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着她来安抚那伤痕累累的身体。
“宝宝……”
她为什么还不过来。
遇夏往病床旁走。
看着他的模样,尽量憋住哽咽哭声。
到他身旁,指尖颤抖着轻抚了一下已经被纱布遮挡的眼睛。
“很疼吧。”
沈辞年感受到她的触碰和声音下一秒抬手用力抱着她的腰。
整个人埋进她怀里。
“我好想你。”
除此之外什么没说。
而腰间手臂的力道让遇夏合理怀疑他真的发烧了吗?
“你还在发烧,盖好被子。”
遇夏试着轻轻推开他,却根本推不动,他抱的太紧。
沈辞年埋在她怀里,索取她的气息。
她对于他也不是狠心的,她还是会心疼他。
遇夏任由他抱着,时间一分一秒流逝。
他依旧没有放开的打算。
“时间不早了,你应该早点休息。”
或许是真的累的,听到这话沈辞年松了一部分力道。
“你不走吧?”
他的声音很轻,只是抓着她腰间衣服的手丝毫不松懈。
“不走,现在能躺下了吗?”
他还在发烧,虽说病房里暖气很足,可天气还是很冷,他穿着单薄的病号服坐在这抱了她半天。
遇夏怎么会不心疼。
沈辞年抓着她衣服的手改为去握她的手,
或许是太久没有过触碰,忍不住捏了捏才握紧。
遇夏忍着泪,给他盖好被子。
“你把自己折腾成这样,沈辞年,你都多大了。”
病床上只露半张脸的男人,像是感觉不到身上的不适,唇角微扬。
“折腾成这样你才肯回来看我不是吗?”
遇夏一时无言,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被他的大手紧紧包围。
“睡吧,有什么话明天再说。”
“所以你不会走,明天也会在对不对?”
遇夏点了点头,又猛地想起他被纱布遮挡的眼睛看不到,才用哽咽的声音开口:“对。”
沈辞年听到她肯定的回答,掀开被子。
“宝宝躺上来。”
遇夏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拒绝了他。
“为什么?我想抱着你睡。”
他最近没睡过一个好觉,好不容易她愿意陪着他了。
“你是病人,我睡觉不安分,会打扰你,你快点睡。”
沈辞年不依不饶:“我已经好久没抱着你睡觉了。”
他那敏感的神经猜测了许多种遇夏步和他一起躺下的可能性。
遇夏却在这时候有了动静。
身旁的床垫稍稍陷下去了点,接着便感觉到身旁温暖的身体。
遇夏平躺在床上,浑身的疲惫都消散了许多。
“好好睡觉。”
沈辞年一颗心快要跳出来似的,着急地把人抱在怀里。
额头埋进她的颈窝,找到最舒服最熟悉的姿势。
“宝宝……”
遇夏也感觉到久违的温暖。
不知是为了点什么,眼眶的泪总是在夜深人静时悄然落下,染湿了耳后的发丝。
遇夏擦去泪痕,拿过手机打开手电筒看了眼吊瓶中剩余的注射液。
几乎快要见底。
她悄悄坐起来,抬手按了下床头的呼叫铃。
她以为来的会是值班护士之类的。
而眼前敲门后进来的是位看起来比较年长的医生。
应该也是值班留在这的吧。
遇夏没想太多,小声开口跟他解释了一下没开灯的原因。
“抱歉,我丈夫睡着了,我帮您照明,您来给他拔针。”
医生会心一笑:“遇小姐果然贴心。”
“您认识我?”
“我是沈总的主治医生,这些事自然是知道一些。”
遇夏没想到拔个针都是主治医生来。
“麻烦您了。”
她已经尽力把声音放到最小,而沈辞年还是察觉到了什么。
很是没安全的样子把她往怀里揽。
若是这会没人也就算了,偏偏医生还在。
遇夏轻轻安抚地拍了拍沈辞年的背。
又回头对医生点了一下头表示歉意。
医生像是见怪不怪,脸上带着笑意:“好了,注意不要压到手,不打扰沈总和夫人休息了。”
“等等。”
遇夏叫住了医生,又回头看了眼沈辞年确保他没醒才开口问:“他的眼睛,很严重吗?”
医生犹豫了一会回答:“沈总的眼疾是后天性伤害造成的,几次手术过后才算是恢复了正常,时间过于久远,不保证一定不会有后遗症,看情况之前也有过疼痛出现,只不过是强忍着罢了,这次看起来是受了什么刺激,积压的痛楚在那一刻让他再无法忍受,这才会致使复发。”
遇夏的喉咙胀的酸疼,她一直在忍着泪水和哽咽。
“谢谢医生。”
医生离开后,室内又恢复了寂静。
遇夏谨记医生的话,不能压到刚刚扎针的手。
轻轻地拎起那只拔了针的手放回他自己身上。
刚松了口气,沈辞年又搭了过来,位置刚刚好在她脑袋上面。
遇夏无奈之下决定下床守着。
却听到他不安地喃喃着:“遇夏……你别走。”
被点名的人此时一动不敢动。
“沈辞年?”
没有得到回应。
遇夏放弃了下床的想法。
往下躺了躺,避免压到他的手。
这一晚,两个人在彼此身边都找回了最心安的感觉。
一大早起来遇夏看沈辞年还没醒。
或许是药的缘故,他睡的比较沉。
蹑手蹑脚地下床,又给他盖好被子才安静离开。
剧组的事还有很多,不过现在这个情况她也没太多心思留在那。
今天过去是要把事情交代一下,然后请个假,这才不算玩忽职守。ωωω.χΙυΜЬ.Cǒm
医院这边,沈辞年比前几天睡的都要安稳。
然而睡醒后,怀里空空的感觉让他瞬间惊醒。
“遇夏?”
眼睛现在无法看到外界的一切,他只能凭借声音。
可病房里没人回应他,说明遇夏已经不在这了。
“遇夏……”
沈辞年准备下床去找,就被刚赶来的程江栩碰了个正着。
“哎!沈辞年你不把自己折腾掉半条命你不满意是吧。”
程江栩连忙放下给他带的补品,把人拦住。
沈辞年抓着他的手,神情很是紧张。
“遇夏呢?她明明说她今天会在的,她不会走,可我找不到,她去哪了?遇夏去哪了?”
沈辞年因为脑袋昏沉沉地,背靠着病床垂着头瘫坐在地上,双手无力地狠狠攥紧。
程江栩也没想到自己刚来就碰到他发疯。
光是把他拦下来都费了点力气。
平复了呼吸才说:“我听池律说你今天还有检查,他有事,我就过来看看。”
说完抬手看了眼腕表。
“他说检查是十点整,这会也到时间了,你放心去,我去联系遇夏。”
程江栩把他扶起来。
而沈辞年的情绪却不稳定。
整个人很不温顺的模样。
不过也是,他原本也不是温顺的人。
当然,遇夏面前除外。
见他这副丢了魂的模样,程江栩深感无力地揉了揉头发。
“遇夏可能只是出去,马上就回来,让她看到你这幅模样不配合医生,我看你还怎么抱得美人归。”
果然,用遇夏来威胁他才是上上策。
沈辞年扶在床边的手紧紧攥着床单。
“你帮我给她打电话,让她回来。”
程江栩看他松口连忙点头。
“知道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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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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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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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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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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