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瀑的黑发在身后铺散开,姿态闲适慵懒而又玩世不恭,明艳的夺魂摄魄。
见江老这么看着她,薄红的唇瓣不由得勾起。
“自己不知道多少人惦记您早点入土?还不长记性?”
“听陈爷爷说,让您喝药您三天打渔两天晒网,真嫌自己命长啊江爷爷?”
江老被温存嘲的面红耳赤的,还不敢出声反驳,憋屈地扭过头表示不想和她说话。
温存看他一副要哄的样子,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勾唇,藏不住的笑意,语调招摇而又轻漫。
“说您像小孩儿您还真装上了。”她幽幽叹了一口气,懒懒的嗓音响起,“不过,谁叫我就吃您这套呢。”
江老立刻回过头,被哄得眉开眼笑的,自己主动承诺以后绝对好好喝药。
褚聿一直在一旁没出声,薄唇勾着,不藏他眼底直白的纵容,眼睁睁地看着某人三两下就把人哄得找不到东南西北。m.χIùmЬ.CǒM
男人蹙着眉思索了会,得到一个结果。
要是她这样对他,他肯定也得栽。
“您这一次要好好养着,别操心这操心那。”温存担心江老闲不住,多说了句,“那些事交给江叔叔和江夜阑去做,您哪能撑一辈子。”
“更何况,这人上了年纪后容易心软,您看看您遭几回罪了?”
江老气鼓鼓地看着她。
死丫头,每次哄人都只说两句好话。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响起,褚聿说了声抱歉后,微微走远才接通。
温存听到“秦之鹤”、“国际会”、“风暴”等字眼,原本散漫的目光倏然凝重,沉默着在一旁听完。
过了一会儿。
褚聿走到温存身边解释自己要离开的原因。
想到他通话的内容,温存忍不住开口,“我和你一起。”
“嗯?”
褚聿有些怀疑自己没听清,扭头,深邃的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
下一秒。
男人忽然笑了,笑声听起来愉悦又性感。
“嗯,乐意之至。”
“......”
温存没来由的心跳加快许多,心虚得警告地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看好戏的老爷子。
这男人今天吃错了什么药?
一次又一次的勾人!
......
青云巷不远处的一个林子,秦之鹤憋屈地藏匿在一处草丛里,白净的脸上全是树枝划出来的痕迹,腰侧的土已经被血迹染黑。
艹!
中计了!
秦之鹤暗暗呼痛一声,不敢掉以轻心,警惕着周围的环境。
“砰!”
下一秒,一声枪响响在他的身后,大腿被子弹贯穿,浅色的裤子染上一大片红色。
秦之鹤咬着牙,奋力从地上爬起来,借着参天大树天然的阴影环境,专往灌木草丛里钻为自己争取时间。
可大腿淌下的血还是留下了痕迹,那些人似乎也觉得他已经穷途末路,不再追求直接结束他的性命,反而像是猫抓老鼠一样戏弄他。
一路跑了二十几分钟,这已经是他的极限。
秦之鹤看着血流如注的腿,心想着这一次还真是玩完了。
在这一瞬间,他莫名想到了那日温存在夜宴说的话。
听到最后一枪子弹的声音,秦之鹤闭上了眼睛。
然而,预料之中中弹倒地的感觉没有传来,反而是背部传来一阵皮肉划破、火烫一样的温度。
秦之鹤睁开眼,看到一脚踢开自己的温存,激动的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待着别动。”
说完,又上前和褚聿联手解决剩下的几人。
手段凌厉,动作迅速,两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不一会儿就解决掉所有人。
温存踢了踢脚边的雇佣兵,和褚聿打着商量,“这些人给我?”
男人没问她要这些人做什么,嗓音依旧懒懒散散的,“随你。”
秦之鹤捡回一条狗命,也有了心情开玩笑,“两位大佬,再不看看我,我估计要失血过多致死了。”
温存挑眉,慢条斯理地将因为打架卷起来的袖子放下。
“我看了,你这些伤不值一提,这些人都是最底层的雇佣兵。”说着,她一只手将人拎起来堆成堆,“他们估计只把你当玩具,不然你现在已经是筛子了。”
这话好扎心!
秦之鹤张张嘴,又把话咽了回去。
行吧,玩具就玩具。
下山后,三人又回到了青云巷。
温存将带来的人都扔给了江老爷子,安排好一些事情已经是下午了。
回到鎏金华庭后,温存将之前制好的外伤药拿了出来,准备过去一趟给秦之鹤送去。
正好这时候祁瞳来了。
她把药瓶扔给她,懒洋洋的打了一个哈欠,“绿瓷瓶外敷,白瓷瓶内用,你拿去给秦之鹤,两天后再来找我换药。”
说完就上楼补觉了。
温存醒来后,看到祁瞳正坐在窗边发呆,原本妖媚的脸蛋显得死气沉沉。
“怎么了?”
温肆白手指不停地敲着键盘,头也没抬地开口,“干妈去了一趟隔壁回来就这样了,我刚也问了一样的问题。”
不用去猜,她就猜到和秦之鹤有关。
温存慵懒的眉眼透着寡冷,周遭的气压有些沉,下一秒又恢复平静。
她们自己的事自己解决比她插手效果更好。
“嗯,别打扰你干妈,让她好好安静一会儿。”
晚上八点,温存拿到了她想要的消息。
她给江老爷子发了条消息,然后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随意地在手机的屏幕上点了一下,进了一个聊天室。
【存:他们最近有什么动静?】
【阳:无动静。】
【野:咋了小妹,遇到什么事儿了和哥说,哥其他没有就是军火多。】
【昀:他们似乎来了m国,但是很安分,我一直都在关注,随时联系。】
【存:嗯,继续注意。】
【存:谢谢大哥。】
【野:小妹唯独不回我的消息,她果然对我最特别!害羞jpg.。】
......
温存懒得理会脑补的某人,了解完信息后就直接下线了。
然后又拨了一个号码出去。
“什么时候有时间?见一面?”
“我的祖宗,回来这么久你总算想起我了。”那边男人的嗓音有些阴柔,话里话外都是对温存的控诉,“上一次来夜宴也不见见我。”
温存笑了声,语气慵懒而又危险。
“嗯,你再多说一句,这一次也不用见了。”
“我的,老地方?”
“挂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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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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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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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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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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