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我是不是惹你生气了？”杞染明显注意到了刚刚带着折奚在门口时，楼暮南眸子里罕见的怒意。
楼暮南想说自己没有生气，可是看着小人鱼无辜又可怜的眼神，像个犯了错等待大人责罚的小孩子。
“是，我生气了。”
小人鱼听他这样说，差点急得哭出来，他不想让楼暮南不高兴的，可是折奚是他的同类，他必须要救他。
小人鱼从鱼缸里起身，小心翼翼地走到楼暮南面前，胆怯地抱住他，“哥哥不要生气了，哥哥怎样才能原谅我啊。”
楼暮南想要推开他，却发现这小笨鱼死死的抱着他，半点松手的意思都没有，推狠了又怕弄疼他，只能作罢。
“染染，你知道你现在这样，在人类世界里叫什么吗？”楼暮南低头在他耳边小声说着，声音里透着诱哄和宠溺。
热气打在耳垂，小人鱼耳尖红红，眼睛却透着十足的懵懂“叫什么啊？”
楼暮南嘴角噙着笑，慢慢地，一点点俯身，声音含糊又低哑“撒娇。”
浴室内，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起伏，交缠缱绻出极为暧昧的气息，将空气都烧的稀薄。
杞染意识到有些不对，后退了一步就想要逃开，却被楼暮南搂着腰猛地带回身前。
鼻尖袭来清冷的香气，杞染身子软乎乎的，攀着楼暮南的肩膀，眼尾染上了一抹红，在他快要彻底窒息的时候他终于松开了他。
两个人都有些气息紊乱，楼暮南低头将下巴搭在他的肩窝，嘶哑呢喃“小笨鱼，怎么换气都不会。”
男人嘴角的笑意明显，小人鱼知道自己被嘲笑了，气的红了脸，“才不是不会......我没有反应过来，再来一次。”
小人鱼再次踮起脚，青涩的吻上了那人的唇，毫无章法的轻轻咬了咬，想要离开时却被楼暮南按住了腰。
......
楼暮南笑着放开了再次喘不上气的小人鱼，轻笑着问道“小鱼是不是还不会呀，要不要多练练。”
“不要了。”杞染羞得不行，捂着脸跑开了。
楼暮南看着小鱼落荒而逃的背影，手指轻轻的摩擦了一下嘴唇——小鱼刚才轻轻咬过的地方，真是个小笨鱼。
接吻都不会，还上赶着自投罗网。
杞染在卧室用被子把自己卷起来，他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刚才的一幕幕像放电影一样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
羞死鱼了......
听到开门声，小鱼把露在外面的脚脚缩回去，将自己藏了个严实。
楼暮南将他的小动作全看在眼里“染染，起来吃饭了。”
似乎真是把人欺负狠了，杞染窝在被子里听到吃饭也没有起来的意思。
“有新鲜的小鱼哦。”
装睡的小人鱼猛的掀开被子，眼睛亮晶晶地看过来，“在哪？”
“贪吃的小笨鱼。”
楼暮南又笑他，小人鱼真的要生气了，可是有好吃的小鱼诶，那就等会儿再生气吧。
杞染第一次坐在饭桌上，准确的来说，是坐在楼暮南的腿上。
男人的手臂还紧紧的环着他的腰，生怕他跑似的。
楼暮南没给他筷子，小鱼只能眼巴巴地瞅着盘子里的鱼，可楼暮南却没有要给他夹得意思。
看得到却吃不到，杞染急得想要上手抓，却被楼暮南将伸出去的小手包在手心。
小人鱼彻底急了，“哥哥，我要吃。”
楼暮南耐着性子哄他，“乖，等一下就给你吃，先回答我的问题。”
他语气太严肃了，杞染彻底不敢乱动了，乖巧的坐在他怀里等他问问题。
“你们是怎么联系上的。”
杞染看着不远处鱼缸里正在休息的折奚，他总不能告诉他是系统说的吧。
“我们人鱼可以对话的，你们人类听不懂。”
楼暮南挑眉，我们，你们，这界线划得分明。m.xiumb.com
鱼缸里的折奚看着楼暮南不善的目光，很想告诉他：不关我的事，我没找他寻求过帮助，你家的鱼鱼在骗你。
可是折奚在水里，他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
杞染明显感受到搂在自己腰间的手紧了紧，他本来就因为这个姿势觉得不自在，现在更是娇气的觉得难受。
“哥哥，我要自己坐。”杞染眼睛湿漉漉的看着楼暮南，这样的眼神很容易让人心软，可楼暮南却半点没有放开的意思，反而冷静地说道。
“不行，下一个问题。”
楼暮南看着鱼缸里明显比杞染大一号的人鱼，“他什么时候走？”
这问题倒是把杞染难住了，折奚说他暂时不能回到海里，倒是没和他说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杞染的心思都写在脸上，他没回答楼暮南就已经看懂了。
“染染今天要和他睡在一个缸里吗？嗯？”楼暮南脸上并没有明显的很生气的神色，杞染却觉得莫名的不安。
他觉得自己要是回答是，可能今晚就没有小鱼吃了。
“今晚，染染可以睡在浴缸里......”
楼暮南心里暗暗骂他是个小笨蛋，明明可以和他一起睡，偏偏要睡在浴缸里，看他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盘鱼，又觉得有点心疼，他把鱼推到他面前，将筷子放到他手里。
“吃吧，会用吗？”
杞染拿筷子下意识地就要像人类一样用。
【宿主，你现在不是人类，你本质上还是条人鱼。】
杞染心中警铃大作，这样明显的试探，差一点就露馅了。
他拿筷子扎起小鱼放到嘴边，连刺都不吐就整个吞下去，然后笑得甜甜的看着楼暮南“会用的。”
楼暮南成功的被小人鱼迷惑了，他看着小人鱼笨拙的用筷子，腼腆的吃着，跟在鱼缸里一口一桶鱼的样子大相径庭。
“好了，直接吃吧。”
听他这样说，小人鱼也不跟他客气了，嗷呜一口全吞了。
小人鱼捂着圆鼓鼓的肚子，余光瞥到了鱼缸里的杞染。
“哥哥......大鱼鱼吃什么？”
楼暮南目光阴冷的看向鱼缸里的折奚，他心里有股很怪异的感觉，为什么杞染的注意力随时会被他吸引过去，就因为他们才是同类吗？
折奚：“？？？”谢邀，已经饱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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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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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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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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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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