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那完蛋了,有个我们部门的小伙,跟我一起来吃饭了……
陈凡问,谁啊?
我说,任逸,他也找我一起吃饭,索性一起带过来了。
陈凡说,这个山炮啊,哈哈,没事,他是自己人,你没来菲迩特前,他是我在研发唯一的兄弟。
德庄火锅有三宝,也就是三样东西必须点,火锅中间的那一盅汤,毛肚,还有德庄自酿的酒。
我点了十盘招牌毛肚,三瓶德庄自酿酒。
服务生问,先生,不点其他的了?
我说,就这么多,吃完再点,对了,再点一盒纸巾给这位先生,我指了指任逸。
任逸抗议的瞪着我,随后眉开眼笑,乔工大手笔啊,招牌毛肚点十份,我从来没这么奢侈过,之前都是只点一份,尝尝味道而已,一份要三十八块钱哪。
我说,我也没吃爽过,今天放开吃,十份吃不爽,就再点十份。
电视里看到的一句话,现在想想真的有道理,钱是人的胆,如果没有轻而易举到手的两万两千块,我能敢这么大手笔的点单吗?
德庄自酿酒,看起来有点像苏州的沙洲优黄,确切的说更像劲酒,颜色和度数都很像。
陈凡说,老乔,你不是说你认罚吗?怎么个罚法?
我说,你说了算,你说怎么罚,我就怎么罚。
陈凡说,你他妈的有没有诚意,怎么罚还问我?
我呵呵一笑,拿过一瓶酒,拧开盖子,一仰脖,一口气喝了下去,卧槽,还真的比啤酒呛。然后把喝光的瓶子在陈凡眼前晃了晃,咚的一声墩在桌子上。
陈凡笑了,够意思,这诚意没的说。咱兄弟算第一次喝酒吧,我也陪你一瓶。说着,也是一饮而尽,瓶子咚的一声墩在桌子上。ωωω.χΙυΜЬ.Cǒm
任逸看的一愣一愣的,卧槽,你俩这是吓唬谁呢?吓(he)我是不是?说完,打开瓶盖,一仰脖,一饮而尽,却至少有二两酒灌进了脖子里,然后把瓶子咚的一声,也墩到桌上。
我们三个人,相互看了几秒,忍不住哈哈大笑,一起大呼过瘾。
一个后厨的服务员,端着一个大托盘,上面摆的都是大盘的毛肚,对着单子看了半天。点单的服务生把毛肚接过来说,对的,就是这桌的,十份毛肚。后厨那小伙吓得一吐舌头。
十份毛肚摆了上来,刚好满满的一桌。我跟服务生说,再上三瓶自酿酒来。
服务生疑惑的说,酒还没上来吗?
我指了指三个空瓶子说,酒是上来了,不过喝完了,再来三瓶。
服务生也吓得一吐舌头,拿着三个瓶子走了。
大家风卷残云般的吃了起来,又点了两次单,才各自摸着圆溜溜的肚子开始继续喝酒。
任逸絮絮叨叨地讲起来他为什么今天想喝酒,听了半天才捋清脉络。原来他和他老婆两家在结婚前的很多事情就没有谈清楚,彩礼啊,婚房啊,酒席规格啊,嫁妆啊什么的,两家就一直有矛盾。他老婆又是那种乖乖女,什么事都听家里的。
而任逸的妈妈又属于非常强势霸道的,所以一个屋檐下的婆媳经常吵架,而任逸又不敢说她妈妈,只能任由她们两个吵来吵去。最近的一次可能吵的比较凶,婆媳两个彻底进入冷战,见面一句话也不说,两只眼睛都冒着火,随时准备战斗的样子。
任逸的妈妈天天找他,抱怨儿媳的种种恶劣行径,他老婆也天天在任逸面前哭哭啼啼的,搞得任逸每天心烦意乱六神无主。没有办法去解决,似乎也没能力改变这一切,只能选择逃避,每天想办法在外面喝酒,尽量晚一点回家,等在家里人都睡觉了再回去。
我和陈凡都没结婚,这类事情完全没有处理经验,只能安慰他几句,却也给不出什么有用的建议,只能由着他尽情唠叨。
每个人喝了两瓶,都醉的一塌糊涂,任逸喝的正兴奋,不想回家,拖着我们去观前街飙歌。
陈凡说,三个大男人一起有什么好唱的,回家吧。
任逸说,这还不简单,每个人打电话叫一个妹子来,不就热闹了。
点了个中包,半小时不到,他俩喊的妹子都到了,我也没问他们妹子是谁,肯定不是女朋友就是了。此时我才发现,我手机里好像没有几个女孩子的电话,仅有的几个,也都是有工作往来的,肯定不方便叫出来,好像能叫出来的只有陆纯,我拿起电话犹豫着要不要打给她,犹豫了一会,又把手机放下了。
