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在五楼。”司寇闻到一阵青竹味的香水味,甘冽清香,正准备回头看一看是哪位有缘人和自己一个品味,就看到问路的女孩子,说了谢谢,就走远了。
“电影院在五楼。”她走向了一个穿戴成熟的男人身边,并且说道:“电影快开始了,我们快去吧,公瑾。”
司寇怀疑是自己是不是幻听了,但那个男人也正好看到了自己,四目相对,他竟然还微微一笑。
斜长的眉,狭长的眼,紧致的下颌线,果然是他,自己在英国认识的第一个男朋友,向自己借了十万创业失败的男人。
这个世界可真小啊!
这会儿功夫陈宴已提着奶茶走了过来,看见司寇正发着呆,“走吧。”
“电影快开始了。”
“好。”司寇脚下无力,她觉得自己就好像飘在天上,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陈宴呢,可对方也已经有了女朋友,说了是不是多此一举。
可是等一等,他们去的也是电影院。
不会和自己看的同一场吧。
司寇立刻垂下眸让任由长长的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庞,好吧如果看的是同一场电影,散场后就把这件事告诉陈宴,如果看的不是同一场就当没发生。
电影院很黑,人也很少,即便有人买的是连票,看到人少后,也换了位置,现在的情况也就是每一排只坐了俩三个人,有的是一家三口,有的是情侣。
陈宴和司寇进去的比较晚,坐在了第八排的位置,附近很黑看不清人,前面坐着几个小朋友,陈宴选了一部大制作的枪战片。
电影里倒是激战的厉害,司寇没有看到薛公瑾,一颗心才稍稍冷静下来,只是看到一些血腥场面吓得她又缩进陈宴怀中,“你是不是故意选这种电影让我害怕。”xǐυmь.℃òm
“嘘”陈宴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看电影别说话。”
枪声嘟嘟的响,战争片哪有不流血牺牲的,坦克连着轰炸机,尸横遍野,血肉模糊,这种暴力美学每一年都会上映几部,后半场司寇几乎是趴在陈宴怀中,不敢睁眼。
陈宴轻笑着抚摸着她的长发,这么近的距离能清楚的闻到她身上的香味,抚摸着安慰着她颤抖的心。
从前回老家放鞭炮时,司寇也会捂上贝贝的耳朵,顺着它的背一遍遍的抚摸,还会把它抱在腿上,摸着它柔软的肚皮,有时这样劝着几个小时,贝贝的情绪才稳定。
她的手摸累了,才会放开,最后亲一下它的耳朵,鼓励的说,“已经结束了,贝贝别怕。”
此刻陈宴对她可以说,有过之而无不及。
突然荧幕前传来一声炮鸣声,把前面的小朋友吓得哇哇直叫。
司寇再也受不了,“我要去洗手间。”
“要不要我陪你?”
“不要!”
现在商场的洗手间已经不仅仅只是提供上厕所还有母婴室,抽烟区,以及化妆区。
司寇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了几秒,然后赶紧从包里取出了一把小梳子再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再取出一枚唇膏,将完全淡去的唇色重新上好色,只是这个唇膏的颜色显得嘴更肿了。
“大学开学搞快点!寒假放两个月太可怕了!”
陈宴要是每天这样,她真的会害怕。
她推开洗手间的门走了出去,刚一推开门就看闻到一股熟悉的香烟味道。
“司寇。”薛公瑾就站在女士洗手间门口,他似乎才抽完了一支烟,对她说话时,毫无隐藏的呛人气息就扑面而来,“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哎,还是遇上了。
司寇漠然的一笑,“相见争如不见。”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奶奶的住院的事,后来才知道你有找过我。”
“我找你也只是为了,算了现在没什么可说的,都过去了.....”
在她最困难的时候,卖掉著作权以前内心极度的挣扎过,她有想过问薛公瑾可不可以把她的十万块还回来,电话打过一次,他没有接,也没有回拨过来。
他没有回话。
她的底线只好一点一点的往下掉。
在协议书上签字的时候,就像卖掉第一个孩子的滋味。
不会有人懂她的痛苦,现在更没了倾诉的欲望。
司寇将散落的头发别在耳后,扬起脸看着他,“你还能因为一个过去了的电话向我来解释,谢谢你,可是没有必要了。我奶奶已经出院,现在康复的很好。”
“司寇,我现在创业已经成功了。”
“祝贺你,我也件喜事分享给你,我结婚了。你看现在我们都挺忙的,不如珍惜点时间,各忙各的吧。”
她不想再说下去,并非旧情难忘,只是那么难走的路都已经一个人走过来了,还有什么必要无病呻吟。
薛公瑾突然挡住了她的去路,盯着她嘴唇,问道:“刚才坐在你身边的人,是陈宴?”
“是。”
“你真的嫁给了他?”
“不然呢,谁敢在电影里那样抱我。”
“阁下是在找我吗?”不知何时陈宴走了过来。
他很高尤其在狭路相逢的时候更显得身材高挑,手一伸就能将司寇带入怀中,“公事还是私事,这里都不适合谈话吧。”
“陈宴。”司寇抬头看着他,他有一双始终清澈的眸子,好像天底下没有什么能瞒得住他,难道方才是故意的吗?
“天公做美,故人重逢。”薛公看着陈宴出现并不惊讶,他的目光从陈宴身上又转移到司寇脸上,“你电话号码换了,可是我的手机号没有变,如果哪天想联系我了,随时可以。”
“薛先生费心了。”陈宴的眸子突然划过一抹锋利,“没有那一天。”
“这话不是对陈先生说的,有没有那一天走着瞧,当然我也不希望接到陈先生的电话,多半没有好事。。”
“没错,通知只发律师函。”陈宴微微侧首,“希望下一封不是发给你。”
两边的火药味已经越来越重了,这下可不好办,司寇搂了搂陈宴的腰,“走吧,电影还没看完。”
“你不是害怕吗?”
“我要看到故事的结局,否则就觉得一件事没做完,浑身难受。”
“好,那我们就去看看这个故事的结局。”陈宴瞥了一眼薛公瑾,然后又当他像空气一样的走掉了。
薛公瑾看着依偎在陈宴怀里的司寇,难道这就是你和我的结局吗?
在他的内心底层,深切地体会到自己的怅然,失意,沮丧,悲凉。
高大的背影就像一堵黑色的暗墙!
此时此刻,这个高大的男人似乎感受到了背后的目光,他缓缓回过头,看了薛公瑾一眼,冷冷的眼神更加鄙弃。
就好像已经知道薛公瑾追忆过去的片刻柔情,就只能站在黑暗处偷窥着他们,然后嗟叹命运?
什么是命运?
在她奶奶住院时怎么不凑巧出现,现在又出现了。
薛公瑾慢慢眯起了眼,就像是暗处伺机而动,吐着信的蛇。
陈宴,走着瞧吧。
我相信总有一天一切都会翻转过来,那时属于我的,都会回到我身边。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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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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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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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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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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