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岚迈着小碎步,哼着不知名的小曲,怀揣着提前预支的工钱,一步三晃地从炼丹师工会走了出来。
“哗啦”
门口的人群围了上来,纷纷采访,想要知道第一手内幕消息。
“小兄弟,林长老怎么样,都对你做了什么?”ωωω.χΙυΜЬ.Cǒm
“小帅哥,林长老好伺候不?有没有对你使用非人的折磨手段?”
“小伙子你说说,这一宿过的怎么样,现在有没有感觉到哪里不舒服?”
“……”
众人七嘴八舌,争先恐后采访。
苏青岚越听越不对味,眯着眼看了一圈,摆摆手。
“小爷我没时间。”
说完,潇洒地走了。
一堆人你看我,我看你,只能在风中凌乱。
贾大鱼是开盘的庄家,他看着苏青岚悠闲的背影,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暗道:“你小子可千万别是个异类,一定要抓紧时间给老子疯掉。”
苏青岚回去找苟安,三年来,他已经习惯了苟安跟在身后,一天见不到,心里还有点空唠唠的。
临近苏府,才发现平日里冷清无比的府门前,竟然围满了人,众人伸头向府内张望,不时地指指点点,七嘴八舌地讨论着什么。
“苟安这老家伙到底干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
苏青岚很疑惑,拨开人群,费力从大门挤了进来。
院子里面的人不少,足有二十多位。
为首的是一个身材高大的白胖子,这胖子苏青岚认识,他叫黄仁贵,是朝山城黄家的二公子。
黄家,作为曾经苏家的附属家族,一直跟着苏家混饭吃,苏家出事后,黄家获利最多,如今身价暴涨,俨然有取代苏家在朝山城地位的趋势。
黄家得势,黄仁贵翻了身,只要气不顺,隔三差五,就来苏府闹上一遭。
今日,黄仁贵站在院子中央,摇着折扇,看着趴在地上鼻青脸肿的苟安,心情十分舒畅。
“狗奴才,还挺忠心。”黄仁贵收起折扇,踢了踢苟安的胳膊,继续说道:“赶紧说,你家酒蒙子去哪了,省的继续挨揍。”
苟安听完,抹了一把脸上的泥脚印,一轱辘地爬了起来,堆笑道:
“黄少爷,你看你,不是老奴我说你,我要是知道那瓜怂去哪了,还能不说么,其实老奴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我对黄少爷才是真的敬佩……”
“行了,行了,你闭嘴。”黄仁贵“啪”地打开折扇,用扇面遮住了脸,挡住了苟安喷壶似的口水,随后厌恶地将折扇在身前甩了甩。
“老奴真是不知道,对了。”苟安眼珠滴溜转,一拍大腿,想到了什么,又将脸往前凑了凑,刚想说话,却见黄仁贵扬起折扇,比划着敲他脑袋,苟安吓得一缩脖,不敢继续向前了。
黄仁贵退了两步,不耐地呵斥道:“在那说,别过来。”
“好好。”苟安应了一声,继续说道:“我家少爷这个时候一般应该在醉仙居,没准现在已经喝多了,在人家酒楼门前睡着了,黄少爷有仇报仇,有冤报冤,告诉您个秘密。”苟安贱兮兮的卖了个关子,吊了一下黄仁贵的胃口。
“什么秘密?”黄仁贵来了兴趣。
“那瓜怂只要睡着,您就算打他一个时辰,他都不一定会醒。”苟安神神秘秘地说道。
苏青岚在人群中,看着苟安那猥琐的奴才相,脸都红了,恨不得一板砖丢上去,把这奴才的脸拍平了。
丢脸,实在是太丢脸了。
许是苏青岚捂脸的动作有点大,在人群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苟安的一双绿豆眼赫然瞧见了他,随即吓得一哆嗦。
毕竟刚刚“瓜怂”俩字说的很溜,现在心虚的一批。
“老滑头!”黄仁贵盯着狗安,骂了一句,随后“嘿嘿”干笑了两声,快速变脸,冷冷地对着身后的家丁喊道:“给我打,把这油嘴滑舌狗奴才的翔给我打出来!”
