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受伤了,还中了毒,刚好我的手下救了她。”祁云奕解释道。
“那她现在怎么样了?”
“还需要调养几天,我已经派人去秋水阁送信儿了。”
得知凤九娘没事,南槿的心才放下,不然要她背着一条人命,那人还是她的朋友,她心里真的过意不去。
祁云奕在南槿身旁坐了下来,将她耳边的碎发朝后掖了掖。
“为什么哭?”
“就是觉得对不起她,她为了我去杀人,出了事,我却连她的尸首都没有办法讨回来。”
“还有呢?”
“我讨厌我自己,我知道秦雪落不是好人,还要过我的性命,但我却做不到狠心要她的命,甚至别人要杀她,我还觉得杀人不对。
可是……我真的不想杀人……”
“唉……”祁云奕伸手摸了摸她的头,“你年纪小,涉世未深,要知道这个世界并不是像你想象的一样好,有时候你不要别人的命,就会有人来要你的命。”
南槿侧过头看祁云奕,明明这男人也大不了自己几岁,怎么心里沧桑得不得了。
“你杀过人吗?”
“杀过……很多,数都数不清了……”
“你会觉得我圣母……嗯……就是……过分心慈手软吗?”
“不会,你只是经历得少罢了,若一个人天生就对生命漠视,那才可怕吧?”
南槿卡巴着大眼睛看祁云奕,这个男人好像有点温柔哈?
“为何这般看我?”祁云奕笑着问。
南槿立刻转回头,晃了晃脑袋。
祁云奕看着外面天儿也不早了,起身道:“行了,你休息吧,我先走了。”
南槿点了点头,可对面的男人好像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好像在等什么。
“不是要走吗?怎么还不走?”
这小没良心的,祁云奕哭笑不得,又重新凑近南槿。
这可把南槿吓一跳,往后躲了一下,小脸儿通红,结结巴巴地说:“你你你你,你干嘛?”
祁云奕笑意更深,伸手解下某人身上自己的披风,道:“拿回我的披风。”
哦,拿披风啊,吓死南槿了!
“不然你以为……我要干嘛?”祁云奕挑了挑眉。
“啊,哈哈,没有,哪能呢?拿披风好,给你给你,快走吧!”南槿一边说着将披风的下半部分从自己身底拽了出来,赶紧还给了祁云奕。
可祁云奕还不起来,皱着眉头道:“嗯……阿槿,你今天还没叫我的名字。”
“什么名字?”南槿莫名其妙,之后猛然想起自己某次狗腿的承诺,“啊,阿奕,阿奕你路上慢点,阿奕你注意安全哦!阿奕再见!”
祁云奕就在这一声声“阿奕”中被推出了南槿的闺房,之后“啪”的一声门被关上了。
“呵,小没良心的。”他嘴上在吐槽,脸上却没有半分恼怒,穿好披风就往外走。
不成想刚出院门就看见了院墙边的南琼,还冲他尴尬地傻笑。
其实方才喜林居的院子里装了好些人,只不过在他出来前,院子里原本看热闹的众人瞬间作鸟兽散,就剩下南琼不知道该往哪去,只好躲在了这个尴尬的地方。
“嘿嘿嘿,殿下,末将见过殿下。”
祁云奕其实也挺尴尬的,大白天的,抱着人家闺女,还在人家闺房里待了那老半天。
“咳咳,本王……改日再来正式拜访南侯。”
说完走得那叫一个快啊,南琼愣是没来得及说第二句话。
不过看祁云奕这反应,南琼觉得,这女婿没跑了,心里美极了,站在墙根那又开始傻乐,最后还是沈金珠一巴掌给他拍醒的,不然怕是他都想到外孙出世了。
于是晚上吃饭的时候,南琼和沈金珠看着南槿的眼神格外殷切。
“槿儿,今天你们在房里都聊了些什么啊?”
“我们?谁?你说阿奕吗?”南槿敷衍地答道,“我们也没聊什么,就是我有些不舒服,他恰巧送我回来而已。”
南琼一听,哦,阿奕都叫上啦?不错,挺好!琇書蛧
沈金珠照着南琼的后腰就是一下,疼得他龇牙咧嘴,这才反应过来问:“乖女儿啊,这……叫这么亲密是不是不太好啊?”
那叫什么?关键她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呀!
哎呀,南槿突然反应过来,这是古代啊,她被一个男人抱了回来,还让他在闺房待了那么久,这……不成体统啊!
怪不得今天大家的反应都这么奇怪,她简直就是不检点的典范啊!
妈亲!这错犯得大了,大极了!
“嘿嘿,爹,娘,女儿跟他吧,真的没有什么,而且女儿保证,今后绝对不会再让这种事发生了!”南槿一张脸笑得跟个花儿似的。
不过听完之后南琼和沈金珠的神色反而不对了,两人对视了一眼,开始用眼神交流。
怎么回事?咱闺女没看上他?
不能啊!害羞了吧?
对对对,害羞了!肯定是害羞了!
南槿见状况不对,迅速地将饭扒拉干净,扔了句:“爹娘,女儿吃完了,您二老慢慢吃!”
之后,一溜烟跑了。
南琼夫妻看着自家闺女的背影,更加肯定,闺女就是害羞了!
可南槿这边完全不是,她埋怨完自己,又开始埋怨祁云奕。
这个男人也太大胆了,太我行我素了,大半夜偷偷跳她窗户就算了,现在都敢堂而皇之地登堂入室了!简直是不把古代人的唾沫星子当回事啊,这是要让她被淹死啊这!
想着想着,南槿有点琢磨出不对来了。
嗯?这男人咋知道自己这边有事的?总不能是巧合吧?那也太扯了,傻子都不信,更何况南槿还不是傻子!
咱说有些事吧,就不能细想,越想越觉得有问题。
南槿又想起来她先前去秋水阁的事,这男人好像也是冲她去的,很明显有人跟他汇报自己的行踪。
再往前推,好像除了第一次见面,其他几次都是他刻意为之,所以这男人第一次来时到底是来找什么?
南槿在屋子里就开始找了起来,一边找还一边嘀咕:“我这有什么是他想要的呢?”
找了一圈也没找见什么宝贝,一回头看见了抻着懒腰的白曜。
难不成还是它?可这么多机会,他为什么没带走呢?这小家伙到底有啥来头?
白曜被南槿瞅得是浑身不自在啊,懒腰都没抻完就被南槿拎起来了。
只听见她问:“你真的不认识阿奕?”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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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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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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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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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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