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科幻小说>津门怪谈之五大家>八五章:错把法宝当糟粕,引来邪祟欲害人
  有道是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董延双做了亏心事,夜里见了鬼,喜鹊变成了喜凤,还是脸如厉鬼的喜凤。

  就在他嚎叫不止之时,耳边传来女子之声:“当家的,你叫唤嘛儿啊?做噩梦了吗?”

  董延双被这声音唤醒,喜鹊那张俏皮的小脸蛋旋即映入他眼眶之中,他这才意识到,自己做了噩梦。

  这场梦足可将人吓破胆,董延双心有余悸同时,又觉庆幸,还好是梦,若是真的,自己非活活吓死不可!

  受了这一场惊吓,再想睡可死活睡不着了。喜鹊问他梦见什么了,他摇头不语,两眼看着房顶,心里七上八下乱哆嗦。

  就这么睁着眼一直到了天亮。天亮了,人也就不那么害怕了,纵使恶鬼再凶,妖孽再邪,也不敢现身日头之下。

  董延双整日在屋中待着,一步也不往外迈,吃什么喝什么全由喜鹊端进屋,拉屎拉尿都在屋中解决,完事再由喜鹊端出去。

  期间钱家又来了人,让过去照应白事。董延双火冒三丈,自己原本以为自己只是个挂名的姑爷,现如今才知道,自己跟钱三江原来是连襟。两人共御一女,自己头上顶着大绿帽,此时听到钱三江三字便怒不可遏,恨不得将其从灵柩里面拖出来,效法当年伍子胥对待楚平王那样,将其鞭尸之后挫骨扬灰。

  钱家下人来了三次,皆碰了一鼻子灰,被贾八打发而去。

  不觉又到了黑夜,董延双心中不踏实,躺床上死活睡不着,灌了两壶烈酒之后,接着酒劲儿,方才睡着。

  说来也怪,这一夜竟太平无事。董延双一觉睡到天亮才醒,喝过解酒茶之后,吃了些清淡食物,在屋里品茶闲坐,有喜鹊陪在身边,倒也不觉烦闷。

  一连过了几天,董府日夜太平,董延双不由得心花怒放,直说自己命好,一切厄运都要过去了。

  九日安然而过,只在须臾之间。过了今日,董延双身上的厄运便可全部消除,自此逍遥自在,富贵终老。

  人逢喜事精神爽,董延双笑颜逐开,已不是前些日子满脸晦气、一肚愁肠之时。

  他开心,喜鹊也跟着乐呵,吩咐厨上做了荤素几样小菜,烫上一户好酒,夫妻二人把门一关,吃喝聊天也算悠哉。

  几杯黄汤下肚,董延双有了醉意,说了几个下流段子逗喜鹊咯咯笑。

  喜鹊是天下少有的美人,笑起来更是让人醉耳醉心,常听说蒲松龄笔下有个狐女名叫婴宁,美人一笑三百年,一笑倾城,二笑倾国,三笑便要点秋香了。喜鹊比婴宁,有过之而无不及。董延双爱喜鹊,可谓刻骨铭心,此时他心中又有些感激钱三江,若不是这老家伙收买自己,自己又怎能得到这天下第一的美人?

  酒醉本就醉心,醉眼朦胧看美人,则更是越看越美。

  董延双将酒盅黄汤灌下肚,猛然起身将喜鹊抱起,三五步便到了床榻前,将其丢在床上,便要做些快乐之事。

  这时候就听得门上铜珠手串“哗哗”乱响,董延双吓得脚下一踉跄,只差瘫倒在地。

  他慌忙朝着邋遢僧交给自己的那串铜珠望去,只见铜珠好似活了起来,乱抖乱动,发出“哗哗”声响。

  这不是好兆头,邋遢僧的铜珠不是俗物,乃是沾染仙气儿的佛家法器,此时这番乱动,定然有事发生,莫不是邪祟进了院,想要进屋来?

  喜鹊此时身上只穿一件红兜肚,这是董延双送她之物,上绣一对鹣鹣,鹣鹣乃是金丝绣,此物名曰比翼鸟,寓意比翼双飞。她起初以为是风声拍门,待过了一会,便发觉有些不对劲,紧紧抱着当家人董延双的腰,浑身抖如筛糠。或是惊吓过度,只管张口,却喊不出声。wWW.ΧìǔΜЬ.CǒΜ

  她怕,董延双也怕。

  “贾八,贾八,你这王八蛋死哪儿去了,外面有嘛事儿……”

  董延双在屋中大声喊叫贾八,他不敢出屋,把贾八唤来,让他看外面究竟有嘛。万一邪祟开杀戒,就让贾八做个替死鬼,回头多给他孤儿寡母一些银子就是。

  董延双生出此心,说明此人心中又生邪恶,根本没将贾八当人看。

  喊了数声之后,外面传来脚步声,接着一个声音传进屋。

  “爷,这么晚了,您老喊我有嘛事儿?”

