间隔了一米的距离,相继睡去。
第二天却是一个大晴天,天空高澈湛蓝,云随月睡了一觉,精神饱满地起床。
先是查看了一下徐夫人的状况,发现她状况良好后便洗漱,洗漱后练了半个时辰的功法,然后让家人看好徐夫人,自己则穿戴整齐,走出家门。
百里翎见状,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你去哪儿?”
“等徐青柏啊。”云随月道。
两人沿着村间的小路往村口走去,走到一座哨塔的时候,刚好遇见从塔上下来的王家大哥。
他眼底挂着两个黑眼圈,一脸倦色,看到云随月,便同她打了个招呼。
云随月同他一起往村口走去。
“昨夜没什么情况吧?”云随月边走边问。
“没有,量那徐家府的人也不敢来。”王家大哥打了个哈欠,目光时不时瞟向云随月左边的百里翎。
百里翎气质着实出众,王家大哥没少去遂城同爹一起见世面,却也从没见过这般人物。
“三妹儿,这什么翎公子真是一表人才,跟你挺配啊。”王家大哥八卦地凑到云随月耳边道。
云随月侧头看了百里翎一眼,耸耸肩:“想多了王大哥,人家跟咱们不是一个阶级的人。”
王大哥不死心,继续八卦:“可我听说你们……不是住在一个屋子里么?”
“那是因为家里没地方安置他,而且我要照顾他的伤口,后来看他没坏心,就这么一直住着了,我跟他之间可是什么都没有啊——”云随月连忙解释道。
王大哥惊讶道:“什么都没有——这——”
他怀疑地看了百里翎一眼,心道这翎公子怕不是有什么毛病吧,不然怎么同住十多日,两人之间都还是清白的。
看来娘跟婶婶他们说的也不可信。
云随月说完走了几步,然而百里翎却站在原地没有跟上来。
云随月扭头,奇怪地看着他:“怎么不跟上来?你要去办别的事么?”
百里翎脸色不好地看着云随月,心里一直环绕着她方才说的话。
“什么都没有?”他把这句话在心底翻来覆去念了好几遍,只觉得心头堵得慌。
“走吧。”云随月回身扯了扯他的胳膊。
百里翎瞪了她一眼,重新迈开脚步。
几人一起走到村口,离村口最近的村民家是王叔家,站在王叔家的院墙外,刚好可以看见村口山路的情况。
于是她便跟王大哥道:“我就在这里等人罢。”
王家老大回屋跟娘说了这事,王家婶子听了,便让二儿子和三儿子抬出一张桌子和几张矮凳放到院外。
“三妹儿,站着多累,赵婶叫你王二哥跟三哥抬了桌椅来,你坐着能舒服些。”
王婶让儿子把桌椅在树荫下放好,招呼着云随月道。
说完,还进屋里拿了一壶茶水和茶杯,以及一盘自己蒸的农家甜面糕,给她放到桌上。
王婶的热情云随月推脱不掉,便拉着她坐到自己身边,往茶壶里放了点灵泉,给王婶倒上:“婶子,你喝水。”
“哎,你也喝。”王婶笑眯眯地拿过茶杯,一饮而尽。
“哎,今天这茶水怪好喝的,喝完我这胸口都不堵了”王婶将掺了灵泉的茶水喝下之后,惊奇地道。
她打开茶壶看了一眼,没发现什么异常,便奇怪地道:“怪了,用的还是那些便宜的茶沫子,这么今天这壶就这么好?”
“可能是水好吧。”云随月瞧着王婶好奇又不解的样子,抿唇一笑。
转而又叉开话题,和王婶聊起别的事情来。
百里翎默默到一旁坐下,安静地看着云随月跟王婶交谈。
聊了约莫半刻钟,百里翎突然站起来,对着云随月干咳了一声。
“什么事?”云随月问他,他却不答,只是把目光放向山路远处。
“又别别扭扭的。”云随月摸不透他的心思,只好站起来同他一样,往山路远处看去。
只见远处,一队车马向村里奔来。
车队一共五架车,四家小马车护着中间一架精巧奢华的马车,整个队伍大概三十人左右。
有这般阵势的,自然是徐家的车马。
云随月脸色一变:“他们来了。”
她转头,先是缓了脸色劝王婶他们避开,然后和百里翎一同下了坡,等在村口前。
车队扬起一片烟尘,整齐地停在村口前。
中间的马车车帘被小厮掀开,拄着拐杖的徐青柏在小厮的搀扶下下了车。
一群护卫簇拥着他来到两人面前。
徐青柏脸色又恢复了那副青黄不接的模样,眼神深沉,不住地咳嗽着。
云随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他咳得脸都红了,足足有半盏茶时间才恢复平静,喘着气将自己身边的护卫挥退,然后将目光投到云随月身上,眼含复杂情绪,激动地上前一步:“云姑——”
“傻逼!”云随月突然暴喝了一句,伸手狠狠扇了徐青柏一巴掌。
徐青柏瘦削青白的脸上立刻肿起半个巴掌大的红痕,他愣住了。
百里翎也惊呆了。全然没想到云随月会直接给徐青柏一巴掌。
云随月知道在这种情况不明的情况下她应该克制一些,不应直接就朝徐青柏脸上招呼。
但她实在忍不住。
如果徐青柏能够态度坚决地反对徐夫人,她就根本不会被徐夫人设计,爹爹也就不会平白受这么重的伤。
可惜他是个废物懦夫。
徐青柏捂住自己被打的半边脸,迷茫而不可置信地看着云随月。
“云姑娘,你……”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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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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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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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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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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