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杞染游到卧室，往上猛冲整条鱼挂在鱼缸壁上。
【药水使用成功。】
杞染往下一跳，再次获得人腿的感觉很奇妙，他刚下去时还有些不适应，从楼暮南的衣柜里拿出了件衬衫穿上，就蹦蹦跳跳的下楼找楼暮南去了。
他确实睡着了，杞染凑到他身前，楼暮南都毫无反应。
杞染叹了口气，“嗯，睡着的时候比说我是小人鱼的时候可爱多了。”
他轻手轻脚的将楼暮南扶起来，杞染很高兴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第一次变成人，一边扶着他上楼，小人鱼一边哼着歌。
睡着的人因为他的歌声眉目舒展。
“哥哥要乖乖的变开心哦，这样我才能回家。”杞染将他放到床上，看了一眼柔软的大床，有点羡慕。
他也好久没有睡过床了，心动不如行动，小人鱼慢腾腾的爬上床，爬上床后又有些贪恋楼暮南身上的温度，小心翼翼地窝在他怀里。
“我就躺一会儿，一会儿就走。”杞染这样说着，窝在楼暮南怀里毫不设防的睡了过去。
而刚刚那个他以为已经沉睡的人，悄悄地睁开了眼睛。
楼暮南看着窝在他怀里的少年，他向来讨厌旁人靠近他，为什么并不讨厌他呢？
这条小色鱼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不仅能听懂人话，还能变成人，所以他到底是鱼还是人呢？
楼暮南闭上了眼睛，悄悄的揽住了小人鱼的腰，很细很细，好像一手就能折断他，这样脆弱的一条小鱼......
半夜系统看着半点醒过来的意思都没有的小人鱼。
【起床啦！再不起床就要变回原形啦！】
杞染懵懵地睁开眼睛，意识到自己的处境之后，惊慌地搬开了自己的腰间的手，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还以为自己要被发现了，却在看到楼暮南安然的睡眼时，放松警惕了。
“还好，还好，没有被发现。”
小人鱼有些不舍得看着楼暮南，犹豫了一下终于下定了决心，轻轻的在他额头上印下了一个很是青涩的吻。
“要做个好梦哦哥哥，要开心一点哦。”
杞染想回到鱼缸里，却发现鱼缸比他想象中的要高一些，他看了眼还在睡觉的楼暮南悄悄地去楼下搬了凳子，可是搬了凳子似乎也不够高。
杞染跳了几下还是没够到鱼缸顶，只好又去搬了个凳子过来，两个凳子是够高了，杞染小心翼翼地爬上去，却在要够到缸顶的时候脚下一滑。
他整个人跌了下来，吓得闭上了眼睛，意料中的疼痛却并没有到来，他陷入了一个很温暖的怀抱里。
杞染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楼暮南，他冷着脸看不出喜怒。
杞染捂着脸，“对不起，你别把我送回去，我不想骗你的。”
“呜呜呜......我只是想出来......”
“想出来做什么？”楼暮南微微挑眉，薄唇微抿。
“不，不做什么，对不起......”小人鱼捂着脸声音里带着很浓重的哭腔。
“出来亲我？”楼暮南笑着问他，眸子里哪有半点生气的样子。
只可惜小人鱼一直捂着脸没有看到。
“才不是。”小人鱼红着脸，声音软糯糯的替自己辩解。
杞染透过手指缝看到他的表情不像是在生气，小心翼翼地移开手。
“你......你听我解释。”
楼暮南将他放下来，杞染后退了几步贴在鱼缸边，好像这个大鱼缸能给他安全感似的。
“好，现在小色鱼可以解释了，解释一下你为什么亲我。”楼暮南抱着胳膊佯装生气看着他。
“我，我不是小色鱼，我有名字的，我叫杞染。”
楼暮南嗤笑一声，“继续。”
“我亲你，是想要你开心一点。”
“开心一点？”楼暮南那点被挑拨起的兴致因为小鱼的一句话瞬间消减。
杞染有点委屈红着眼睛看着他，“就算你没有不开心，我也想让你开心一点。”楼暮南的目光又变回了原本冷冰冰的样子。
杞染被他看的身子颤栗了一下，慌乱的收回了视线，低下头去，咬着牙道歉“对不起，如果你不喜欢我不会这样了。”
楼暮南垂着眸子，再抬起头时眼角有些红，表情也变得很怪异，他一步步向杞染靠近，然后猛地将人抵在鱼缸上，掐着杞染的脖子。
“唔......”好疼，为什么要这样，楼暮南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呀！
小鱼被掐的发不出声音，豆大的泪珠砸在楼暮南手上。琇書網
【检测到目标人物情绪波动过大，疑似发病。】
楼暮南眼泪烫的清醒过来，猛地收回手。
小人鱼捂着脖子滑坐在地上，小声咳嗽。
“对......”不起。楼暮南嗓子哑到甚至说不出完整的话来，脑子里混乱的情绪支配着他做出了失控的事。
不能这样了，不要伤到他，楼暮南，别再和他亲近了，就当他是条小鱼吧，你只会给身边的人带来不幸。
杞染看着情绪逐渐崩溃的楼暮南，不顾心底的惧怕，站起身来，扑进他怀里。
“不是你的错，你不要怪自己，都是我的错。”
他的身体明明没有人类那么温暖，可是楼暮南却感觉和小鱼接触的身体在发烫。
楼暮南不知所措的站在那，任由小鱼抱住他。
为什么被他伤害了，还要过来抱他呢？
“我送你回鱼缸，你会变成人鱼对吗？”
杞染点点头，任由楼暮南将他抱起来送回鱼缸里。
他的双腿接触到水面后慢慢变成了鱼尾。
金色的纹路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流动。
楼暮南看了一眼就移开了视线，背着鱼缸躺下。
两个人都一夜未眠。
楼暮南闭上眼睛便能看到小人鱼模糊的泪眼。
他心痛得厉害，那是一种难以说清的滋味......
小人鱼回到鱼缸里就又不能说话了，他知道楼暮南没有恶意，他只是没有缘由的示好感到无措。
是他太心急了，没关系的，楼暮南不是故意弄疼他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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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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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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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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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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