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桉苦笑着看着沈亦玄,“没什么好解释的,三年前是我犯了错,将军如何待我,都是应该的,今日承蒙将军关照。”
沈亦玄无奈的叹了口气,恨不起来了,他这个样子平白无故的惹人心疼,大冷的天的身体弱的要命,偏偏要穿的如此单薄。
他脱下自己的狐裘披风,给陆清桉穿上。
“披风口袋里的药方,拿回去给彩衣,早晚都要服用一次,要听话。”沈亦玄每每说这话时,都带着不容拒绝的强势和霸道。
陆清桉不想在这时候惹他,只能乖乖的点头应下。Χiυmъ.cοΜ
送人到门口上了马车,沈亦玄的视线紧紧追随着他,好像不单单是他的人越走越远了,他的心好像也越走越远了。
沈亦玄没由来的觉得心里一阵慌乱,而后又想到了什么,放松下来,回到了卧房吊儿郎当满是痞气的躺在了陆清桉刚刚躺过的床榻上。
喜欢又如何,不喜欢又如何,陆清桉只能是他的,不管是身体还是心,都只能是他沈亦玄一个人的。
马车上的小公子漂亮的双眼似乎蒙着雾气,盈满眼眶的泪珠似乎随时都可能滴落下来。
【为什么不告诉他真相呢?】
“现在告诉他,他会心疼吗?不要着急,跟沈将军算账的时间还在后头。”陆清桉一脸无辜地掂弄着披风上装饰的玉佩。
“他给我吃的东西到底是什么?我怎么感觉我身体好一些了。”
【你的病痛他承担了一半。】
“什么?”
【同心蛊,源自南桑,当南桑的女子对心上人动情时,便会把子蛊施在喜欢的人身上。这样,无论对方走在哪里,母蛊都会感应到子蛊的位置,从而能使相恋的两人能够重逢。】
【而如果两人其中有人移情别恋,同心蛊便会择心而噬,令变心人痛不欲生;当两人其中一个有危险的时候,另一人即使远在天边亦能有所感应;一旦被施上同心蛊,那么两人便要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且不可对对方存有恶意,否则,同心蛊便会择心而噬。】
【同心蛊还有一个非常奇特的能力,就是当相爱的两人,其中一个生命枯竭濒临死亡,那么,另外一个人可以牺牲自己来挽救爱人,通过同心蛊将自己的生命力转移到爱人身上,来代替爱人死亡。】
【你刚开始反应强烈晕倒,并不是因为你不够爱他,恰恰相反,因为你们彼此相爱,所以同心蛊强行提高了你的体质,但你的身体无法负荷,才晕倒了。】
“我才不喜欢他呢!坏死了。”陆清桉眼神飘忽,不知道在看哪。
身上披着的披风还有沈亦玄留下的温度,暖和的很,腰间随身戴着的暖玉,也在无声的强调自己的存在。
一个两个都是沈亦玄给他的,这句不喜欢多少有些苍白无力。
陆清桉回到家,仔细地研究了四国的局势。
南桑整个国家都是处于弱势状态,气候条件怪异得很,昼夜温差大,农作物产量极低,如果边关起了战事,南桑的战士饿死的要比战死的还多。
北疆人居住在密林之中,整个国家没有稳定的秩序,将人当作奴隶贩卖的事情屡见不鲜,北疆人好战,但是若是对方不主动挑起战争,他们是不会主动出战的。
西凉国是唯一一个可以和他们所在的东霖国抗衡的。
生于草原的他们天生就擅长骑射,打猎的技巧用在战争上也是熟练的很,是东霖最大的威胁,西凉国整个皇族十分稳定没有内战,和睦的很,只是有些风俗制度与东霖不同。
在西凉一个男子只能有一个夫人,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诺言,似乎是他们刻在骨子里的信仰,无人敢违背。
西凉占据了整个西部草原,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和丰富的资源让他们足够自给自足。
“战争只会给百姓带来不幸,所以要避免开战,可是避免开战就得涉及到和亲,西凉的使臣好像已经到了,宫里的小公主倒是不少,看来六天后仪和公主的生辰宴不得不去了。”
陆清桉端着熬了许久的清甜雪梨汤来到了陆父的书房。
陆父已人过中年,两鬓隐约可见几缕白发。
陆清桉敲了敲门。
“进来。”
陆清桉将那汤放在陆父桌前,“父亲近日总是咳嗽,喝了这个汤或许会好些。”
陆父欣慰的看了看陆清桉后又逃避似的移开了视线,端起那碗梨汤尝了一口。
“清桉,这么多年可曾怨过父亲。”他放下了手中的碗,重新拿起了狼毫笔。
怨?怎么会不怨呢!当时的他也是个小孩子啊,亲生母亲早逝,本就缺爱的他,又眼看着第二个给她爱的母亲离开自己,父亲又因为母亲的离去看都不看他一眼。
“是怨过父亲,但那也是以前的事情了,早就不怨了,父亲也有自己的苦衷。”
陆父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小孩子的时候,他就是不欢喜的,不爱的人生的孩子,纵然是自己的子嗣,可也像是背叛自己夫人的证明。就算是无心之失却也成了定局。
他想把这孩子送到外家去,却被苏夫人阻止了,陆清桉的母亲福薄生下他当晚人就不行了。
苏夫人却对这孩子很是喜欢,当成亲生的来看待。
“清桉,父亲有错,这么多年没有尽到作为一个父亲的责任。”
陆清桉看着他满脸的愧疚,心里酸涩却又冷静的看着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人。
“父亲不必如此。”
“清桉,父亲只是想劝你,莫要搅进朝廷的乱局,这表面上的风平浪静,并不是那样简单。”
“端王府当年的案子父亲没来的及阻止你,你和沈亦玄闹到今天这个地步,父亲有不可推卸的责任,你们那时候都太小了。”
“父亲,可我们现在不是小孩子了,我很清楚自己做的事情有什么样的后果。”
陆父无奈的摇了摇头,“清桉,父亲别无所求只盼你们平安,莫要再与那沈将军纠缠不清了。”
陆清桉站在屋中央,父亲想让他和沈亦玄撇清关系吗?怎么可能呢!如果事情真的不简单,那他就陪他入局,无论这浑水有多深,他都要陪他淌过来,无怨无悔,三年前是如此,今天他也不曾改变心意。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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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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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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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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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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