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折腾了多久,脑袋昏昏沉沉时看向窗外。
她记得回卧室之前天色还没暗啊。
怎么这会儿一片漆黑。
手臂撑着床想要坐起来,身上除了酸痛,倒也没什么不舒爽的。
还要归功于沈辞年,结束后照顾她清洗都成习惯了。
遇夏迈着微颤的双腿下楼。
这个沈辞年,开荤还是不能开过头了。
“宝宝。”
沈辞年刚把饭菜温好,就看到遇夏慢吞吞地往楼下走。
空缺了半个月的内心,看见她便能填满。
快步走到她身边。
“很难受?”
遇夏明白他问什么,可还是羞于启齿。
只是摇了摇头,并说:“你还是接着吃素吧。”
她没意识到自己的语气多么像在撒小脾气,略微柔软的音调,一字一句落在他心尖。
沈辞年心头一软,把人抱在怀里哄。
“我错了,下次一定听你的。”
这话遇夏是不信的。
因为他的靠近,又闻到他身上几乎没有了酒味。
“你清醒了?”
看样子之前抱着她可怜委屈的模样是见不到了。
沈辞年淡淡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你老公酒量你还不清楚?”
再说洗了两次澡,酒味也该散了。
“我老公可不是个酒鬼。”遇夏还是有些不满他喝酒的事。
沈辞年听她这么说,也没一丝不悦。
他喜欢遇夏管着他。
管他喝酒抽烟,管他熬夜工作,管他财产身家……
他都愿意。
“我老婆半个月不理我,还以为不要我了。”
他心里难受的厉害,没心思工作,闲着又一直想她。
这才应了程江栩他们的邀约。
遇夏在他面前总是没理,因为工作在身,难免的会忙碌些。
“宝宝,你工作,我支持,可是……能不能别不理我。”
他真的受不了。
说来可能让人难以相信,可遇夏就是他续命的药。
遇夏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放肆揉了揉他的头发。
男人一脸宠溺的由她胡闹。
“可我明天还是要去剧组。”
“……”
突然的沉默让遇夏有些不自在。
沈辞年捏着她的手,怎么都不放。
“领证半个月,你走了半个月,明天又要走,遇夏,就不能陪陪我吗?”
他没叫老婆,没叫宝宝,遇夏大概知道自己真的是触到他的逆鳞了。
“工作性质,过了实习期会好点。”
“宝宝,你不知道我这半个月是怎么过来的。”
半个月,已经太久了。
这次又是多久呢?
他离不开她那么久,那种灼心似的想念刻在骨子里,彻夜难眠实在不好受。
遇夏看着他难以开口的表情也能想到,半个月中他的煎熬。
“这次忙完我就好好陪你。”
沈辞年听着哄他的话,闭了闭眼,再次睁开一片墨色。
“好。”
遇夏,在我察觉到很难抓住你的时候,我就没办法克制内心的阴暗了。
“半个月不在我身边,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沈辞年把人带到餐桌边,去厨房端温好的饭菜。
“剧组饭菜都不怎么样,吃的少。”
“我不在,你也不会照顾自己,偏还老往外跑。”
一直待在他身边不好吗?
他就只想和她在一起,每天都看着她才好。
“你都快把我都养废了。”
这次出去遇夏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自理能力慢慢地被他惯的快要没有了,起初几天甚至有些手忙脚乱,东西也经常出现找不到的情况。
那时她才理解沈辞年照顾她有多累。
可他似乎很享受这种感觉,说直白点,享受照顾她的感觉。
“我明天跟你一起去。”
“咳咳!”
遇夏一口汤差点呛出来。
沈辞年着急给她喂水。
刚说完不会照顾自己,这就呛着了,要不还是不让她走了。
遇夏咽了水忙说:“我一个实习生,出差带家属,况且您鼎鼎大名,还是别把金光照到我这了。”
让她安安稳稳工作吧。
沈辞年却因她的话,隐忍着内心的阴郁。
什么叫不要把光照到她那?
撇开关系?
遇夏,你撇得开吗?
睡前,沈辞年牢牢扣着她的腰肢。
一刻也不曾放松。
一想到她明天又要走,心里就控制不住想把她锁在身边。
而遇夏在睡梦中,逐渐进入那个梦境。
循环往复。
直到在一片光亮的地方,听到了父母的声音。
“夏夏,爸妈走了你怎么办啊。”
“要勇敢,别怕,好好活着。”
视角转向那个被劫持的少年,之前看不清的脸,此时却没有那么模糊。
“为什么死的不是你,为什么要我失去父母!”
梦里十二岁的她被警察抱着,声音嘶哑地冲那个少年大喊。
遇夏朦胧间睁开眼,额头上已经覆了一层薄汗。
寂寥的卧室,只有她沉重的呼吸声。
墙角几声蝉鸣,让她思绪回归现实,逐渐平静下来。
沈辞年因为她的动静也坐起身,把人抱在怀里轻拍着后背。
“做噩梦了?有我在,不怕。”
每每她做噩梦,沈辞年不管睡的多安稳也总能及时醒来抱着她轻哄。
这点是两人在一起后,遇夏才发现的。
“我好像……能看到那个人的脸了。”
慢慢地,一点一点清晰,是不是很快就能看清楚了?
沈辞年听着她的话,用力抱着她的手臂直到指尖,有些酸软。
“先睡觉,醒来再想。”
沈辞年哄着她躺下,为了让她安心,掌心一下下轻拍着。
脑子里不断闪过过往的痕迹。
十年前那个失去父母,丢失一部分记忆的女孩,用瘦小的身体挡在他面前,为他免去羞辱难堪。
遇夏,我欠你的。
可我能不能求你,求你别放弃我……
遇夏平稳的呼吸在耳边传来,脖颈处一片温热。
他极度贪恋属于她的温暖。
严重程度可以称之为病。
遇夏是让他深陷其中的病因,也是唯一的解药。
-
沈辞年醒来时遇夏已经不在身边。
一大早便没了好心情。
拿过手机也没看到她的消息。
整个人气压低到极致。
他下楼,看到餐桌上有摆好的早饭。ωωω.χΙυΜЬ.Cǒm
他的咖啡也换成了牛奶。
心下一暖,走过去用手背碰了一下杯壁。
还是温热的。
遇夏心里是有他的,即使不常表达。
此刻正在机场的遇夏,上飞机前一秒收到沈辞年的消息。
【到地方记得报平安。】
沈辞年总是各种不放心她。
遇夏回复了好,便没再看手机。
在外面冷漠稳重,让沈氏处于商界不可撼动的位置,拿奖到手软,退出娱乐圈两年地位依旧不可撼动的男人。
此时像个得了什么宝贝的孩子,捧着那杯热牛奶。
脸上的笑容却在想起什么时被敛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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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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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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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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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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