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夏步子轻缓慢慢靠近。
先是闻到空气中一股浓重的酒气。
试探着轻声开口:“你好?”
那个女人转过身,一抹红唇在这夜色下像是鲜血般。
遇夏差点本能反应地把她推倒。
又看清她眼周是被泪水浸过的眼线的痕迹,更是倒吸一口凉气。
靠近她看到来人是谁之后,带着不解卸下了防备。
“钟楚楚?”
显然听到遇夏的声音,钟楚楚也有点尴尬。
遇夏站直了身子:“你在这做什么?”
钟楚楚没好气的回答:“我找辞年,关你什么事。”
她今天喝醉了酒,提到沈辞年。
他的权势和名气,几乎没人不知道。
在那群狐朋狗友的怂恿下来到江浦。
想让她们看看,自己是真的认识沈辞年,甚至算得上青梅竹马。
遇夏听她这语气有些无奈,真是想看看她脑子是怎么长的。
“你这个样子在我家门口,我是可以让保安把你带走的。”
钟楚楚指着她,模样像极了电视剧里的刁蛮任性女。
“你……我找辞年,你凭什么赶我走?”
遇夏没心思跟她争这些,和没脑子的人说话太累。
“那钟小姐让一下,你挡着我回家的路了。”
她迈开步子准备往前走。
却被钟楚楚拽着手腕。
说实话,有点反感。
遇夏挣开,眉间带着怒意。
“这是做什么?钟小姐不会想让我请你进去坐坐?”
钟楚楚结巴了半天说:“辞年若是在一定会让我进去的,不像你这么没礼貌,有人生没人教。”
最后一句她是小声嘀咕出来的,可这就只有两个人,周围甚是安静,想不去听都难。
遇夏冷着脸看她,一字一句:“那你就等他带你进去,我有洁癖。”
她对钟楚楚是一种后天产生的反感。
令人生恶的语调遇夏每每听了都想教教她做人。
“你敢骂我脏?你算什么东西!”
钟楚楚情绪有些失控,遇夏一时没有躲过她挥来的巴掌。
清脆的声音让她反应过来自己是被打了。
指尖轻碰了一下唇角,眼里满满,覆上一层怒意。
“遇夏!你别仗着辞年给你撑腰你就无法无天了,你不过是个没爸没妈的野孩子,沈家要不是因为愧疚你凭什么在我面前居高临下!”
遇夏冷冷看着自己的掌心,在听到她口中那句野孩子的时候,不受控的想要扇点什么。
当然,她也确实这么做了。
原本喧闹的声音因为清脆的巴掌声归还了宁静。
钟楚楚脸上花的彻底的妆因为不可置信的表情,变得有些可怖。
“就凭你也敢打我?”
遇夏表情冰冷,往前走了一步。
“钟楚楚,你先来恶心我,就别惊讶自己会被打了。”
“怎么?我说的不对?你难道有爸有妈?有家教?要不是我戳到你心里,你恼什么。”
遇夏听着她带着嘲讽的笑声,觉得自己的手又忍不住了。
于是……
又是一巴掌。
不过确实爽。
遇夏从来没有一刻这么想教训一个人。
为什么会有人能说出这么伤人的话。
专挑人心的痛处。
她忍过两回。
今天就全还给她。
“你没资格提我父母,他们嫌脏。”
她的父母是最伟大的人,即使他们不在了。
她也会维护他们的名声。
钟楚楚眼中的恨意远远不及遇夏。
那是一股想要杀人般的狠劲。
“你……你敢欺负我,我父亲不会放过你的。”
遇夏没有被她恐吓住,唇角溢出一抹弧度。
“你尽管试试看。”
她说完这句话,眼前突然闪过车灯的光亮。
紧接着看到加长商务车停下。
沈辞年从后座迈出长腿。
身段姿态都透露着矜贵不凡。
遇夏没多看,收回视线扫了一眼钟楚楚。
“有本事,你就进来跟我说话。”
随后转身进门。
沈辞年眼睁睁看着遇夏离开,步伐有些着急。
全然不顾一旁的钟楚楚。
只是后者不让他顺利见老婆。
“辞年,你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你电话不接,微信拉黑我,我都找不到你。”m.xiumb.com
沈辞年眉眼尽是冷漠,语气冷淡至极:“钟小姐,请自重。”
钟楚楚却不依不挠,就差挤两滴眼泪。
“你喜欢她什么,她就是个没家教的野丫头,你怎么就看不到我。”
沈辞年眼神染上了浓重的冷冽,看着一身酒气的钟楚楚,狠狠把人甩开。
“凭你也敢妄自评价遇夏?”
钟楚楚似乎不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辞年,她什么都帮不了你,我父亲母亲,钟家难道还比不过一个野丫头吗?”
沈辞年看着因为站不稳倒在地上的女人。
眼里满是厌恶。
“我还看不上那点利益,再让我听到这些话,看你来招惹遇夏,钟小姐,别怪我撕破两家的脸面。”
不过今天这件事还是要算算账的。
“齐尧。”
寂静的夜空下他的声音与之融合,形成无比压抑的夜幕。
钟楚楚看着他一声令下从车内下来齐尧和保镖。
“辞……辞年,你要做什么?”
沈辞年没看她,对一旁的齐尧说:“西岭的地下拳场,让钟小姐……长长记性。”
齐尧唇角带着温文尔雅的笑,却让钟楚楚看的心底发慌。
“辞年,你……放过我,我父亲会知道的,沈家和我们家还有合作,你看在两家的面子上……”
沈辞年眼中染着浓郁深沉的情绪。
让人捉摸不透。
“我妻子或许会吃你这一套,我不是,钟小姐应该知道,我从来不是心慈手软的人。”
伴着钟楚楚撕心裂肺的哭喊,人被带上车。
沈辞年皱着眉对司机说:“记得洗车。”
“是。”
车门关上,隔绝了喧闹。
沈辞年转身快步打开门。
着急去见遇夏,不知道钟楚楚刚刚都说了什么。
他好不容易哄回来的人,不能让那个女人全毁了。
“宝宝?”
沈辞年换了鞋往里走,看人在厨房,心才平静下来。
走过去从她身后抱着,遇夏蛮好的身材在他怀里显得有些娇小。
“嗯?”
沈辞年的唇在她耳后细密吻着。
“已经让人去处理了,不会再来烦你。”
遇夏不关心他怎么做的,说到底,钟楚楚找的人是他。
而自己刚刚那两巴掌虽然没出气,可也不想再争执什么。
沈辞年看她好半响没反应,松开她把人转过来。
看到那张细嫩的脸时,眉间骤然紧锁。
“她打你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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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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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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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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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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