  是贾八的声音没错。董延双大声喊道:“贾八,你快看看,我屋外有嘛没有?”

  不一会贾八在外喊道:“回爷的话,外面嘛也没有。”

  此时那串铜珠反倒抖动越发厉害,哗哗之声越发大了许多。

  “你看仔细没有,当真嘛也没有?”

  “看的真真儿,嘛也没有。您老这是怎么了?”

  贾八说嘛也没有,董延双心里略微踏实一些,可那串铜珠依旧响个不停,实在让人心烦意乱。

  “对了,二爷,傍黑的时候,有人送来一封信,我光顾着忙活了,忘了把这封信给您了。”

  “信?”董延双顿感莫名其妙,谁人给自己送信,信里写地什么?

  “谁送来的信,上面可有写些什么?”董延双忙问。

  “是个小孩子送来的,说有人给他赏钱,让他把信送到咱府上,他交代必须将信交到您老手里,说只有您能看。因他说这是给您老的信,我不能私自拆看,里面写的是嘛我也不知。我将信带来了,您老开下门,我送进去。”

  “信上可有封皮,封皮上可有名姓?”

  “有封皮,上面只写一个‘白’字,除了这个字之外,再没别的字儿了。”

  “白!”董延双心中一惊,自己不认识姓白的,若非说认识,倒真有一人,此人便是被自己谋害的老仙家白太公。难道是白太公索命,或是他仙家子孙找我报仇?

  心急之下,他让喜鹊藏进被窝,顾不得门上铜珠乱响,走到门前开门就要放贾八进来。

  哪知刚将两手触碰到门闩之上,那串铜珠竟上下跳动起来,“哗哗”之声旋即变为“咔咔”之声,好似这十八颗铜珠要爆裂一般。

  董延双被铜珠吵得心烦,一把将红绳扯断,抓起铜珠用力丢在一边。铜珠落入角落,旋即没了动静。

  门分左右一开,一股子阴风扑面而来,贾八弓着腰站在门前,脸朝下看着地。

  “快把信给我。”

  贾八低着头往前两步走到董延双近前,猛然抬起头来。

  这一抬头不打紧,瞬时把董延双吓得魂飞九霄云外。

  这张脸好熟悉,白白胖胖,圆圆鼓鼓,这张脸不是贾八的,而是白太公的。白太公找自己索命来了!

  董延双惊吓之余想要关门,可还没等他动手,贾八弯腰用头朝他肚子猛烈一撞,这一下力道十足,把董延双撞得朝后倒退几步,脚下不稳仰面摔倒,一屁股坐在地上。还没等他起身,贾八已经扑了上来。

  那张胖脸突然变了样貌,两腮迅速凹进去,鼻子与嘴探出老长,一张口满是利齿,而后朝着董延双面门咬去。

  董延双叫声“我命休矣”,双眼一闭,任由那张怪脸咬下。

  还没等那张怪脸咬下,就听得门外有人高喝一声:“孽畜,有僧爷在此,你还想造孽不成?”

  高喝之声传入董延双耳朵,董延双心头不由自主蹦出两字——是他!

  就见一衣着如花儿乞丐的大和尚站在门外,亚赛一尊生铁佛。

  此人非别,正是大罗真仙邋遢僧。若不是他喊的及时,董延双兴许早已做了邪祟口下之鬼。

  骑在董延双身上的贾八一听,身子竟似一条活鱼一般弹了起来,扭身就要往外跑,结果想跑跑不了。

  就见邋遢僧一把拽住贾八脑后发辫,大喝一声:“孽畜,让你吃僧爷一巴掌。”

  说时迟那时快,大和尚一巴掌打在贾八脑后,就见一团白影从贾八身上窜出,跑到墙角,顺墙面上了墙头而后消失不见。

  贾八旋即趴在地上一动不动,好似死了一般。董延双险中得活,翻身跪在地上,以双膝当脚,到了邋遢僧近前,频频磕响头,感激活命之恩。

  邋遢僧哈哈大笑一通之后,让他起来说话。

  此时贾八从地上慢慢爬起,董延双一见他要起来,惶恐惊叫:“老神仙,邪祟活了!”