“别,别,有话好说。”苟安脸一苦,抱着脑袋往后退,随后对着苏青岚的方向喊道:“我的少爷诶,亲爹诶,你再不出来,老奴就要被打死了!”
“唉!”
苏青岚叹了口气,从人群里慢慢悠悠走了出来。
看着苟安的堆碎样,苏青岚就想先把他弄死。
“黄少爷,闯我苏家,打我奴才,你要干什么呀?”苏青岚眯着眼,盯着黄仁贵说道。
“哎呀,苏兄,回来了?几日不见,甚是想念呐。”黄仁贵皮笑肉不笑,惹得一身肥肉乱颤。
“哈哈,黄兄,巧了,我也正想你呢,你就来了。”相比于黄仁贵,苏青岚的笑声就真诚多了,他一把搂住黄仁贵的肩膀,亲切的像是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黄仁贵闻着苏青岚身上的馊酒味,再也顾得不得体面,一把将苏青岚推开,干呕不止。
“少爷,你没事吧。”黄仁贵身后的跟班陈二毛立刻跑上前来献殷勤。
“滚一边去。”
黄仁贵用扇子打开陈二毛的手。
陈二毛这才想起了自家少爷的洁癖症,暗想马屁拍到了马脚上,脑袋飞快运转,又想到了为少爷分忧的好方法。
“苏少爷,我家少爷来收宅子了。”陈二毛走上前去,对着苏青岚说道。
“嗯?”
“宅子?”
苏青岚满脸疑惑,随后问道:“收什么宅子?”
“是这样的苏少爷,苏家老家主还在时借过我们黄家的钱,将苏宅抵给了我们黄家,这都三年多了,我家家主从不忍提起,但是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看……”陈二毛说的义正言辞,大义凛然。
苏青岚听的直摇头,一片茫然,对着陈二毛说道:“来,你过来说,靠近点,我听不清楚。”
苏青岚侧着脸,斜着眼,对着陈二毛勾勾手指,一副吊儿郎当模样。
陈二毛听话地向前走了几步,直接站到苏青岚面前,就像给老师背诵课文的小学生。
“苏家……”
“啪!”
苏青岚一点知会没给,铆足了劲,上去就是一个大嘴巴。
“啊!”
陈二毛惊呼一声,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个清晰的巴掌印,他下意识就去捂挨打的这半边脸,但是嘴却没闲着,还在说:“老家主……”
“啪!”
他的另一边脸又挨了苏青岚一巴掌。
陈二毛终于住嘴了,双手捂着脸,差点就哭了,转身就往自家少爷身边跑,连腿都跑出了外八字。
众人都看傻了,太凶残了!教坏小朋友啊!
唯独苟安心里最舒服,眼睛里全是对自家少爷的崇拜,他知道,苏青岚这是在为他报仇雪恨。
苏青岚的嘴巴子看似抽的是陈二毛,其实每一下都如同抽在黄仁贵脸上。
他黄仁贵是谁?黄家的二公子,现今也是这朝山城风云一般的人物。
俗话说,打狗还需看主人,何况是黄仁贵的狗,这他能忍?
肯定忍不了。
“苏青岚,你找死!”
黄仁贵暴怒,将手中的扇子捏的“咯吱”响。
看着黄仁贵气急败坏的模样,苏青岚擦了一下太阳穴,动作无比骚包。
“我勒个擦!黄仁贵,说话要讲道理,你想我,就来打我苏府的人,小爷我也想你了,就打你的人,怎么了?”
黄仁贵听完,“啪!”地合上折扇,面色阴沉,对身旁使了个眼色,众家丁会意,撸起胳膊,就要动手。
“停!”
苏青岚伸手,止住了即将出手的众人。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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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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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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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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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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