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机还记着沈辞年的吩咐,犹豫半晌。
“夫人是要去见朋友吗?”
遇夏嗯了一声,司机也只是点点头,不敢再多问。
顶着大太阳下了车,告诉司机沈辞年会来接她,叫他不用过来了。
看着车逐渐远离自己当前的位置,消失在拐角处。
回头伸手随意拦了辆出租车。
而身后的保镖满是诧异,不理解她这么做的原因。
只是事无巨细回禀沈辞年。
这会儿出发去公司的男人知道这个消息,眉眼看不透的冰冷。
“不管什么事,确保她的安全。”
他从头到尾,想的念的,也只是想让她平安。
而此时遇夏,坐出租车,到达了榕城市公安局。
站在太阳下,看着进出忙碌的人民警察们。
回忆直冲脑海。
深呼吸了一口气,迈开步子。
和她约好的,是十年前和父母一起工作的吴警官,当年的事,他也在场。Χiυmъ.cοΜ
再次取得联系,是遇夏先找到的吴警官,告诉他自己的身份。
到大厅时有位女警上前询问她:“您好,需要什么帮助吗?”
遇夏微微一笑:“我找吴警官。”
女警:“您是约好了吗?”
遇夏:“对。”
“那请跟我来。”
遇夏跟着她转了好几个弯,来到会客室。
“吴警官就在里面。”
“好,谢谢。”
待女警转身离开,遇夏抬手去开门。
里面坐着的正是吴警官,十年前匆忙见过一面,时光飞逝,难免与此时的模样有些出入。
“吴警官。”
遇夏先开口,打断了正在查阅资料的人。
吴警官抬头看她,淡淡一笑,放下手中的文件。
“你来了,这些年怎么样?”
遇夏在一旁的沙发上坐下,轻点头:“一切都好。”
“那就好,局里事情多,我长话短说。”
吴警官是个直性子,遇夏也不喜欢拐弯抹角。
听他继续道:“因十年前案子入狱的那帮人,在昨天和今天,都出来了。”
遇夏猜的差不多,只是觉得吴警官对他们的称呼不太正确。
“您知道的,孙雄是主谋,借刀杀人,为什么最后脱了一身干系。”
“这个问题,是由法官判定的,他不承认他是主谋,也没人指认是他,且有人咬定,把罪顶了,缺少证据的情况下,无法判罪。”
吴警官一席话说的冷静,遇夏强迫自己同样冷静下来思考。
“前天,我去陵园,有人跟踪我。”
吴警官:“看清是谁了吗?”
沙发上的人垂眸摇头。
即使看不清,也不难猜出,他们刚出来,遇夏就遇到人跟踪,很难不联想到一起。
“你最近小心些。”
“嗯,吴警官,我想向您问个人。”
面前的中年男人眉眼间都是严肃。
“你尽管问。”
得到准许,遇夏放心开口:“当年我父母救下的那个人,局里肯定会有存档吧?”
吴警官在听到她问这件事的时候,交握的指尖在手臂上轻点。
“十年前的资料,因为档案室发生过一起火灾,一夜都没了。”
“没有别的方式能查到吗?”
电脑肯定有记录吧。
她的情绪有些激动。
吴警官双手撑在膝盖上,语重心长道:“遇夏,你父母应该也不想他们用命换回来的人,被你恨着,从而耽误自己的生活。”
吴警官的劝说她不是没想过,可做不到。
真的做不到。
离开前,吴警官又嘱咐了她一些话,让她沉着应对。
遇夏喉咙哽的生疼。
爸妈,那人出来了,我一定会报仇的。
可是,你们救下的那个人呢?网络时代,我竟然一点都查不到。
这么大的案子,就这么被压下去了?
为什么他要安心地活着。
你们救了他,那谁来把你们赔给我?
遇夏只觉得双腿沉重无比。
不远处车里的保镖一声不吭。
从遇夏来到公安局的那一刻,消息也就到了沈辞年耳朵里。
此时耳机里老板的呼吸声让他们如履薄冰。
谁能想到夫人瞒着老板,中途还换了车,竟然是来公安局。
沈辞年知道,她没放弃父母的事,任谁都没办法让这种事轻易过去。
可是他好不容易得来的一切,陪伴十年换来了名正言顺的身份。
他要守好了,也要守好遇夏。
-
遇夏找了家咖啡厅坐下,打开电脑查看恒垣公司各个部门和老板的信息。
为正式上班做准备。
与此同时,沈辞年在刚好两个小时过后赶到她的位置。
遇夏看到他走过来,张开手臂要他抱。
沈辞年原本心中有气。
此时面对她撒娇,根本没辙。
把人抱起来往外面走。
直到把人放进车里。
扶着她的后脑按向自己。
遇夏被迫承受他突如其来的吻,带着明显的情绪。
像是在发泄怒火。
短短一会,嘴唇明显生疼。
沈辞年离开她,捧着她的脸轻抚。
“我好想你。”
“只有两个小时而已。”遇夏觉得不至于。
“你知道的,我不能离开你太久。”
沈辞年丝毫不避讳说出自己对她的渴求。
“太久会怎么样?”
“你可以试试,试试我会不会为了你疯。”
她原本只是随口一问,而沈辞年回答倒显得比她要认真。
“所以,你要是敢离开太久,上哪我都把你抓回来。”
“老公,我还能去哪。”
即使有更重要的事,可在去完成之前,我都会陪着你,虽不抵你付出的那十年,可我只能给你这些。
而沈辞年的重点显然放错了地方。
“你叫我什么?”
他没想到遇夏这么自然地就改了口,第一次从她口中听到这个称呼。
惊喜溢于言表,血脉一瞬直冲心头。
遇夏这会叫完有些紧张了,想打马虎眼糊弄过去。
“一天就叫一次。”
“你认真的?”沈辞年凑近,磁性撩人的声音又让遇夏晃了神,只顾着点头。
“晚上会让你心甘情愿叫的。”
遇夏素白的一张脸通红,躲开沈辞年的视线,神情不自然。
“你小心我分房睡。”
这无疑是杀手锏了。
“这么不乖,看来是最近没有满足你。”
遇夏愤懑,这都哪跟哪啊,他们俩在一个话题上吗?
不过还有最后一招。
抬起胳膊,搂着他的脖子柔声道:“你又欺负我。”
撒娇她是拿手的。
被沈辞年惯出来的毛病。
遇夏正等着沈辞年哄,就感觉到耳边有呼吸洒下。
“看来有必要让老婆知道,什么才是真的欺负。”
于是晚上,遇夏被欺负地没力气被他抱在怀里。
之后的清洗,换睡衣,换床单被罩都是沈辞年一人之力。
整理好一切躺在床上,把她抱进怀里又给她揉腰。
他是真的把遇夏当作珍宝在呵护。
-
结婚证领了,婚礼也已经提上日程,沈辞年近期一直为这件事操劳。
倒不是都需要他亲力亲为,只是他很重视这场婚礼。
而新娘子本人,忙着和公司前辈一起跟剧组。
学校里的总归是理论偏多,真正实践需要学习的太多。
因为是刚入职,还在实习期,遇夏也义正严辞拒绝了沈辞年的帮忙。
今天已经是她出差的第十五天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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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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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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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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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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