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今天遇见南槿还是天意,老天爷都在帮他留住南槿。
贾富贵听见南槿这样想,其实是为她开心的,而且他听凤九娘提过祁云奕,觉得应该是个靠得住的男人。
“小槿儿,别总想太多,就认认真真去谈场跨越时空的恋爱,受了委屈跟哥说,啥事有哥在呢!”
南槿豪迈地拍了拍贾富贵的肩膀,“那就谢了,这位好大哥!”
“哼,你以为我会给你这个机会吗?”祁云奕在心里腹诽,他的阿槿没有安全感,那他就多给她安全感就是了。
见着两人谈话也差不多接近尾声,他足尖一点,先离开了。
他们这边经历点事之后那是互诉衷肠,甜甜蜜蜜了,祁晟煊那边就光剩惨了,奸计没得逞不说,还被人打晕了,后脖颈子疼好几天。
但对南槿来说是个好事,因为祁晟煊自此就不惦记她了。
他派人打听过了,说是有人第二天看见了骁王殿下送南槿回府,两人举止还有些亲密。
试问,一个中了媚药的女人,在外面一晚,第二天跟男人举止亲密,说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谁会相信?反正祁晟煊是不信!
而且祁晟煊在这方面要求极其高,但凡是被别的男人染指的女人,哪怕是她再入自己的眼,也断然不会碰一下。
就是这件事让祁晟煊有些烦躁,自己退婚的女人,被自己亲叔叔看上了,还大有娶回家之势,光想想都觉得难堪。
这人的心情一烦闷,就想给自己找点乐子,而如今这京城,还有哪比秋水阁更适合呢!
入夜的秋水阁灯火通明,进进出出的华服锦靴,来来往往的杨柳细腰,无不彰显秋水阁的人气。
“宣公子在瞧些什么?”柳媚娘一改往日轻浮的姿态,宛若解语花一般。
没错,这宣公子就是祁晟煊。
他不说话,微抬了一下下巴,示意柳媚娘看那梁上新悬的一幅画,画中荷花开得正艳,边上柳树竟是枯枝,还有点滴白雪落下。
哪有这样画的,真是好生奇怪,祁晟煊心想。
“公子当真是好眼力,这画是位新来的姑娘画的,许是心境使然吧。
她呀先前算是位千金,虽说不是什么名门,也是富户,自小知书学礼的……
唉,就是命不好,这两年她那老爹染上了赌瘾,家产败光了不说,还欠了一屁股债,自己倒是一抹脖儿,一蹬腿儿,让阎王爷给拘了去,留下这可怜的一家子,她实在没办法了,才求到奴家这。”柳媚娘贴心地介绍着。
“哦?这么说来,着实可惜了。”祁晟煊动了一些恻隐之心,“今日不知这位姑娘方不方便见客,本公子想要与她探讨一下这画。”
“嗨呀,这奴家可要告罪了。”柳媚娘略欠了欠身子。
“哦?此话怎讲?”难不成还有不接客的姑娘?
柳媚娘叹了口气才说道:“公子您是不知道啊,这姑娘来的时候可怜的呀,奴瞧着她心疼极了,就容她休整几日,接着学学规矩,打算什么都妥当了再让她出来接客。
而且啊,奴打算让她做个清倌儿,将来若真是遇见了有缘人,也好有个清白身子,赎了身过回那清白日子不是!”
祁晟煊听完媚娘这套说辞,心里对这作画的姑娘就更加怜惜了。
竟还是个不曾沾染男子的姑娘,那留在这烟花之地可惜了,他的心思又动了动。
“媚娘。”祁晟煊掏出一包银子递给柳媚娘,“暂不要让她接客了,明日将她收拾整齐,本公子要见她。”
柳媚娘笑吟吟地将银子往回让了让,“公子这是何意?”
祁晟煊心下对柳媚娘高看了一眼,这地界竟然还有见了银子能问句“何意”的人,要么是她处事有章法,要么是那姑娘在她心里不止这个价。
前者的话,说明这柳媚娘还是有些本事的,后者的话……祁晟煊对那素未谋面的姑娘更加好奇了。
“媚娘你也说她留在这可惜了,而这只是明日见一面的银子,只见一面,如若明日见了,本公子喜欢,那直接为她赎身也未尝不可。”
“宣公子此话当真?”柳媚娘神色也认真了些,透着考量。
“当真,媚娘尽管放心。”祁晟煊承诺。
柳媚娘不再回话,抚着扇子看向别处,似是在思考。
不过须臾,柳媚娘笑着望向祁晟煊,道:“那成,宣公子,奴家给您安排,不过这银子奴家不收你的,明日就当是给那姑娘一个机会,若是你俩人看对了眼,还真是一桩好事呢!
唉,奴实在心疼她,这烟花之地能不入就不入,她若是有此般机缘,入了公子的府,到时候公子只需将她的赎身银掏了就成!也算是奴积点德!”
“哈哈哈哈,媚娘爽快!”祁晟煊心情也很舒畅,“如若我二人真能成就好事,本公子就先在这谢过媚娘你成全了!”
“哎呀!好说,好说!”柳媚娘摇扇半遮面,笑得很是欢愉。
祁晟煊又看向那幅画,可惜画中没有落款,便开口问道:“对了媚娘,那姑娘叫什么?”
“回公子,那姑娘姓苏,名……惋月,惋惜的惋,月芽儿的月。”媚娘一字一句,说得极慢,好似怕祁晟煊听不清,记不住似的。
“苏惋月。”祁晟煊重复道,“惋月……这名字有些悲凉了。”
媚娘没有接话,只叫人将那幅画取了下来,亲手递给了祁晟煊,还嘱托道:“那明儿,奴可就带惋月盼着公子来了,宣公子,您可得记着呀!”
祁晟煊微微颔首,将那画在手中细细摩挲了一下,便告辞了。
祁晟煊现在对那姑娘的期待值可以说是拉得满满的,连坐在马车上都在想象那姑娘的样子,他想能将画画得如此入神的姑娘,相貌定然也不会差到哪去!
“吁~”车夫猛地将马车停住,将祁晟煊拉回了现实。
他厉声吼道,“何事!”
“禀王爷,有一道士盘坐于道路中央,见咱们车来了也不躲,不知何意。”车夫立即禀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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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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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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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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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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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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