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较于腹中孩子的胎动,白咛更关心的是左喻之的身体,在她眼中,此时左喻之腹中的孩子更像是左喻之的催命符。
孩子一天天的长大便就意味着眼前的左喻之所剩的时间不多了。
左喻之听白咛关切的话语,在稍稍缓了缓心神后才侧脸望向白咛,嘴角微微的有一丝上扬说“不碍事,最近都是这个样子,过一阵就好了,只是没想到怀孕真的是一个很奇妙的过程。”
即使之前的左喻之生过白洛,却是在生产之时穿越而来,并没有体会过十月怀胎的感觉,所以此刻每一个过程对于他来说都是经历的头一遭,觉得新奇的很。
左喻之眸光深沉一直盯着自己的肚子在看,此时此刻想要靠宽松的衣物遮挡着身形,已经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左喻之见白咛没有说话,便抬眉望白咛,却觉得白咛依旧神色淡淡没有一丝波澜,眸光一暗又问“你不觉得这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么?”
白咛轻声唔了声便算是应了白咛的话,只是依旧垂个脑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左喻之伸手握住白咛的手后微微的收紧,只是其指间冰凉,还是让白咛眉心轻蹙“你的手这样凉,就不要坐在风口吹风了,进屋吧。”白咛便边说话边替对方一遍遍的摩挲着手。
左喻之听白咛话语却只是摇了摇头,摇头的幅度不大“总是呆在屋子里,人都呆傻了,你放心,我并没觉得凉,我哪里就有你说的那么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了?”
左喻之虽然面上没有表现出来,却对白咛刚刚态度上耿耿于怀,难道眼前的白咛并不期待自己腹中的孩子?
即使左喻之说不冷,白咛还是将自己身上的外衫披在左喻之的身上。
左喻之的话却也让白咛想起自己最初穿进这本的书的时候。
当时的白咛根本就不知道有左蓝南这号人物。
明明在原著中只是寥寥一笔带过的人却平白无故在自己不知道的情况下怀孕生子,还是在那种恶劣的条件下。
白咛垂眉间脑海中突然就回想起那日初见眼前人的模样,还是刚刚生产完的模样,一脸子的苍白,就连嘴唇上都是被自己咬破的血口子,满屋子更是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
在寒冬腊月天寒地冻的季节中,也不知道那时候的眼前人是如何在那样四处漏风的房子中度过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日子的。
想到此,白咛心中便更觉得一酸,甚至不自觉地有些发怵,不自觉间轻抿了抿嘴唇,握着左喻之的手更是一点点的收紧。
左喻之似是也感觉到了白咛的异样,便侧过脸来瞧,只见白咛垂眉似乎在出神,脸色深沉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过了一会,左喻之眼见着白咛的视线渐渐回笼,眼底泛起了阵阵光华,便知道其回过了神来,只听白咛问左喻之“你怕吗?”
白咛清冷的黑眸注视着左喻之,看不出情绪,四目相对间更是有种微妙的气氛在两人间蔓延开来。
“怕?”左喻之凝视着白咛的脸,片刻后挑眉重复了下白咛的话,又接着问“怕什么?”
“你怕生孩子吗?”白咛又问,她自是知道怀孕生孩子有多不容易,心中更是觉得错过了上次白洛的出生心中有愧。
只是脑海中一直盘旋不起初见眼前人时候的那场景。
眼前的人即使思想成熟,身体上却怎么说也只是二十出头的少年。
那时候的白咛还从未想过书中的剧情会偏差至此。
左喻之被白咛问的愣怔片刻,脑子中突然闪过刚到异世时候的那场酷刑,那种痛苦就像是印刻进了骨髓中一样,只要是回想起那天场景,想起那种谁人都靠不上的无助感,就是现在背后都会觉得有一丝发凉。
白咛问的左喻之神色怔怔半天都没有回话。
只是白咛清楚的瞧见对方颤动的眼睫和下意识滚动的喉咙,就连握着自己的手都下意识的收紧。
“别怕,这次我一定陪着你。”白咛见状便伸手搭上左喻之的肩膀,手上用劲一点点的捏着左喻之的肩头后安抚道。
“你怎知我就一定就怕?”左喻之却依旧嘴硬,他倒是不愿意自己那般狼狈不堪,一点尊严都没有的模样被白咛瞧了去。
白咛却不说话只是又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左喻之的脑袋。
只叹原著中那般不堪的靖王竟然也会有人,会为她如此死心塌地。
这种念头只有一萌芽,便会在心中一点点的滋长,甚至还会为此,自动脑补到许多证据为此佐证。
此时此刻的白咛依旧压不下自己心中胡乱滋长的念头,依旧觉得眼前的左喻之是因为将自己与原著的靖王混为一谈了?才会对已经换了灵魂的自己如此的死心塌地。Χiυmъ.cοΜ
白咛心间莫名划过一丝酸涩。下意识的询问出口“你是更喜欢以前的我,还是现在的我?”
左喻之被问的神色一滞,却又被白咛的认真小心询问自己的模样给惊到,自己心中也更是鼓动的厉害,因为他不知道白咛为何会这样问?难道眼前的白咛也在他身上瞧出了破绽?认出了自己是..
“为何会这么问?”左喻之低沉的声音里夹杂着温热的气息,一点点的喷洒在白咛的面上。
“我就随口问问,不回答也没有关系。”白咛瞧着左喻之探究的目光,只认为对方也是瞧得出自己与原本靖王的区别所在,并不知道左喻之心中想的是什么。
左喻之心中辗转,锋薄的唇角抿着淡淡的弧度后道“你就是你,只是分了不同年龄段的你。”
左喻之脑海中有许多白咛的模样,少年时候明媚娇羞的模样,出入社会后一点点成熟的模样乃至初为人母的白咛,左喻之统统都见过。
因为他与白咛间的时间线拉的很长,从上辈子到这辈子。
一个人不可能一辈子都不变,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都会褪去青涩,接着一点点的成熟,在他眼中不同年龄段的白咛都不太一样,但又都是白咛。
左喻之自己也有不同程度上的改变。
过了片刻,左喻之又接着说“你的任何模样我都喜欢。”
只是其声音很轻,音色稍有一丝哽咽。
“你...”白咛被左喻之回答到语塞,怎么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对方这样的回答,却觉得心中热热麻麻的。“你只是觉得五年前与五年后的我只是不同年段的我么。”
左喻之眸子微睁,听白咛这样说,左喻之联系了下白咛最近说的话,这才明白其刚刚话中的意思,心中稍稍那么一想便知道对方心中的症结所在。
原来...她误会自己对她这般,是因为她穿越的原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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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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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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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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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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