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多米正趴在床边睡觉,而他的新娘子还穿着凤冠霞帔,整个人呈一个`大`字躺在了喜床上。至于红盖头,它正在床边一个角落里静静躺着......
慕斯言没有任何意外,要是林星觅此时还规规矩矩盖着红盖头,反而就让人意外了。
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这期待已久的婚礼,怎么就成了这样。这将是他一辈子的遗憾,也让他心里十分自责和难受。
“姑爷,你回来了呀。”多米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房内突然亮起来的烛光让她眼睛有些许不适。她缓缓站起身来,指了指门口,“多米先行告退了。”
“嗯。”
终于成了名正言顺姑爷的慕斯言点了点头,然后转头看着多米离开新房,这才上前将房门反锁了。
听到声响的林星觅皱着眉头,半睁开眼睛,一副还没睡醒的模样,声音带着一丝慵懒,“你回来了呀,我还以为你今晚不回来了。”
“我们的洞房花烛夜,我怎么能不回来呢。”慕斯言站在喜床旁边,半弯着腰,伸手拂去林星觅脸上凌乱的头发,声音带着自责,“对不起。”
“这又不是你的错,这是我们谁都无法控制的事。”
已经慢慢清醒的林星觅伸手扶住自己头上沉甸甸的凤冠,她也佩服自己在这重量压迫下还得睡得早,真是厉害的不得了了。
“觅儿,不,娘子,等我从一线关回来,我们重新办一场婚礼。”
“不了不了,太累人了,我不想经历第二次了。”林星觅的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一样,然后她瞥见床边那块红彤彤的红盖头,赶紧解释道,“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时候飞到那边去的,要不,我重新盖回去,你来掀盖头?”
慕斯言也不知道自己此时是用什么心情,什么表情去点头答应的。他曾经想了无数次自己去掀开红盖头,然后被林星觅惊艳的说不出话的场景。也想了很多很多次,两人婚礼的各种场景,怎么到了这天却是这样的情况,他内心是接受不了的。
林星觅艰难地移动她的小屁股,一手继续扶着头上沉甸甸的凤冠,一手伸出去拿来了红盖头。然后整个人移到了床边,再是随意将红盖头往自己头上一盖,最后正襟危坐,等着慕斯言掀盖头。
慕斯言还是一脸郑重地拿起了喜称,轻轻将红盖头的一角一挑,完成了掀盖头这个仪式。被掀了盖头的林星觅眨巴着大眼睛看着这个穿着喜服的男人,她今天是第一次如此认真看着这个已经是她夫君的男人。
此时慕斯言正放下手中的喜称,跟她身上同色的喜服包裹着他那修长的身形,在烛光微微倒映下,整个人透着红润的喜色。他那双带着些许疲惫的眼睛满满都是林星觅的倒映,那张微微抿起的嘴唇,似乎在说明他对这场婚礼的不满。
林星觅指了指不远处桌上的酒杯,开口问道,“是不是要喝杯交杯酒?”
“嗯,要的。”
慕斯言上前伸手端来了放着两杯酒杯的托盘,然后在床边放下,拿起其中一杯递给林星觅后,伸手又拿起了另一杯。琇書蛧
“从今日起,你,林星觅,就是我慕斯言唯一的妻子。我定会爱你护你宠你,嗯,听你话。”慕斯言坐在林星觅身侧,端着酒杯的右手绕着她的左手,两人同步喝完了自己手里的合卺酒。
“夫君。”
林星觅那糯糯的带着一丝羞涩的声音,让慕斯言忍不住微微扬起了嘴角。好听,很好听的称呼,慕斯言情之所动,伸手抱住了眼前这个正微红了脸的女子,正准备亲吻她,却被她一把推开了。
慕斯言整个人愣住了,什么情况?
林星觅哭丧着脸,指了指自己的脑袋,“夫君,你快找人把我头上这些鬼东西拆下来,我的脖子,真要断了。”
慕斯言听完之后,这才长长舒了一口气,他还以为自己干了什么让她恼火的事情了。
“我来给你拿下来。”慕斯言站起身来,半弯着腰,仔仔细细开始给她减轻头部的负担。
几个呼吸间,林星觅只觉得自己重获了新生,整个人轻松了不少。她伸手三下两下利落地将头上剩余的发簪头饰全都拿了下来,随手往地上一扔。然后将自己身上的喜服快速解开,粗鲁地也扔在了地上,下一刻她就往身后床上一躺,半眯着眼睛,一副随时随地都可以入睡了的模样。
慕斯言看傻眼了,这场景跟他想象中的样子出入也太大了吧。
他伸手将这个一个人占了大半张床的女人拉了起来,然后圈进了自己的怀抱里。睡眼朦胧的林星觅勉强睁开了自己的眼睛,迷茫问道,“你不睡?”
“睡。”
慕斯言的手臂圈着林星觅一起躺在了床上,然后抬腿一勾,床幔瞬间散落下来,隐去了两人的身影......
片刻之后,喜房内突然响起了慕斯言疑惑不解的声音,“觅儿,你?”
“呃......我是你的。”
萦绕在林星觅心头好几个月的事情终于可以让慕斯言知道,她长长松了一口气。这可不算她违背誓言吧,毕竟他什么都没有开口解释过。
“那龙赫云?我对他是不是下手太狠了?”
慕斯言现在回想起来,确认自己对龙赫云下手有点毒了。不过这也不能完全怪他,谁让龙赫云差点伤害到了他的女人。
“是有点,但是谁叫他居心不良呢。”
林星觅没有任何同情龙赫云的意思,当时确实十分凶险,稍有不慎,她真要毁在他的手里了。所以,她对他,依旧没有任何好感,最多就只能做到像陌生人一样。
而此时,这个被慕斯言下了黑手的龙赫云,正坐在重新修葺的长平候府的屋顶上。他的身旁摆满了酒瓶,手里的酒壶一口接一口灌进了自己的嘴里。
他的眼神没有聚焦点,只是一动不动望着京城的方向,嘴里喃喃自语着,“我想祝你幸福,但是我却怎么都说不出口。我不后悔自己爱你,只后悔我的方式不对,让你厌烦。你的选择是对的,慕斯言确实很爱你,比我更爱你,更无私。”
回想起从前的一切,龙赫云忍不住强行灌了自己一大口,呛的他自己咳嗽不止。他会将她埋藏在心间,一直一直一直到永远......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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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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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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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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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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