  邋遢僧却不以为然,提着贾八发辫一把将其拎过来。董延双此时看清,贾八已经恢复了原来样貌,一脸猥琐相。

  贾八痴痴傻傻,看看和尚、看看主人、看看自己,纳闷道:“我明明在小屋睡觉,怎么到这儿来了?”扭头看着和尚,痴呆呆问道:“你这和尚是谁,怎么到院里来的?咦,莫非是贼僧,想来偷东西不成?”

  “混账的东西,不得放肆,这位乃是大罗真仙,若没他老人家,你小子早就没命了!”董延双忙说出和尚来历。

  贾八听得云里雾里,自己是仆,董延双是主,主人说嘛就是嘛,管他是疯和尚贼和尚花和尚还是什么大罗真仙,给主人个面子,朝他说些好话就是。

  贾八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立马朝着大和尚说奉承话,听得大和尚眉飞色舞,很是受用。

  董延双让他麻溜滚蛋,而后将僧爷恭恭敬敬请到屋中。

  喜鹊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董延双说一切都过去了,让她起来见过大罗真仙。

  喜鹊周身上下就一件兜肚遮身,哪能如此见人,况且还是个六根清净的和尚。

  邋遢僧看出端倪,哈哈大笑,让她在被窝缩着,不必出头示人。并说自己有个毛病,平日最烦有妇人在身边转悠,好似苍蝇一般,使人烦心。

  有邋遢僧这句话,喜鹊便蒙住头继续躲在被窝中,竖起耳朵听屋内一僧一俗说些什么。

  董延双请大和尚坐在上座,自己又要下跪行大礼。

  邋遢僧把脸一沉,让他别这么俗套,有事没事都磕头,烦心的紧啊,若再这样,他便起身就走。

  见他如此倔脾气,董延双赶忙起身恭恭敬敬站在一旁,而不敢与大罗真仙平起平坐。

  邋遢僧也不理会他,先是问他自己那串铜珠哪里去了。

  董延双这才想起,那串铜珠被自己丢掉了。慌忙在屋里寻找,在角落之中找到铜珠,将其捡起之后,捧在手中如托举圣物一般,毕恭毕敬送到和尚面前。

  邋遢僧接过来后,“哼”一声道:“好好的宝贝被你这糟蹋,有铜珠在门上,那邪祟便进不来,没了铜珠,他自然要进来害你。此铜珠乃是黄教高僧之法器,外表为铜,内为佛骨,我本借你法宝救你,你却不知好歹将其丢掉,你真是个该死的货”

  这番话让董延双羞愧难当,这才知道法器厉害。那邪祟进院之后,铜珠乱响是告知自己邪祟已到门外,邪祟离得越近,铜珠动静越大,自己错把宝贝当糟粕,愣是将其丢在角落之中,僧爷说的极是,自己就是个该死的货。

  邋遢僧将铜珠收回,董延双怯生生问他如何知道邪祟要来加害自己。

  邋遢僧很不客气告诉他,自己能来他家,定是有自己本事,不必与他细述。

  董延双又问是何种邪祟要加害自己?

  邋遢僧告诉他,邪祟分百种,小有小妖,大有大邪,有些乃是精灵幻化,有些则是怨灵而成,害他的邪祟乃凡间小仙,不过为五大家仙之中的胡家仙罢了。

  胡家仙,乃为狐家仙,由修成正果的狐狸幻化,若说此物为狐狸精,却也不然。蒲松龄笔下常有青丘狐幻化人形,与人为伴,甚至于可跟有情人成婚生子。这乃狐家大仙,非高山野狐不可。家仙之狐,没这般道行,难以幻化人形,只能凭借障眼法或迷幻之术附在人身,借助他人身体做孽。有些也可幻化,但却不能完全成人形,且只敢在月黑之夜出没,而不敢接触阳光。

  五大家仙,乃为善仙,长期供养,能为家人添福积寿,也可带来财运。可此五仙也多有邪祟,若是供养一半便不再供养,或祸害其子孙,他们便要报复,不把这一家给整死整疯决不罢休。人有好人坏人,仙也有好仙坏仙,妖自然也是有好妖坏妖的,还有人妖呢。

  董延双心中不解,自己没得罪胡家仙,只害过白家仙,若是找自己报仇,也本该是白家仙,为何是胡家仙要害自己性命?

  一番心头疑惑,还要询问这位大罗真仙才可得知真相!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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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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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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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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