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也不行。
遇夏觉得和他争论这个没什么意义。
或许是他在自己面前服软多次,竟然忘了他还是沈家的掌权人。
想要处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当真如碾死一只蚂蚁这么简单。
“这只是我的看法,如果你执意如此,那我没别的想说的了。”
沈辞年看着她将手从自己掌心抽出。
心中钝钝的疼。
为什么要因为外人,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这么对他。
“你总是对我才这么心狠。”
遇夏被他的话戳到痛处。
她又何尝不是心疼他的那个。
“我是觉得你这件事处理的不太妥当,因为自己的情绪迁怒别人,不过你有权有势,自然是,想做什么都可以。”
这个社会,不早已经是这样了吗?
她父母那么大的案件,竟被势力压的翻不了身。
她指望什么,指望那些名门世家的怜悯吗?
“遇夏,你别用这种语气说话,你总是知道我最受不了什么。”
沈辞年心中隐隐作痛。
遇夏的背影没有再停下,往楼上走去。
他还是自己想想吧,真的有必要因她毁了一个人苦心经营的事业吗?
她担不起。
沈辞年在餐厅坐了好久。
起身收拾餐具的手都有些僵硬。
于是就放在原位不再去管。
他心里念着楼上的人,他想抱着她,想让她别这么狠心。
可回到卧室,人不在里面。
里面的浴室,衣帽间也没有。
“宝宝?宝宝?”
沈辞年语气有些着急。
出门往两边的书房和客房去。
终于在最后目标锁定最后一间客房。
所幸她还没有把门反锁。
在房间中央的大床上看到了耸起的那一团。
他关上门,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怕惊扰了她。
来到床边坐下,床垫微微下沉。
遇夏感觉到了,只是闭着眼强迫自己入睡。
她是真的气到了,这件事不管是谁,男女也罢,他的做法她不认同。
沈辞年掌心轻抚着她露出来的脑袋。
“宝宝,我抱你回卧室睡。”
遇夏躲开他伸出来的手。
“这里挺好。”
沈辞年觉得自己的肝脏都要被她的言语刺穿。
“好,那我陪你在这里。”
“我能自己睡。”
你回去思过吧!
沈辞年的手顿住,脸色逐渐清冷下来。
凝滞片刻,隔着被子抱着她躺下。
遇夏没再听到他的动静,只是腰上的力道不断收紧,直到不能再紧才停下。
遇夏不知道他是不是睡着了,艰难地在他怀里翻了个身。
借着月光看到他优越的脸部线条。
为什么要因为她这么做呢?让她对旁人心存愧疚就是他想看到的?
指尖不受控靠近他,快要抚上那眉眼时,骤然轻颤紧缩。
突如其来的头疼欲裂让她额头渗出一层薄薄的冷汗。
疼痛还没消散。
遇夏窝在被子里忍住轻颤。
这是怎么了?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不像是普通偏头疼的状态。
她一动不动躺着,直至痛感消失,困意一同袭来。
-
沈辞年一大早不知道什么时候去的公司。
她醒来时身边没人。
只是……她怎么回的卧室?
思来想去也只能是沈辞年抱回来的。
因为最近突然的头疼让她有些不适。
所以上午就待在家里休息。
自己刚准备了点早饭,就听到门外有人按门铃。
遇夏边去开门的路上边疑惑,这么早能是谁。
在看到门外的苏知澜时有些惊讶。
“你怎么这会过来了?”
苏知澜给她带的小礼物放到一旁。
也不扭捏,大方承认:“你家沈总让我来的,说是怕你无聊。”
遇夏倒是没想到会是沈辞年让她来。
“他怎么说的?”
苏知澜走到沙发前坐下。
想了想。
“他联系的池律,说你心情不好不想看到他,让我来陪陪你。”
遇夏一时说不出话,她不是不想看到他……
苏知澜凑过来,满脸机灵。
轻声试探:“你们吵架了?”
遇夏拿过一只抱枕靠在沙发上。
“算是吧,是他没认识到自己做错了。”
苏知澜:“男人嘛,你不说他也猜不到,不过,你家沈总应该是个例外。”
遇夏仰着头:“节目还有半个月就录制完了,不知道到时候能不能能不能顺利。”
苏知澜敲了下她的脑袋。
“想什么呢?当然能。”
遇夏没说话。
现在一堆事摆在眼前,她却不知如何下手。
不然还是先去趟医院吧,头疼的毛病让她有些烦闷。
苏知澜得知自己要陪她去医院后不免担心。
“怎么突然要去医院?要不要告诉沈辞年?”
遇夏摇了摇头,还是算了,见到可能又是不欢而散。
到达中心医院后,遇夏去挂了号。
收好挂号单时耳边传来一阵轰鸣。
是警笛和救护车的声音。
她对警笛有种发自心底的害怕。
随后,看着一众医护人员推着病床和死神赛跑。
她离得不远,清楚看到病床上那人的样子。
满脸的血……
医生那圣洁的白大褂被染的鲜红,血液继续从捂着伤口的指缝中流出。
脑海里破碎的记忆随着眼前这令人心惊的一幕慢慢拼凑起一个不完整的画面。
那些被她遗忘的记忆,因为懦弱,因为自我保护而丢失的那一部分。
这一刻突然有些模糊的印记。
不知何时,眼眶里蓄满了泪水。
头痛像是要将她撕裂般折磨着她。
颤抖的手敲打着脑袋,耳边的喧闹慢慢消失。
刚刚的病人应该已经被送进抢救室。
她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苏知澜身边的。xǐυmь.℃òm
只知道长椅上的人被自己吓了一跳。
苏知澜慌忙站起身:“遇夏!你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她艰难地扯出一个笑容,擦了擦未干的泪痕。
“看到被抢救的病人,有些难受。”
人总是怜悯那些比自己悲惨的。
苏知澜握着她的手。
“都会好的。”
接下来遇夏去到诊疗室。
苏知澜则在外面等着。
利用这个时间,电话打给了池律
“遇夏不舒服,我陪她来医院检查。”
电话那端很快很反应过来。
“辞年知道吗?”
苏知澜抿了抿唇。
“不知道,她不让说。”
池律:“这两个人不知道互相较什么劲。”
苏知澜:“对了,刚刚遇夏哭了,说是因为看到了病危的病人,可我总感觉有点奇怪。”
她对遇夏的经历不了解,这种感觉也只是表面的。
而池律不可能猜不到。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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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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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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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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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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