由于没叫来女孩子,被任逸强迫吹了两瓶啤酒才作罢。任逸今天喝的似乎有点兴奋,也可能是想在女孩子面前表现得比较man,不停的找我和陈凡喝酒,不管我们怎么喝,任逸都是一口气吹一瓶的。喝完一瓶,再去找妹子对唱,唱的虽感情丰富,却非常撕心裂肺。
任逸终于唱累了,晃晃悠悠的去了洗手间,我举起啤酒瓶说,陈凡,再敬你一个。
陈凡喝了一口,问我,银翔老板还算大方吧?
我一愣,陈凡怎么知道我在跟银翔打交道?
陈凡看我愣在那里,嘿嘿笑了两声,我让银翔老板大方点的,说你现在缺钱,他送了两捆给你吧。
我不置可否,感觉像被扒光了衣服一样。这居然是陈凡安排的,虽然陈凡是自己人,可我还是有种不安的感觉,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在别人的眼中清清楚楚。
陈凡拍拍我,说你就放宽心,放大胆,我们赚的都是老外的钱。在菲迩特即便有朝一日东窗事发,最大的后果也就是把钱吐出来一部分,然后主动离职就好了,不会坐牢的。考你一道题目——
我点点头,问什么题?
陈凡说,假如有一个女子,被一群人欺凌强暴,然后扔在地上,扬长而去,这时候你过去继续欺凌他,算不算犯罪?
我说,那肯定算啊
陈凡摇摇头说,不一定。那女的告你,你就犯罪,不告你,你就没事。
我恍然大悟,这家伙把供应商比喻成那女子,即便供应商已经被很多人压榨了,如果有本事让供应商闭嘴,就算继续压榨,也是安全的。
过去了半个多小时,任逸还不回来。我担心他倒在厕所里,便推门出去,说我去看看任逸还活着不。刚走了几步,发现这德庄自酿酒还真的蛮有后劲的,此时的我头重脚轻,晃晃悠悠,走路只能靠扶墙。
我刚走了几步,突然发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陆纯?!
相距不到十米,我惊讶的看着她,她也呆呆的,一动不动的看着我。
我刚想问她为什么会在这里,她身后一个猥琐的中年男子把咸猪手搭在她肩上,搂着她往外走。
我立刻火冒三丈,冲过去推开那男子的胳膊,一脚踹在他的后腰上,吼了一声,你他妈的是谁啊。可能是酒喝了太多的缘故,我踹出去的这脚软绵绵的,毫无力气。猥琐男的身体只是轻轻晃了晃,并未摔倒。
猥琐男回过头,瞪着我,我又愣住了。
卧槽,居然是关鹏,真是冤家路窄。我冲上去想继续揍他,却感觉后脑勺一疼,眼前一黑,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醒来时,发现自己是趴在地上的,一面脸贴在瓷砖上,凉凉的。陈凡提着一只空啤酒瓶蹲在我面前,关鹏和陆纯都不见了踪影。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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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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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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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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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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