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香附的表情立刻垮了,“错了错了,我错了。”
“陈宴你专心开车。”司寇戴上了蓝牙耳机,拒绝被偷听,“香附,我接下来该怎么办?”
“司寇我和你说,你已经和陈宴是合法夫妻了,法律是会保护你们的。但人情世故是比理法更复杂的东西,你多做事少说话,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就说,您说该怎么办?把问题抛出去,别怕。法学教授在你身边了,如果这个世上他都保护不了你,谁还能保护你呢。你要相信他。”
听到最后一句话,司寇点了点头,她看向陈宴。
冬天的天色暗的很快,陈宴已经打开照亮的车灯,他的目光直视着未来的远方,似乎只要有他在,无论多么晦暗的天空,都会被劈开,给这人世间带来一缕天光。
陈宴见她挂了电话,不由问道:“心情好了?”
“嗯,不怕了。”
进了山区没走多远,道路就越来越宽敞,路灯明如白昼,给夜间行车的人提供了极大的安全。
在一座古朴的山庄前,匾额上只刻了两个字陈府。
陈府门前有一个非常宽的停车场,面积大约占学校的半个操场。
陈宴的车一停稳,就有人来帮忙开车门,“大少爷你回来了。”
司寇就见到自己准备好的礼物,已经被穿着统一服装的人像是请的家佣帮忙拿下了车,陈宴向佣人介绍道:“这位是我妻子。”
佣人毕恭毕敬,“大少奶奶好,是我周婶。”
“周婶您好,我叫司寇。”
“大哥!大嫂!”陈简枫和田妙妙站在陈府门口,见到他们来了,迎了上去,“你们总算来了。”
司寇看到他们等了很久的样子,犹疑道:“是我们迟到了吗?”
“没有。”田妙妙亲切的挽上司寇的手,见她的手上不仅戴着婚戒,穿着一身纯白的高级羊绒大衣,系了一款烟灰色的围巾,长长的直发现在也烫卷了扎了起来像民国时期的贵族,为了这个造型都没戴,“大嫂今天真好看。”
“头发烫卷弄了快四个小时,不然我们应该早就到了。”
“但是好好看。大家现在都是烫卷了披下来,很少有人,还会扎一个这么复杂的发型。”
陈宴也很喜欢这个发型,夸赞道:“她自己扎的。”
田妙妙见到陈宴走过来,马上松开了司寇的手,乖乖站在陈简枫身旁,她可不敢当电灯泡。陈宴和司寇走在前面,陈简枫和田妙妙跟在后面。
“时间实在是紧迫,我怕迟到了,只有自己动手了。”
“我们进去吧。”
听到这话司寇挽着司寇的手,跨进了陈府的大门,她看到进府后,好像走进了一座水墨画,没有陈旧的痕迹,白色的墙刷的崭新,鹅暖石圃在主道上,旁边是花草园艺圃,“这不像别墅,而是一座徽式林园,你为什么要和我说是别墅呢。”
“都差不多,住很多人,就是了。”
司寇越走越是浮想联翩,在这样的一座园子里,一定有许多的故事。
时不时有仆人经过,都会向他们问好,“大少爷好,大少奶奶好。”
“所以你们家的人都知道我今天要来。”
“嗯。”陈宴笑了笑,“家族里,人最齐的一次。”
司寇的手心开始冒冷汗了,陈宴还笑的出来,再往前走时,她看到许伊人,她就倚在堂屋的门口,见到他们来了,她似乎回头和身后的人说了些什么。
很快,司寇就看到有一个年轻的男人,走到了许伊人身旁,他俩长得十分相似,司寇小声问道:“这是你弟弟吗?”Χiυmъ.cοΜ
“他就是许慎欢。”
狭路相逢,终不可避免。
司寇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想到又从堂屋里走出来了一个女子,见到她司寇的手不由握紧了陈宴的胳膊,“裴真。”
“对,就是你的高中同学裴真。”陈宴安抚的摸了摸她的手,“昨天给我发了消息,说也要带女朋友回来。”
“怎么会是她?”裴真同样震惊的眼神看着司寇。
“怎么会是她?”司寇难以置信,难道我要和她结成妯娌关系。
这几天好不容易不用再收到她的微信,原来老天爷是准备了一个更大的玩笑。
只有陈宴的眼神平静如水,“我也没想到,我没先去找她,她倒是自己找上门来了。”
大堂之后就是中堂,从大堂穿到中堂的路上是一条由花岗岩铺成的石泾路,一左一右是两处小池塘,池塘内种的荷花,还不到季节,枯叶之中藏着绿卷叶,带着春意的荡漾。
“你家,有好多荷花。”司寇很是喜欢。
“先祖喜欢荷花,因为念旧我们每一次搬迁,都会运走一批池塘里的荷花。”陈宴昂起头,向司寇介绍着,“先祖教导我们不忘前尘,右边正中间的那一颗,就是一千年前并蒂莲,虽然还活着但很多年都不开花了。”
几百年前物流匮乏,运走的荷花一定请了花匠好生栽培才,才得以繁茂。
“莲,高洁之花。”司寇掩不住的歆羡,“你的祖上一定出过圣贤吧。”
陈宴揽住司寇的肩膀,搂着她向前走,慢慢说道:“御史大夫和名医大夫都是有的,据说我的名字就是来自其中一位德高望重的医师,他也叫陈宴。”
“可你不是说过,你的宴字,取自添酒回灯重开宴。”
“因为先祖名讳中的宴字,正出自这首诗。”
“哇哦”司寇搓搓了手,眼睛变得极亮,“他一定是一个很有故事的人。”
陈宴不置可否地说道:“先收一收你的好奇心,很快见见我的父母。”
“当然见你父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故事晚上睡前再讲给我听。”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她,这就是被偏爱有恃无恐吧。
只是司寇回头看去,只有她和陈宴走在这条路上,其余的人走在中堂旁的长廊小路上,小声问道:“为什么他们要和我们分开走?”
陈宴看了司寇一眼,似乎早就等她这位敏锐的娇妻,发现这个问题,“这条路叫,步步生莲。平时我们都是从旁边的长廊走向中堂,你今天走了这条路,下一次可要等十个月?”
“为什么呢?”
“给你个提示,我妈妈也只走两次这条路,猜猜是哪两次?”
“快说吧。”司寇催促着。
“第一次是同我父亲结婚那一天。第二次是我出生后,抱上我一起走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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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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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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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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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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