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一回没等遇夏说什么电话就被挂了。
她还有些稀奇地看了眼手机屏幕。
匆匆扫过。
现在是晚上的九点半。
不知道该哭还是笑,原本加班要到凌晨。
现在……真不知道说些什么了,因祸得福?
助理拿了车里的药箱过来给她上药。
手帕部分位置和皮肉轻粘在一起,不难拿开,就是很疼。
沈辞年推门进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四目相对,助理是个很有眼力见的女孩。
“遇夏姐,还要我来吗?”
遇夏视线轻转,对她笑了一下:“不用了,你早点回去吧。”
“好。”
休息室这会剩下两个人。
沈辞年的眉头紧锁,一言不发蹲在她面前继续刚刚助理没完成的步骤。
只是那伤口,看的他呼吸都停了。
下一秒把人拦腰抱起来。
“先去医院。”
语气冰冷又沉重。
遇夏因为手没法抱着他的脖子,身子本能往他怀里倾斜。
看着他那个很是生气的表情愣是一句话说不出来。
而他们出门没走两步,就听到前方有人在叫她。
“遇夏。”
沈辞年像是护食一般把她抱紧了些。
低头看了眼怀里乖顺的女孩,眼底情绪低沉。
“宝宝还真是在哪里都能让我吃醋。”
遇夏一时无言,因为刚刚是个男人的声音。
她回头看贺谨怀里抱着一个箱子,应该是医药箱,大步走过来。
“我从车上取来的,里面有很好用的药。”
沈辞年看着眼前稍稍矮他一些的男人,轻轻挑眉。
“贺公子的药我替遇夏道谢,不过我要带她去医院,就没时间用你的药了。”
遇夏没时间问他怎么会认识贺谨。
只是有些尴尬,他为什么不放自己下来,她腿又没问题。
此时贺谨的目光让她无地自容。
她好歹也是个制片人啊,让她剧组的演员看到自己这幅模样,以后哪来的威严啊。
贺谨淡淡一笑,倒是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沈总客气了,关心制片人应该的。”
沈辞年没什么表情,轻抬眼皮,眼里尽是寒意。
不等他们有什么交流,抱着遇夏绕过他离开。
此时车上的齐尧,看到遇夏被抱进来愣住了。
又在注意到她手腕处的伤时瞪大了眼睛。
“嫂子这是……”
沈辞年没跟他解释太多:“开车,去医院。”
齐尧没敢耽误太久。
遇夏看着沈辞年的脸,有个不合时宜的想法。
怎么连冷脸都这么好看啊。
沈辞年注意到她的目光,眼眸垂下看她。
“先处理伤口,晚点再处理你。”
遇夏懵了,她犯什么错了,为什么要处理她。
于是她又开始不老实了,只是一只手动弹不得。
艰难地在他怀里蹭了蹭。
“抱抱,有点疼。”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情绪不好,可先哄哄总是没错的。
沈辞年从上车的第一秒,就帮她抓着衣袖,避免碰到伤口。
所以不能陪她闹。
“坐好。”
遇夏哭丧着小脸,埋首在他肩上。
“你为什么还情绪不好,哪有受伤还要哄人的道理。”
沈辞年被她小声嘀咕的话噎住了。
“你受伤我比你还要难受,等处理好伤口你怎么闹都行,只是现在,乖乖坐好。”
遇夏泄气了,也不说话,就这么低头不知道琢磨什么。
十五分钟后到医院门口。
因为是夜里,只有几位值班医生还在岗位上。
而她的这个伤口只是面积比较大,并不深,处理起来还是简单的。
这会在诊疗室,遇夏坐在床边,医生是位年纪不大的青年男医生。
“你这伤口还不小,疼肯定是疼,我尽量轻点,如果疼那就抓你男朋友的手,忍着点啊。”
医生开始动作,遇夏将脸埋进沈辞年怀里喃喃着:“他是我老公。”
沈辞年看着因为不敢看伤口而埋在他怀里寻求安慰的小姑娘。
刚刚轻声解释的那一句,让他心情不那么阴郁了。
这个时候还不忘给他正名。
心软地抚着她的脑袋。
医生一看笑了起来。
“还挺较真,值班还要吃一嘴狗粮。”
这么闲聊着,伤口的痛感都被忽视了许多。
大约十分钟后伤口处理好。
医生起身收拾纱布消毒棉,一边嘱咐:“好了,伤口不能碰水这是基本常识,不能吃过于辛辣的食物。”
遇夏顿时觉得生活都没意思了。
“什么都不能吃啊。”
医生细心解释了:“倒也不是,清淡的粥和滋补的炖汤,还可以适当吃些鱼虾,利于伤口恢复。”
遇夏小脸满是委屈,抬头看沈辞年。
“我想吃冒菜、火锅,麻辣烫……”
沈辞年俯身揉了揉她的脸,语气尽是宠溺。
“小孩子脾气,听话,伤好了再吃。”
遇夏自知只能过过嘴瘾,叹了口气。
沈辞年牵着她:“回家。”
他这一句回家,让遇夏有些怂。
在车上时他还说什么处理完伤口,再处理她……
硬气道:“回家也不能凶我,我又不是故意弄伤的。”
今天这件事她也没有料到。
意外突然来临,谁都没有做好准备。
沈辞年上前一步,与她的距离几乎是快要贴在一起。
遇夏视线晃了晃才去看他。
那双深邃的眼眸满是阴郁的气息。
“宝宝,不论如何,先回家。”
那里对她来说才是最安全的,也根本不会有这些事。
遇夏没敢反驳,被他牵着离开。
回到江浦后,沈辞年拿了睡衣带她进浴室。
遇夏看这一系列的行为也不会傻到不明白。
“你给我洗澡?”
“嗯。”wWW.ΧìǔΜЬ.CǒΜ
他这么冷淡倒是让遇夏有些无措。
“老公……抱抱我。”
而沈辞年现在专心给她洗澡,愣是一个眼神也不分给她。
遇夏收回手,因为出神把另一个裹着纱布的手差点也放进浴缸。
沈辞年反应很快,握着她的胳膊制止了她的动作。
“遇夏。”
语气无奈又冷冽。
“要是知道回来你是这样的态度,我就不跟你回来了。”
这句话无疑是扎在了沈辞年心上。
握着她胳膊的手用力攥紧。
“你再说一遍。”
遇夏虽然被他唬住可还是不甘示弱。
这错在她吗?受伤是她想的吗?
“不想理你,你出去,我自己洗。”
沈辞年几乎是一瞬间一颗心坠入冰窖。
不想理他?
“遇夏,一定要说这种话吗?”
他唯一的软肋在她面前毫无保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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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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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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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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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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